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omega不要采(146)
不仅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他。
在进入实验室之前,那群做下恶魔般行径的人第一时间找到的人不是江馁他们,而是他。
无数陌生人闯进来,拿出证件对着他的父母似是而非地说了一大堆他听不懂的话,那是他从T国移民到X国最后悔的一天。
接着只有三岁大小的他被人从房间里拉了出来,光线很暗,照在了他那早已在记忆中已经被模糊了面容的父母身上。
他们互相大声争吵着什么,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语全部指向他。
有人粗暴地撸起他的袖子,来回查看了一下,嘟囔着“怎么会有这么多伤痕……”
他不是在心疼自己,而是在评价一个即将售出的商品。
他第一次被遗弃,是因为他的父母。
第二次被遗弃,是因为他天生的白血病。
而这次的遗弃,需要付出的是生命的代价。
希诺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小小的他只能在慌乱之中拉住一个穿着很西洋的同龄人的袖子,语无伦次地说隔壁有一对天赋很高的孩子,如果他愿意带路的话,能不能放过他。
拥有者一双摄人心魂的绿瞳的Alpha看着很不感兴趣,但仍旧那样文质彬彬地朝他温柔点头,说“好。”
江馁他是知道的。
他没有姓,只有一个“馁”字。
好像是因为他们没有父母,所以没办法轻易取姓。
希诺曾经跟他一起玩过捉迷藏,这个孩子的速度又快,感官还敏锐,敏锐到已经连一个孩子都已经察觉到异样。所以当那群人找到江馁时,眼睛里迸射出的渴望跟喜爱又让希诺感到浑身发毛。
他当时觉得应该没事的,因为就算没有他们,也会有其他人发现。
所以……干脆让他救自己一命,这样的话,希诺就觉得自己这么做是有意义的。
但实际上真的是这样的吗?
随着年龄的增长,因为长期家暴而扭曲的心理逐渐抽丝剥茧,不再那样偏执。
他就这么怀着即将崩溃的心理,接受了师恩的骨髓。
他是想要代替江馁做那个实验体的。
但江馁的身体机能实在是太强,自愈的异能融合,居然在他的身上发挥到了堪称完美的地步。
希诺被“淘汰”了。
他在黑沉粘稠的沼泽里,日复一日地陷了进去。
所以面对段裴景的质问,他答不上来。
眼前正是师恩的骨灰,他更加无法说出违心的话。
“我……”
“摆在你面前的路有很多条。”段裴景淡淡地说,“可你偏偏选择了一条最差的,不是吗。”
死寂中,希诺又轻又淡地笑了一下。
他在嘲笑贪生怕死的自己。
“你要参加格斗吗?”他问。
“不。”
出乎意料的是,段裴景呲牙一笑,缓缓说,“我选择速通。”
外层区,还沉浸在江馁的行踪不明之中郁郁寡欢的约翰正摆弄着手里的试管, 用着几个基础的溶液来回混搭,从烧杯中那堆蓝不蓝绿不绿的混合液体来看,他在玩。
“兄弟,你在干嘛呢?看上去你的心情不太好啊。”
约翰遭受来自兄弟的会心一击,表情反而没有转好,还沉重地叹了口气。
“没什么。”
一个黄头发的Alpha笑嘻嘻地揽住他的肩膀,说:“说说看,哪个omega把你的心偷走了?魂不守舍了?”
……还真是omega。
约翰一想到那个冷清的omega,就觉得有点担忧。
毕竟他已经单方面地觉得这个omega,并没有他们所说的那样恐怖。
这短短一面,他多年来接受的教育也在与他交谈之中,居然出现了不容忽视的裂痕。
人,真的能够被称之为兵器吗?
Dusa是否同意呢?
这是否有些过了呢?
约翰记得早十几年在omega被送离本土的那段时间,ul实验室里,同样有个提出过这种异议的研究员。他负责研究这个人人警惕的“人形兵器”,却在日复一日之中,选择了放弃研究。
有人说他的身上肯定还有进化的、未被发现的精神系致幻型异能,所以才会让这个研究员能够为之赴汤蹈火。
否则怎么连这个研究员被处死后,他的徒弟也紧跟着进了H市的异调组?
约翰烦躁地抓了抓脑袋。
他一点都不想让自己的下场跟他们一样,在已追杀跟被追杀之中来回横跳,最后能够到达的终点只有一个“死”字,所以他才会如此纠结。
他才没有高尚到能为自己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而擅自冒险。
难道真的是什么致幻型的精神系异能?所以他才会担心omega进入内层区后会不会受到惩罚?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约翰.格雷斯,请出来一下。”
第99章 谢了
约翰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就抬起了头,结果险些被对方的名牌给闪瞎眼。
这个纹路跟花边……
是内层区的人?!
“哦……哦,是,长官!”约翰条件反射般地起了身,跟着对方往外走。
或许是做研究员的习惯,跟任何一个人的第一次见面,他都会下意识地打量着对方,身量、长相,还有大概的脾性。
就像他当初打量江馁那样,他趁着余光,把身边的这位从头看到了脚,看了个遍。
据说内层区的人因为高强度的训练,不苟言笑惯了,今天一见,他居然觉得这个传言可能有点不实。
因为这何止是不苟言笑,这简直是没有表情的木偶。
人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吗?那过的得是什么日子?
约翰苦笑。
他简直没办法想象究竟是怎样的一种高强度训练,才能把人逼成这副模样。
眼前的人的五官平平,信息素淡到几乎闻不出任何关于性别的味道,更别提等级。
他们的眼睛是纯黑色的,黑到甚至看不清瞳孔的位置,眼珠大到惊人。
约翰甚至没能从他们的脸上找到一个毛孔,这太不正常了。
“%¥(%)……”对方似乎说了一会儿话,只可惜约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个字都没听,直到对方停下话语,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约翰惊醒,连忙道歉:“噢!很抱歉,我走神了!如果可以的话,能够请您再重复一遍刚刚的话吗?”
“我是说……”对方并没有一丝因为被忽视而感受到怠慢想要发作的样子,脾气好到惊人。只是等约翰反应过来,他就继续说着,“你需要跟着我去内层区照顾Dusa,不用担心,你只需要照顾到几天后的决斗场结束就可以了。”
约翰一愣:“我?”
“嗯,Dusa说只要你。”
“……”约翰的表情很是古怪,他怎么不知道他跟Dusa的关系,已经好到了非对方不可的地步了,这真是一个美妙的误会。
但他直觉就算问这个木鱼脑袋,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所以只能够选择先应下:
“好的长官。”
纯白的房间里没有能够供人通行的大小跟空间,光约翰这一路过来所发现的摄像头就已经够他胆寒了。
这是他为数不多进入内层区的机会,但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让人毛骨悚然。
这真的是人住的地方吗?
约翰觉得这种地方他住久了,很可能会精神分裂,哦,还有加重他的近视。
本来以为可能会见到血腥场面,但推开门后,门外只有江馁一个人独自坐在白色沙发上,背对着他。
约翰摸了摸鼻子,眼神询问般地看向一旁的领路人。
直到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才迈步进去。
“你好……Dusa……噢!”
刚迈出去一步,几声接连的炸响差点让他一蹦三尺高,约翰惊疑不定地环顾四周,才发现是墙上的摄像头爆炸了。
电线末端因为蓄积的强压整根断裂,机身跟屏幕分离得很彻底,在空气中呲呲发出残余电流引起的电光,白烟升起,刺鼻的烧焦的味道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