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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星者(187)

作者:竹宴小生 时间:2018-07-01 18:22 标签:幻想空间 异能

  “是个挖矿的。”苏闲淡淡道,“他在矿上干了很多年,工友对他的印象就是老实巴交。差不多一个月以前,他忽然从工作了多年的场口出走,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不过矿上总是有人来来去去,所以也没人放在心上。”
  “我们的人到那个场口排查过,能确定那家伙之前决定不是一名异能者……想来也是,矿上那么苦,要是身怀异能,何必在那里讨生活……而且一讨就是十来年。”他微笑起来,“一个矿工,一月之内摇身一变,变成了强大的异能者大盗……这是不是很魔幻?”
  “会不会,他是突然觉醒了异能?”项羽猜测道,苏闲扬起眉梢:“要是他年轻二十岁,还是有可能的。”
  项羽错愕:“啥?他今年多大了?”
  “三十五了吧。”苏闲耸耸肩,“据我所知,异能者的觉醒通常都是发生在十五岁之前,就算有特例,也不会超过二十岁。”
  当然,钟云从是特例中的特例,不过他来历本就特殊,自成一派,不好类比。
  项羽“嘿”了一声:“三十五岁了?这他妈都快进入发病期了吧?结果二次变异了?”
  两个新人面面相觑,显然也对这件事感到不可思议。
  “是吧,很古怪对吧?”苏闲头痛地揉着太阳穴,“然后我就在想,其他人会不会也是类似的情况……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他的眉眼仿佛一瞬间挂上了冰霜,冷峻又锋利:“也许,异能者能够被人为地、成批地‘制造’出来了。”


第178章 窥视
  这个房间逼仄, 阴暗, 家具摆设亦是陈旧简陋,许是长期门窗紧闭通风不畅的缘故,空气中总带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儿, 不过收拾的还算干净, 冯小山在被窗帘遮蔽的窗台角落发现了一只瘦骨嶙峋的小白猫, 看样子才两三个月大,冲着他喵喵直叫, 奶里奶气的。
  “头儿, 这个小猫好可爱啊!”他那张与年龄不符的娃娃脸兴奋地涨红了, 捧着小奶猫献宝似的溜达到苏闲面前, 后者瞥了一眼小猫,旋即目光落在属下过于稚嫩的脸上,无奈地笑了:果然还是个孩子呢。
  “你养的?”他侧过脸, 询问地看向坐在床脚的女人,她低眉顺眼, 畏手畏脚, 自他们进入这间屋子以来,她就一直处于这般高度紧张的状态中。
  “啊?”女人惊慌失措的模样跟课堂上开小差的小学生突然被老师点名的反应没什么区别, 她猛然抬头,努力想挤出一个笑, 但显然失败了, 她的五官矛盾地拧成一团, 以至于表情也跟着扭曲, “是……是……路边捡来的,随便养养……”
  他略略颌首:“挺招人喜欢的。”
  女人理了一下蓬乱的鬓发,局促而羞涩地笑了一下。
  苏闲很能理解她的惶恐不安来源于何处,这个女人外貌身材都不出众,眼角蓄着细纹,纠结的手指上满是老茧,一看就是沉默本分的劳动者。
  如果不是她和赵涛的特殊关系,这样的普通人跟治管局通常是搭不上什么关系的。
  赵涛就是他们今晚行动计划的第一环——那个在三十五岁时突然变异的矿工大盗。
  从掌握了对方的外貌特征起,治管局便顺藤摸瓜,查出他真实的出身、姓名、经历,以及人际关系。
  这个叫王昭美的女人据说是赵涛的相好,事实看来也确实如此——赵涛是个孤僻的人,在矿上呆了十几年,认识的人不少,但基本都是点头之交,相熟的没几个,王昭美是唯一一个跟他关系称得上亲近的。
  她之前也在矿区,是厨房的帮工,以前也有个家,不过孩子早早夭折了,丈夫也在几年前的矿难中去世,剩下寡妇一个,过的很是艰难,后来不知怎么的,跟老光棍赵涛走到了一起,两个人没名没分,但在矿区的时候,差不多就是半同居的状态了。
  一个月前,赵涛从所在的场口出走,大概是一周之后,王昭美也不声不响地离开了,之后两个人都是杳无音信。
  当然,赵涛的工友们死都想不到向来畏畏缩缩离群索居的人有一天居然敢肆无忌惮地四处横行,自然也从来没把城中的悍匪与消失的矿工联系起来。
  而王昭美的离开也没引起多少人注意,如果不是治管局的人心细如发,未必能捕捉到这么个一闪而过的信息。
  苏闲找了隔壁欠了他人情的纠察队新任对着丁成业,花了不少的时间和人手才找到王昭美的藏身之处,一番盘问之后,这个惊弓之鸟一样的女人的心理防线很快崩溃的一塌糊涂,一股脑的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她的确是暗中得到了赵涛的授意才离开的,一开始还迟疑不决,但赵涛二话不说就把她带到了这里,吃穿住一应俱全,没有了繁重的劳务,只是不准随便出门。
  总的来说,王昭美还是个很听话的女人,她这个月几乎没出过门,只除了有一天她百无聊赖地透过窗户缝隙向外看的时候,发现楼下的院子里有只巴掌大的小猫在叫。
  “为什么会把它捡回来?”
  苏闲再次发问,王昭美又是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讪讪地出声:“母猫不要它了,它那么小,没人管的话……活不了多久的。”
  苏闲点点头,开始揭人伤疤:“我听说,你以前有个孩子?”
  王昭美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再次垂下头,不做声了。
  但一切都在不言中。
  她大概是出于怜悯和无聊双重原因去捡的猫,可她不知道的是,恰恰是因为这只猫,才坏了事。
  一旦出门,总是免不了被人看到,万一邻居里有个记性好嘴还碎的,那这个存在再怎么消也消不彻底的。
  何况,一个人从不出门这种事,本身就不正常。
  王昭美的行踪大致是这么暴露的,不过赵涛目前为止却是还没找着。
  尽管王昭美说赵涛已经好一阵子没来这里了,但苏闲有信心,守着她,总能钓到大鱼的。
  说起来,这个信心相当一部分是郑飞给的——这个斯文内敛的年轻人,推了下他厚重的镜框,一脸认真地看着他:“苏组长,我认为赵涛今晚很可能会来看望王昭美。”
  不用苏闲开口,项羽就忍不住好奇了:“你咋知道的?”
  “我查了一下,今天是王昭美的生日。”眼镜青年一本正经地告诉他,“依照赵涛对她的感情,很大几率会来为她庆祝生日。”
  他这个理由显然没能说服项羽,他嗤之以鼻:“他都三十多了,又不是你们这样的小年轻,还玩什么浪漫啊……”
  郑飞被前辈挖苦了也没什么反应,还是那副不急不躁的模样:“这个跟年龄无关,跟性格有关。”
  他说着转向王昭美:“王女士,我看你的抽屉里放了好些珠宝金银,是赵涛送的吧?”
  王昭美脸色煞白,但还是点了点头:“是……我都说了不要了,我又没法戴出去,让他还给别人,他不听……”
  郑飞回过头,继续分析:“我认为赵涛的这个行为,比起浪漫,更多的是炫耀。我们从矿区得来的情报,都说他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我看未必,只是从前没有机会让他炫耀自己。”
  苏闲点点头:“是这个理,真要是个老实巴交的,怎么可能搞出那么多乱子。”
  一个人的安分未必是天性,很可能是外界因素不允许或者是压制的结果,一旦得到了力量,原本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也就无所遁形了。
  “不知道你们记不记得,”郑飞有理有据,“昨晚的抢劫案里,有个女人的手指被折断了,因为劫匪想要她手上的戒指。”
  他看了一眼苏闲:“目前还没有证据,但我觉得那个凶徒,很可能就是赵涛。”
  项羽咋舌:“行吧,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说罢,他剜了一眼面无血色的王昭美,语气里不无讽刺:“看到了没?你那些珠宝,都是这么来的。”
  女人的肩膀瑟缩了一下。
  苏闲还指望着她配合抓捕,一巴掌把项羽拍开:“少啰嗦,带着两个小的,给我藏好!”
  等他们各自在埋伏点藏好之后,他才和颜悦色地对着王昭美:“你别担心,那些赃物已经收缴了,你也很配合,他的事不会连累到你的。”
  他顿了一下,貌似不经意地加了一句:“何况,你不是说,你都不清楚他的去向吗?”
  王昭美僵硬地点头:“我一直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问了他也不说,只是他带回来那么多贵重的东西,又不肯让我出门,我也知道他八成不是在干什么正事。”
  “这样。”苏闲继续问,“那他离开矿区之后的那段时间呢?他有没有说过,那段时间去哪里了?”
  她摇头:“没说过……”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他仍是不动声色:“那你有没有觉得,他哪里不一样了?”
  他没有直接说出“异能”两个字,但诱导性很明显,出乎意料的是,王昭美却没往这个方向走,她面色微变:“其他还好吧……就是觉得他脾气变差了……”
  苏闲一怔:“啊?”
  “我也说不清……”女人低垂着眼,面色郁郁,“他好像控制不住自己……上一次来的时候因为养猫的事跟我大吵一架,差点把猫掐死……如果不是我哭着求他,他就……”
  她哽咽起来,吸着鼻子,声音含糊:“他以前不会这样的……”
  “暴躁,冲动,难以自制,”苏闲复述着王昭美形容的赵涛,“这些症状,都是他离开场口之后才出现的吗?”
  他用的“症状”这个词显然让王昭美格外的不安,她眼底满是忧虑:“为什么说是……症状啊?”
  “因为这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状态。”他的声音淡淡的,“他从正常变得不正常,最合理的解释就是生病了。”
  王昭美用力地咬着下唇,不慎把皮咬破了,门牙上沾了血丝,但她似乎毫无察觉,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有件事,我忘了跟你们说。”
  苏闲挑眉:“什么事?”
  “就是上次吵架,他很生气,一开始我以为他要打我,结果他拼命地把头往墙上撞,撞得头破血流,我吓坏了,以为他疯了,拉都拉不动,后来我跪在地上求他别这样,他又笑了,跟我说没关系,一会儿就好了……”
  “然后呢?”
  “然后么哦多久……”王昭美的双目中泛起一丝残留的惊惧,“他的伤口就真的好了。”
  苏闲的背脊上涌起一阵凉意:果然,赵涛这批人,绝对有问题。
  他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蓦然传来了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王昭美骤然变色,紧张地望向那名治安官。
  可没想到,他已经不见了。
  只留下耳畔的低语:“放心,不会让你出事的。”
  这句话起了镇定剂的效用,她深吸一口气,起身向门边走去,声音听起来满是期盼和温柔:“老赵,是你吗?”
  赵涛的嗓音从门缝里透进来:“嗯,今儿你生日,来看看你。”
  王昭美搭在门把上的手止不住的哆嗦,而她视野的盲区,背对着的窗扇,却不知何时浮现了一个硕大的人形黑影。
  仿佛有个巨人漂浮在五层楼高的空中,趴在窗子上,无声无息地窥视着屋子里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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