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omega不要采(58)
一个拉一个扯,混乱里头戴厨师帽的店长匆匆小跑出来:“这是怎么了这是?哥们有话好说,别动手啊——”
“好说?你们店业务挺广啊,上班上一半,还会调戏员工呢。”
店长不明所以:“什么?调戏谁?”
“哎哟!”听到动静的商场经理姗姗来迟,“少东家,出什么事儿了?”
少东家?
店长跟那小哥心中同时大喊卧槽。
没想到这种富二代竟在我身边的剧情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第一次思想达到统一,没想着看这位少东家,而是下意识地去看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发的江馁。
刚刚打酱油的几个员工顿时眼观鼻鼻观心,生怕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了。
“你讲话要讲道理啊,什么调戏?我正常追求喜欢的人都不行啊,你是他谁啊你。”Alpha缓过神,冷笑着说。
段裴景:“我是……”
他脸皮抽搐,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总不能说我是他领导,这有点抽象了。
alpha笑出声:“感情你不是他男朋友啊——帅哥,你看你这个朋友也真是够……诶??”
alpha小哥瞪着眼,眼看着刚刚还在这儿的江馁,一眨眼就没了踪影。
店家跟小哥又是一句“卧槽”。
武林高手。
“江馁,你丫跑哪儿去?给我站住!”
段裴景松开手,想去追他,没走两步又折返回来,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老张?你们辖区派出所怎么管事儿的?我组员被人骚扰了你知不知道?赶紧找几个实习生来品悦大厦f1层的这家甜品店做做思想教育,像什么样。”
老张:“姓段的,你真把我当街道办了是吧?你们异能者……”
啪,电话挂断。
完了段裴景还不忘一拍经理的肩,斥责:“治安太差了。”
又对着那小哥:“素质太低了,上班摸鱼,绩效记得扣分啊。”
经理:“……”
店长:“……”
小哥:“……”
侧门出去就是一个人流量非常大的十字路口。
往左边一直走全是一水的杂七杂八的奶茶、服装、餐馆,又靠近地铁口,临近年关,多追几步都要肩靠着肩走。
江馁被庞大的人流挤得踉跄了几下。
正当他准备无功而返时,一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忽然响起,又轻又淡,跟他擦肩而过,立马消失无踪迹。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似乎低声呢喃了一句什么,江馁顿时一怔。
“……!!”
他骤然回头,迅速按住了身后的人的肩膀。
一个盘着发的妇人转过头,迎面是一张从未见过的女人的脸,手里还牵着个五岁左右大的孩子。
“怎么了?”妇人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而江馁只是一刻不松地盯着她,企图从妇人身上找到半点蛛丝马迹。
那个孩子有些害怕地躲在妇人身后,小声说:“妈妈,我害怕……”
妇人甩开手:“你到底干什么?松手!”
……江馁松开手,表情有点迷茫。
人不见了。
那妇人见他呆呆的没反应,低声抱怨了几句,转身牵着孩子匆匆走了。
隐身?还是传音?
他垂下眼,盯着自己的手指,微微弯曲,脑中嗡嗡作响。
人来人往的场景仿佛被蒙上迷雾,只能看着眼前路人的身影重叠摇晃,而那道虚无缥缈的声音仿佛只是一个错觉。
大脑轰鸣,每个经过的人的嘴在动,沮丧、喜悦、悲伤、懊悔。
这些情绪犹如无数的五彩斑斓的线从四面八方飞速涌过来,交织,缠聚成一个混乱不堪的线团。
……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前所未有的情绪融入他的脑海中,像搅浑了的墨水,浑浊不堪。
江馁眉心微微蹙起。
什么……?
只一瞬间,他似乎就忘记了自己刚刚听见了什么。
他摘下墨镜,妖冶的眼眸暴露在视野中,两根手指慢慢摩挲着摘下的墨镜。
没有一丝陌生的异能者的信息素味道,哪怕是D级也没有。
好像真的只是一道错觉。
忽然,一道仿佛见到了什么非常令人喜悦的事物的女人的声音响起,声音如同石子一般,冲破撞碎了这种诡异的凝滞。
“哇!Beleth出新作了!”她开心得像个孩子,又怀抱崇敬之心地捂住嘴,小声说,“画的真好啊——”
女生分享的手机页面角度恰巧转了过来,那段角落隐秘的猩红就像是剧毒,狠狠扎进了江馁的心脏——
“……!!他猝然地后退一大步,瞳孔震颤。
那个女生毫无觉察,嘟囔着:“好贵啊,买不起……”
“哈……哈……”江馁大口大口喘息着,宛如一条搁浅缺氧的鱼,死死盯着手机屏幕里那副让她为之疯狂的画作,嘴唇惊惧地颤抖。
而那个女生接下来的话就像晕开的墨汁一样开始模糊不清,没有了下闻。
有几个路人朝他投来惊疑的目光,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做出如此反常的举动。
贵?
……买?
江馁喃喃自语着,他似乎想要踉跄着伸手上前,可下一秒,他眉心一皱——
“……!”
腹腔内突如其来涌上难以形容的恶心跟厌恶感,江馁控制不住地干呕了几下——
眼底泛上生理泪水,猩红的红血丝顿时弥漫上来。
…………
他控制不了自己,接连后退,这样反常的动作吓到了很多路人,不少人都停住了自己手上的动作,无数视线就跟针扎一般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
江馁仓皇低头,避开所有人都视线,颤抖着按住自己另外一只战栗不止的手——
他好像摔倒了,江馁狼狈地想。
物品被撞倒的声音不绝于耳,似乎碰倒了很多东西。
混乱中匆匆看了一眼,是几个闲置的路障。
“先生!先生你没事吧?”
有人在拉他,江馁面色惨白地抬起头,发现居然是刚刚举着手机的那个女生跟她的朋友,面露焦急,嘴唇不断动着,似乎在呼喊他,“……先生 !先生!”
她的声音就像是石沉大海,从清晰逐渐像被深海淹没,闷闷的,沉到听不清。
不。
沉入深海的,被淹没的,是他才对。
他被人群围着,连一点光也照不到,就像是被层层缠绕的海草拽住他的脚腕,不断往深渊拖拽,没有一点希望。
水泡咕噜噜往上翻涌,嘈杂的声音里,似乎夹杂着一道哽咽着哭泣的女声,突兀,很突兀,与一切都格格不入。
他腰腹一重,有一双手奋力把他往外推。
“快走……”
“……”因为惯性,江馁感觉自己被迫后退了好几步,可那个看不清脸的姑娘却又死死抱住他,像是抱紧在乱世浮萍里唯一的牵挂。
将离却舍不得离,眼泪湿润了他的肩膀。
她说:“我,我好害怕……”
“别丢下我,哥哥……”说着,细细的呜咽声从指缝里泄了出来。
但她还是松手了,那张模糊的五官里,只有那浓重到如同海水一般的悲伤淹没了他。
江馁不断后退着,双手抓不到靠力点,他慌张,彷徨着,忽然,脚下忽然踩空,突入其来的滞空跟失重感陡然传来——
“……!!”
再次坠入咸湿的海水的感觉不好受。
闷、沉、暗,江馁一不小心,呛了好几口水到了呼吸管,挣扎几次无果后,他渐渐放弃。
瞳孔逐渐涣散,目光所及之处,只有那道被层层隔绝的海水面上照射的日光,触及不到,感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