这个品种的虫族是不是大有问题(215)
冰凉的,细腻的。
“那你自己来。”
他听到陛下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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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特!你来啦!”一只正在采蜜的初级工蜂嗡嗡地停在怀特手中的花朵上,“恭喜你通过雌蜂考试!明天就是春酿日了,你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吧!”
“啊,是泰伦啊。”
怀特勉强牵扯起嘴角,随后又重重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不开心?有什么心事吗?”
泰伦问道。
他虽然是初级工蜂,但之前有一次在野外采蜜被小型食蜂鸟追击,是怀特帮了他。
两蜂因此交好。
“唉……别提了。”怀特晃晃脑袋,“这可能是我们俩最后一次见面了。”
“啊?!为什么!”
怀特叹了口气,一副不想多谈的模样,他嘱咐停在花朵上的泰伦:“你们一定要好好训练啊,多晒太阳、多吹风,长得难看一点才好!最好一看起来就觉得口感老涩难嚼,这样才会多一点活命的机会啊!千万不要像我一样……”
“今年的春酿日由‘王’来赐福,说不定以后便一直是他了……”
怀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怅然道:“我长得这么细皮嫩肉的,一定会先被他吃掉的!”
“哈?!”
怀特看着泰伦,并不想告诉他这个残忍的现实。
但是,他身为前辈,却不得不开口告诫。
他压低声音:“‘王’是会吃蜂的!一旦变成雌蜂,我们就成为了他的食物!”
“才不是呢!”泰伦大声反驳。
怀特怜悯地看着他:“虽然我也不想,但很遗憾,事实就是这样。”
“不是这样的!陛下才不会吃蜂族呢!他说过不会伤害自己的子民!”
泰伦激动地飞了起来,两对翅膀在身后嗡嗡地扇动着。
“我见过陛下!我还飞到过他的指尖呢!陛下是世界上最温柔的雄蜂!我通过考试以后一定要去当他的近卫蜂!”
“你见过陛下?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泰伦一边说一边飞起来,“我们很多蜂都见过,不信的话,你过来问他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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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效果吗?”
赛缪尔理了理簇新的长袍,看向厄尼斯特。
那只皮肤黝黑的小熊蜂此刻脸颊爆红。
“回陛下,有、有一点。”
赛缪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就见厄尼斯特非常局促地扯了扯胸前的铠甲。
赛缪尔当然知道还没有成功。
否则小狗就算是再羞耻,也会乖乖过来的。
对于小狗而言,让他吃饱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一件事。
所以这两天的小狗格外努力。
明明知道熟透了的果子非常脆弱,它的皮一碰就要破了,不能用指头用力碾压……
还当是那种没有成熟的酸酸果吗?
想到那种青皮的果子,赛缪尔下意识地皱眉。
他的口腔中又开始分泌唾液。
酸死了!
这个坏小狗!
“你觉得我穿哪套合适?”
赛缪尔朝厄尼斯特招招手。
神殿送来的服装非常多。
长袍以金色和白色为主,上面绣满了不同种类的花卉。
因为蜂族的生活与百花息息相关,因此他们的审美中花卉的元素占比非常重。
“陛下穿哪套都好看。”
厄尼斯特老实地回答。
说实话,陛下穿哪套衣服在他眼中都是一样的。
就算是裹上草叶子也一定漂亮得惊人。
因为好看的是陛下。
又不是衣服……
赛缪尔回头看了一眼,随后目光又落在了小狗所穿的铠甲上面。
锃亮的铠甲是按照厄尼斯特之前的尺寸来做的,本应严丝合缝,但现在看起来却有些紧了。
原本威武的、代表着力量的铠甲,在精壮的身体上留下束缚的痕迹。
赛缪尔眸色转深。
“会不舒服吗?”
他轻声问道。
厄尼斯特闻言更加局促。
他是雌蜂,所经受的训练相当严苛,受伤对于他们而言如同家常便饭。
厄尼斯特一直以为自己很能忍受疼痛,但现在却发现不是这样的。
原来,疼痛也分很多种种类。
被食蜂鸟的喙啄伤、被利爪撕裂、被武器刺穿,都没有那种酸胀又无法排解的疼痛来得磨人。
就像是有沸腾的岩浆在他的胸膛冲撞,却找不到出口。
若是轻薄的衣物尚且还好一些。
但换成坚硬的铠甲,竟然让他也不得不畏手畏脚起来。
尽管如此,厄尼斯特的内心却藏着隐秘的开心。
一是因为陛下的食物有了着落。通过女皇所给的典籍,陛下再也不用忍受饥饿了。
二是因为……
他卑劣的心思。
陛下的目光常常落在他的身上。
不论是好奇、探究,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陛下的金瞳里只有他的影子。
厄尼斯特就是这样卑劣地、小心翼翼地窃喜着。
当那双手……
厄尼斯特的喉结轻轻滚动片刻。
“看这个表情,是不舒服呢。”
赛缪尔抬头看向在面前站定的雌蜂。
“把铠甲脱了吧。”
他说道。
“但是……”
虽然仪式是在正午开始,但是陛下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脱下来。”
厄尼斯特闻言将铠甲卸下,他见陛下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便知道还需要继续。
“陛下……”
“离仪式开始还有三个小时。”赛缪尔看了一眼时间,“小狗,要努点力啊。”
“你想让我,饿着肚子赐福吗?”
赛缪尔继续说,他偏了偏头,黑金色的头发从一旁滑落。
显得有些……
妩媚。
“为一万只工蜂赐予祝福,这真是一个不小的体力活呢。”
厄尼斯特抿紧嘴唇。
他再一次痛恨自己的无能。
“那便劳烦陛下了。”
赛缪尔笑了起来。
确实很劳烦他。
“走近一点。”
……
厄尼斯特抱住陛下的脑袋。
陛下海藻一般的卷发在厄尼斯特的指尖缠绕,像是有生命一般。
它们已经不像是重逢时那样干枯了。
“呃!”
厄尼斯特的手指蓦地收紧,陛下的长发被他握在手中。
握紧的动作只持续了一瞬,厄尼斯特惊慌地张开手指,生怕冒犯了陛下。
他的手臂架在空中,又情不自禁地收紧。
厄尼斯特扬起头,他看到九叠泉最高处的泉眼。
有什么……
要出来了。
他的双眼逐渐失去焦距,泉眼在他的眼中与山壁模糊为一体。
生理性的泪水盈满眼眶。
在泪水滑落的一瞬间,他感觉到——
成熟的果实仿佛被碾碎了坚硬的果皮,它们本来就不应该拥有这样的果皮。
果汁被挤压出来。
厄尼斯特想起那颗在他指尖被捏爆的酸酸果。
那颗酸酸果就是这样,没成熟前它的外皮出奇得柔韧,连小鸟都不会去啄食它们,也因此能一直挂在树上。
厄尼斯特想,陛下应该还没有尝过成熟后的酸酸果。
那是一种生长在密林间,非常难以保存和运输的一种野果子。
它们的成熟周期很长,在完全成熟前都酸得要命。
但是一旦成熟后,它们很快就会被林中的各种小动物吃掉。
甚至还挂在树梢的时候,就会被吃完了。
因为它原本厚实的皮会变得非常薄透,就像是水蜜桃一般,若是落在地上,就一定会碰伤。
再过不了一会儿,就会坏掉。
厄尼斯特每次看到碰伤的野果都非常惋惜,因为他想带一颗给陛下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