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天子(145)
“嗯……”荀听乖乖地点了一下头。
却杀摸了摸他的颈侧,算作奖励,慢慢松开束缚,结果荀听就一口叼住了却杀的下唇。
“……”却杀皱眉,“啧”了一声。
可没等这个吻更加深入,潜艇的鸣笛传来,紧接着一束强光打了过来。
这光犹如给了沉溺于欲望的荀听一泼冷水,他身体一个激灵,抬臂一遮。
荀听猛然睁眼,坠入了现实。
他喘了一口气,从床上坐起来。
作者有话说
却杀:(纳闷)这小子为什么今天不主动亲。
听子:(被霸王硬上弓了)……
注:
“弥尔蓝!她又把同人文的豪车开到老头环了!”
指,死亡狩猎D和罗杰尔是游戏《艾尔登法环(Elden Ring)》中的角色
第93章 孤独腐烂的土壤
梦是本能的温柔乡,是排斥理性的。
荀听第一次入侵别人的梦境, 神赐技能使用起来并不熟练,这导致他的认知受到冲击时,很容易地顺从了欲望。
荀听回到现实,在床上呆愣愣地坐了好一会儿,方才发生的一切疯狂地啃咬着他的大脑。
……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但令他更费解的是,却杀为什么会那么做?
荀听清清楚楚地记得,海水打湿的发丝遮掩的那双蓝瞳,里面明明是复杂汹涌的情绪。无论以哪种身份,他从来没有见过却杀露出这样的眼神。
发烧的大脑退温后,侵蚀空白的是一种忐忑不安。
已是深夜,荀听慌乱拉开灯,摸来弥尔蓝留下来的那本杂志,把最新的故事反复读了五遍,像个病急乱投医的人试图在捡到的书籍上找到自己的相似病例。
醒来的时间越长,梦境的实感褪去得就越快,过了一会儿,荀听感到稍微静心了些。
他安慰自己那毕竟是梦,又不是现实。
那不是真实发生过的场景,也不是却杀的梦,而是因为梦把入侵者曾经污秽的念想给融进去了。
毕竟梦里什么乱七八糟的思绪、场景都会融合在一起。
所有的思绪都在七嘴八舌地为这颗“良心”辩解,当良心的主人好不容易心情稳定下来的时候,在脑海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幽灵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你原本潜进却杀梦里的目的是什么?”
荀听后知后觉地一愣,脑内所有的聒噪都停下了。只剩下了那鬼魅的幽灵声音——“你敢说这不是你想要的?”
“……”
敲窗声打破了沉静,登时让荀听从思想挣扎中逃离了出来。
能爬到这里,还很有礼貌地敲窗的只有一个人。
荀听慢慢地走过去,用力拉开窗帘。
他伸手一遮,明亮的环境刺到了他的眼睛,让他想起了梦境最后那束打来的光。没想到天色已经熹微,他竟然蹉跎了一整夜。
果然,是恶名薄在窗口趴着。那只养胖的白色小猫蹲在他脑袋上,尾巴扫过祂的侧脸,祂和荀听打招呼:“小溪,早上好……”
恶名薄顿了顿,直率道:“你哭了吗?你的眼角和脸是红……”
“……”荀听立马清醒了。
“没!跟你说了没事别老来这儿扒着,你先去约定地方等我。”荀听的声很轻,说完“啪”地把窗关上了。
被关在窗外的恶名薄疑惑地歪了歪头。
……
恶名薄把尸体藏到了一个荒废的地窖,就在首都居民区的外围,也不知道祂是怎么找到的,不过的确足够隐秘。
那具已经变作腐蛹的尸体相当显眼,尸身被一道道陨石黑血束缚着,他的胸膛鼓囊,脆弱的肌肤胀得发红,像是被注入了大量的水。走进去看,还会发现其中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这更加证明了被扔入比赛场的是另外一具尸体。而且从它们两个的孵化日期来看,应该是放在一起制作的。
尸体腐烂得有些严重,不过从一些遗留特征能看出来,他是一位男性老人。在他脖颈里深嵌着一枚金属项链,挂着一枚牵牛花宝石吊坠——这是唯一能够辨认他身份的东西了。
弥尔蓝拍摄了一下这吊坠和尸体,手中笨重的方箱摄影机“咔嚓”一声后飘出白烟。
“那具被扔下比赛场的尸体是一个女性老者,她戴有一枚牵牛花雕刻的戒指。这二人或许是夫妻,”弥尔蓝道,“我去查一下首都近几年有相关特征的失踪人员记录。”
“从黑聆身边开始扩散调查,”荀听表情凝重,说道,“他身边的学生都做过一场集体噩梦,我拷问过相关人员,那人说黑聆曾在一个地下室折磨过两个人……我怀疑这两具尸体就是。”
弥尔蓝道:“地下室?不会就是这里吧?”
荀听环顾四周,抬头看了一眼地窖上面漏光的洞,说道:“这里离神学院太远了……而且环境不密闭,我想他可能不会选择这里。”
弥尔蓝若有所思,她接着问道:“宿舍树下的埋尸不是有两具吗?另外一具呢。”
荀听说:“另外一具新尸是午溪埋的。”
恶名薄把那个被包裹起来的尸体拖了回来,荀听听到拖拽的声音,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拨开裹尸布,看到了尸体面容,登时手指一颤。
“乔尔杰院长?”弥尔蓝惊道,“为什么是塞缪尔!”
荀听皱眉,凝视着塞缪尔那张沾着泥渍的苍白脸庞,摇晃了一下他的肩膀。
荀听说道:“不是……不是真正的他。”
这具“尸体”整体的质感像是一种介于木头与金属之间的人偶,从方才恶名薄拖拽尸体发出的声音中就能察觉出端倪。
塞缪尔的脸肉就像是长在人偶上的苔藓,用力刮开之后,就会发现下面还叠着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荀听道:“很奇怪,这好像是一具雕像宠物……我在午溪的宿舍床底也发现过,这种东西为什么会长得像塞缪尔?”
弥尔蓝反复看了几遍尸体的形态,那些皮肉似乎呈现一种“毛绒绒”的状态,像是一种肉色霉菌。
她灵光一现,道:“啊!是朽神诅咒温床,我想起来了!”
荀听道:“朽神?为什么我的厄婴系统没反应。”
“因为这是人造朽神,还是神学院造出来的。”弥尔蓝道,“‘诅咒温床’可以理解成一种朽神的培养皿,祂一般长在动物遗体上。”
“祂本来是无害的,学院制造祂的初心,是想把一些形态奇怪的朽神放到实验室的小白鼠尸体上观察。”弥尔蓝道,“直到后来出了连续的事故,就禁用了。”
“什么?”
“有人发现,献祭1.5条生命并且施用塔那的神赐以及食蚁兽的血,就可以让诅咒温床的吸引力扩增,有几率使整个朽神原基转移……”
荀听:“……”
荀听觉得弥尔蓝可能留下了什么学术论文后遗症,总结来说就是在描述一个对象时太不说人话。
荀听咳了一声,把这一段翻译成能听懂的话,道:“对诅咒温床献出祭品,就有概率让别处的朽神诅咒完整地转移到温床上去?”
弥尔蓝道:“对!可以把诅咒温床理解成一个消灾小人,能把病人的灾祸转移到祂的身上。祂也会逐渐呈现出病人的面貌。”
“虽然听起来非常有益,但在这个过程中,使用者身上发生什么是不可测也不可控的,总体来说弊大于利,所以才被禁用的。”
荀听若有所思,他道:“午溪把一朵‘诅咒温床’种到了雕像宠物上,并让温床转移了塞缪尔身上的朽神诅咒,所以这雕像宠物上才长出了塞缪尔的脸……等会儿,你说的祭品里,1.5条命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一整条命外加半条命,也就是说,午溪完成这个过程,需要杀死一个人,再献祭一个活人的半条命——后者会继续活着,但到了某个时间会‘莫名其妙’地直接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