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omega不要采(114)
“……喂?”
“钟老。”对面的声音威严沉重,散发着浓重的上位者的气息。
段裴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是他爸的声音,不免聚精会神了点。
只听段父问:“听说监管局今年要新建大楼,有这么回事儿吗?”
正是段父。
钟老:“……”
“我手里恰好有笔建设基金要捐。”段父悠悠说,“没记错的话,监管局的工资大部分来自于我们交的税吧。”
钟老:“……”
段父从容道:“去年我交了三百多亿。”
段裴景恍然大悟。
对啊,他怎么没想到。
钟老有点被气笑了,头一回见明目张胆贿赂人的。
“贵企业给国家的贡献我会代替申请表彰,所以你打这个电话的原因是?”
“放我儿子走就行。”
钟老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点要求,原本已经准备好拒绝释放实验体这种随时会撕破脸的要求的钟老诧异了:
“……就这?”
段父说:“是的。”
“……就算你不这么说,我也不会过多追究。”钟老真是松了口气,“这孩子我小时候也抱过他,我怎么舍得。”
“少装模作样。”段父冷冷说,“赶紧放人。”
……钟老脸色铁青。
电话被挂断后,段母同样也接到了电话:“喂老段?”
不知对方说了点什么,也许是规劝各退一步,叫段裴景不要插手,监管局会选择保守调查。
总之段母不情不愿地看了他们一眼,应了一声。
“……好吧。”
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
不管是哪种,至少安抚住了段家。
毕竟谁都不愿意莫名其妙得到自己被向下调整工资的噩耗。
段裴景也不知道他爸妈在打什么哑谜,稀里糊涂地就被钟老黑着脸请出了大门,只留下江局在里面收拾烂摊子。
江局站在门口,无奈地摆摆手:“快走吧啊,江馁的事情,到时候再说,你爸算是把监管局给得罪死了,我先稳定稳定钟老的情绪。”
段裴景:“?”
段母见人都进去了,连忙踩着小皮靴“噔噔噔”跑来,完全没有刚刚那副大杀四方的样子,说:“儿子啊,你快点的,我把那孩子的关押位置大概方位发给你,你赶紧去。”
段裴景:“……这是怎么一回事?”
“嗨哟什么怎么一回事!”段母说,“你爸说的,叫我来乱搞一通,让他们以为我们真的用尽了办法,放弃了。然后想办法买通关押的人,一路打听一路问,不就行了?”
“你们是怎么……”
“这么点儿事,稍微查一查,不就查出来了,还以为你瞒的很好呢。”段母一脸的“你看你”,“你是长大啦,不用我们操心了。记住了,路上要是碰到巡逻的人,你就给钱就行!别把他们想的太清高,这世上就没有不爱钱的人!”
段裴景鼻尖一酸,声音也闷闷的:“嗯,知道了,谢谢妈。”
段母眼见着自己那么大一个儿子,会因为一个omega这么费尽心思,也不禁心疼地眼眶一红,伸手摸摸他的脸,轻声说:“不管做什么,爸妈都支持你……去吧。”
段裴景接过段母递过来的车钥匙,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段母看着看着就抹了抹眼角的泪,笑了笑,自言自语道:“……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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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母—都市丽人
段父—职场强人
段裴景—山顶洞人。
第78章 不讨厌你
段裴景不是没有想过以后如果会有一个人,跟他共度余生的话,那这个人会是什么样的性格、跟品行。
跟他同龄的人基本上都已经成家了,除了他还在打光棍。
起初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但有对比有依照,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想想也不是什么坏事儿,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呢。
要找的话,那就得找个温柔,会体恤人的,是O是B他倒是看得不怎么重要。
前提是得百依百顺,他说东对方不能往西,异能等级不能太低,否则说出去掉面儿。
长相不需要很好,但社交能力要满分。
毕竟干他们这一行的,难免要跟媒体打打交道,得保证他在新闻里的形象,顺便自身也得是个高知识分子。
他还顺便用这个要求筛选掉了一大批被老一辈父母塞来相亲照相的无辜单身青年们。
当时段母当场就黑脸了,嗤说他还不如做梦来的实际。边拿鸡毛掸子抽他边骂他真是腆着张脸,自己都是个吊车尾还敢要求别人。
因为这件事,她整整一个月都没有跟段裴景说过话。
话又说回来,江馁除了异能,可以说没有能搭上边的地方。
甚至完全相反,背道而驰。
脾气暴、需要人哄、社交能力……打个零分算了,段裴景心说,打负分有点过分了。
关键还长了张路上被看到都会被偷拍然后被挂到美容院当整形模板的脸。
段裴景心想这可是个万里挑一的附加送分项。
但除开这些外在条件,江馁他仍旧是独一无二的。
所以他不愿意再眼睁睁地看着江馁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囚笼。
他想要把江馁拉出长夜,就像他无数次将弥足深陷在沼泽里的受害者一般,他想要江馁拉住他的手。
段裴景摊开五指,虚空中握了握,像是在跟某个人说,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语气平静道:
“江馁,哥来帮你报仇了。”
***
“%&¥……运送了吗?”前面的话因为距离太远,只能听了个大概。
接下来因为距离逐渐被拉近,声音也开始清晰。
另一道声音说:“运送了,说实在的,我还是头一次见这种阵仗。”
段裴景藏身于拐角,静静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只可惜对方似乎难以启齿,摇摇头不再多言。
这是两个穿着作战服,持枪的巡逻人员,扣上了面罩,只留出一双眼睛。
对方似乎也挺赞成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不忍,旋即跟放弃了似的,摆摆手:“……算了算了,咱们管这么多干什么?要不是赶时间,怕异调局那边来拦人,估摸着是得到明天早上的。”
两人的声音只有一墙之隔,段裴景甚至能听清他们的呼吸声。
那人挠挠头,“那干嘛不走航空?”
对方或许也觉得巡逻实在无聊,也跟着聊了几句,解释道:“当然只能走水路,要是有异动,至少还有反抗的机会,要是航空……呵。”
他没说完下半句话,但意思大家都懂。
实验体如果要孤注一掷,航空的危险的确要比水路大的多。
那人说:“他不是个omega吗?”
对方古怪地瞥他一眼:“omega怎么了?没听说过关于那个实验体的传言呐?得了,你这种性别决定能力的固有认知迟早害死你。”
“……”
段裴景不动声色地绕开了这块是非之地。
H市不临海,如果是要走水路,速度会慢。
现在耽误太多时间了,就算对方走的是水路,他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赶到。
段裴景脚步一顿。
事实证明,人在把自己逼到濒临边缘时,总会激发出某些深处可以绝处逢生的记忆。
【我确保你下次会自己找上门来让我帮你。】
……当时J跟他的通话。
他为什么这么说?
段裴景摩挲着指节。
难道这个人提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什么人会既了解监管局、实验室还有……异调局?
什么人……会?
段裴景点开通讯录那个自从保存之后,再也没有打算点开的号码,那个绿色的拨通键就在眼前,却迟迟按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