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品种的虫族是不是大有问题(190)
赛缪尔眯起眼睛。
谁说这只雌虫单纯愚笨。
他的小心思可一点也不少。
“小狗,这么想被我吃吗?”
在这样幽深的目光之下,厄尼斯特几不可见地动了动,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又做错了什么。
或许陛下觉得他太过谄媚……
但他无法对陛下说谎,只能诚实地点了点头。
熊蜂头上短胖的小触角也因为这个动作弹跳了一下,像是毛绒绒的小狗耳朵。
赛缪尔笑了起来。
“是馥语花?”
他问到。
“是的,陛下。”
厄尼斯特与陛下的初次相遇就是在杂花丛中,陛下那时说过,自己喜欢吃馥语花的花蜜。
即使那时神智未开化的熊蜂记性很差,却依然记住了这句话。
也因此,今日他去猎杀食蜂鸟的时候,特意在花粉筐中采摘了馥语花的花蜜。
“您以前喜欢吃。”
“嗯,确实呢。”
赛缪尔一边回答一边抓起了厄尼斯特的手腕。
他吐出舌尖轻轻地舔了一下。
“很甜。”
像是有巨大的烟花在厄尼斯特的脑海中爆开,他的眼前一片白光,只有陛下丰润又色泽漂亮的唇珠,和手指上传来的、一触即分的湿热感。
【陛下太美了。】
【陛下太美了。】
这样的声音不断在厄尼斯特的脑海中回荡。
直到赛缪尔已经趴在了他的背上,用手指轻轻拽住他的绒毛,厄尼斯特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为了原形,又成为了陛下的床垫。
而陛下又一次放弃了吃他。
只是吃走了一些馥语花的花蜜。
什么时候,陛下才能大快朵颐一番呢?
是他太没有用了。
厄尼斯特连呼吸都放得无比轻缓,怕背上的陛下睡得不好。
但陛下的头部抵在了他的翅翼处。
那里非常非常非常地敏感。
陛下的呼吸像是一只调皮的小手,不断地挠着他最为敏感的翅根。
他抖动翅翼的欲望前所未有地强烈。
厄尼斯特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与这种深入骨髓的瘙痒做抗争。
直到他也逐渐沉入梦乡之中。
他感到了背部的重量,这让他无比心安。
就像是托举起了全世界一样。
如果陛下能够再胖一点就好了……
他怎么样才能将陛下喂胖一点呢?
.
赛缪尔梦到自己躺在花丛中。
他的全身就像是晒过太阳的棉被一样蓬松柔软,思绪更像是云朵一般,飘得很高很高。
清风吹拂而过,带来远处馥语花似有若无的甜香。
他很喜欢。
他一贯嗜甜。
花香甜蜜,来采集花蜜的蜜蜂嗡嗡地在花丛中飞舞。
它飞行的声音有些大,就像是一艘小型的战斗机。
扰人清梦。
赛缪尔睁开眼睛,他要看看是哪只小胖子在扑腾翅膀。
睁开的眼睛的瞬间赛缪尔愣了一下,他眼中金色的光环几乎晕染成光圈,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他果然逮住了那只饶人清梦的家伙。
——厄尼斯特的翅膀不自觉地抖动着。
它的动作十分轻微,但赛缪尔的头就枕在它旁边,于是,再轻微的声音也被无限放大了。
更何况,这只熊蜂扇动翅膀的声音一向很大。
赛缪尔能察觉到厄尼斯特正在睡梦之中。
他身下的身躯正有节律地呼吸着,甚至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赛缪尔失笑,他竟然能在这样的环境中睡着。
不过……既然他醒了……
这只发出噪音的小家伙,也别想睡了。
赛缪尔心中恶劣的那一面又展现了出来,他悄悄伸出两根指头夹住了不断震颤着的翅膀。
下一瞬间,他身下的躯体剧烈抖动起来。
然后,赛缪尔落入了一个光滑又温暖的怀抱之中。
他抬头,就见厄尼斯特蓦然瞪大的双眼。
随后,这只格外高大又健壮的雌蜂抱着赛缪尔跪倒在地。
他的膝盖猛地撞击在圣台之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请陛下恕罪!”
“……”
赛缪尔收回作乱的手指。
他确实没有想到,厄尼斯特的反应能有这么大。
他轻轻咳嗽一声,换来厄尼斯特更加悔恨的眼神。
“属下罪该万死!竟然连床垫都做不好,害陛下受凉!”
厄尼斯特伤心极了,他唯一的优点便是较其他蜂族更长、更浓密的绒毛。竟然连为陛下供暖都做不到!
还半途化作了人形拟态,害陛下从梦中惊醒!
他真是太无能了!竟然还敢祈愿陛下身体健康,他就是害陛下生病的源头!
陛下的身体本就孱弱,若是再病了可怎么办。
赛缪尔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厄尼斯特的脸颊。
“没事,厄尼斯特。”
赛缪尔安抚道。
谁知,却触碰到了一点滚烫的水痕。
.
寝宫之内,赛缪尔无声地叹息。
“怎么哭了?”
厄尼斯特侧过脸去,怕把泪水滴在了陛下的身上。
“我真是太没用了。”厄尼斯特闷闷地说,“学艺不精,竟然连原形都维持不好,让陛下梦中惊醒。”
赛缪尔想到自己方才坏心眼的举动,心中罕见地升起一丝愧疚。
“不是你的错,是我捏了你的翅膀。”
他再次开口。
熊蜂梗着脖子,一颗泪水圆滚滚地从脸上坠落。
赛缪尔看着,莫名有些心痒。于是他用指甲将它接住。
有着一双金色瞳仁的雄虫发现,厄尼斯特的泪水也像是熊蜂一样胖乎乎的。
厄尼斯特依然无比悔恨自己的行为,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心目中圣洁无比的陛下此刻心中有些恶劣的想法。
“……”
半晌,熊蜂开口道:“请陛下责罚我。”
“责罚你干什么?”
“责罚我在侍寝的时候睡着,还惊扰陛下。”他固执地补充道,“还害陛下着凉,罪无可恕。”
“……厄尼斯特,侍寝是什么意思?”
赛缪尔没忍住纠正了一下。
“侍奉陛下就寝。”熊蜂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地回答。
赛缪尔一时无语,确实,按照厄尼斯特的理解也没有错。
他真是不知道是哪个笨蛋祭司给厄尼斯特赐予的祝福,连最基础的规矩都没有教完。
竟然有雌蜂不知道“侍寝”是什么意思。
而且那句话……
在侍寝的时候睡着……
这是什么话!
“以后别这么说了。”赛缪尔道,随即他从厄尼斯特的怀中站起来,“给我看看你的膝盖。”
方才碰撞的声音这么大,赛缪尔都怕把他的膝盖骨给磕破了。
然而,等厄尼斯特站起的时候,赛缪尔才发现这只熊蜂的膝盖一点事儿也没有。
有事儿的是……那非常坚硬的圣台。
在雌蜂极其坚硬的膝关节以及庞大的体重下,圣台成功凹陷了下去。
“……”
赛缪尔无言。
就见厄尼斯特又要往地上跪。
“行了,小狗。”塞缪尔制止了他的动作,“你再跪下去,圣台都要被磕破了。”
这只雌虫再次露出了羞愧难当的表情。
赛缪尔挑眉:“明日白天里寻一张毯子吧。”
在塞缪尔被囚禁之前,圣台在蜂族中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许多仪式都是在圣台上完成的。
如果有所损坏,指不定神殿的虫子又能想出什么鬼话来呢。
厄尼斯特抿唇。
“好了,小狗。”赛缪尔伸手点了点厄尼斯特的鼻尖,随后顺着他硬挺的鼻骨轻轻往上滑动,最后停了下来,那里有一个细微凸起的驼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