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三万年(213)
苏牧脸上都带上了微笑:“此为我唐城人的血脉才能激活的诗句的力量,它名逍遥游。”
这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因为旁人知道了也没有半点用处,前提必须有古老的唐人血脉。
苏牧脸上的笑还没有落下,沈宴就惊讶的道:“可是,那位尊敬的阁下当时念的诗好像和你口中的逍遥游有些相似,但内容更加丰富,听着也更加有韵味,你们唐城的逍遥游该不会不完整吧?”
苏牧的笑容都僵硬了。
自然是不完整的,没看到他只能化作一只大鸟,而那位阁下……
一想到这,苏牧就满腔激动,那深渊巨兽一般的大鱼,那遮天蔽日的鹏鸟,那才是真正的逍遥游啊。
遥不可及,叹为观止。
沈宴继续诱惑:“你也不用丧气,那位阁下那不是有完整的逍遥游么?你只需要向祂祈求,然后聆听那位阁下赐下的真理就可以了。”
其他人也被吸引过来了注意力。
有一句每一句的谈论了起来,大概就是这孩子运气真好。
出生好,身上拥有天下第一的血脉界限,运气更好,居然能得到未知的眷顾,可以获得完整的逍遥游。
苏牧心跳得砰砰的,说没有动心是假的。
而且,他并不知道,所有人都还有机会被这位阁下召见,他不确定这样的机会一但错过,还有没有下一次了。
逍遥游啊,他们唐城多少人研究,数代人求而不得的东西,现在就如同摆在他面前,垂手可得。
那种诱惑,估计就算是圣人也未必拒绝得了吧。
而且他观察得十分仔细,这些人并非什么幻象,而是和他一样,来自现实中的真实存在,都是被那位未知召见到了此处。
从他们的对话中,这很容易判断。
他还因此得到了一些佣兵之城正在发生的事情的消息,千里之外,却跟发生在身边一样。
而且这些人都得到过那位未知的眷顾,并活得好好的。
只需要付出微末般的祭品,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扑通!”
心跳在加快,内心在挣扎,这种挣扎其实持续很多天了,特别是沈宴因为跟着赵阔出s级任务,很久没有拉人进这里。
苏牧找不到被召见的规律,说不定这就是他的最后一次了,说不定下一刻,毫无征兆的,就像前两次一样,他马上就要被迫退出这里了。
“扑通!扑通!”
苏牧一咬牙,他想到了唐城的学府中,为了研究这些诗句,触碰到了旧日而死亡的那些前辈和老师。
他们为了一点点希望,连生命都愿意奉献出去,而自己为何不能?
试一试,要是成功了呢,那可是完整的逍遥游啊,何止比生命更加的重要。
用他的前辈和老师的话来说,这是他们唐人的根,是岁月也无法抹去的荣耀。
为之生,为之死,这就是他们唐人活着的意义。
苏牧一咬牙,抬起头:“尊敬的阁下,我想要完整的逍遥游,不知道我需要付出什么?”
在说出这一句话之后,苏牧整个人都轻松了。
原来跨出这一步可以如此的简单。
沈宴也松了一口气,内心狂喜,忽悠到了,只要对他有祈求,他就可以“强取豪夺”,恩,提出对方必须支付的兑换条件,这个条件还不能替换。
沈宴赶紧切换马甲,灵魂的意志返回山巅之上。
滚滚雷鸣之声响起,风暴卷击着大海。
“祭品!唐人血脉界限开启之法!”
沈宴的声音故意起伏,让每一个字的声调都有落差,这样来自雷霆的声音就更加的神秘不可以揣测。
苏牧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唐人血脉界限的开启之法?
这是他们唐城的秘密,但并非必须保密的秘密,因为只有拥有唐人血脉,这个开启之法才会有用,其他人,无论是谁,都是用不了的。
所以,即便送给别人都可以,没有这唐人的古老血脉,它本就是无用之物。
无用之物,毫无价值可言。
苏牧的表情就微妙了起来。
就这?
真的,若是有人对这个感兴趣,多问他几遍,他说不定能直接说出来。
别人要来,真的没有用啊。
唐城有学府,曾经有很多人来学府进修,也有很多的云游诗人,旅行家,因为对唐城充满了好奇,来到过唐城。
他们中,对唐人的血脉开启之法感兴趣的也不少,并且从他们唐城获取了这个方法的人也不少。
但为什么这个方法依旧没有在外面流传开?
因为,除了唐人,对其他任何人真的没有半点用。
血脉界限,血脉两个字就说明了一切。
求不来,也强求不得的东西,从一出身就注定了的东西。
苏牧对祭品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欣喜,对他来说,基本等于什么都没有付出,居然就能得到完整的逍遥游。
苏牧赶紧答道,甚至都不顾及其他人在场,所以他才说,随便有人问他,他都有可能告诉对方。
“唐人的血脉界限开启之法十分特殊,但并不复杂。”
“一共分为三步。”
“第一步,立一祠堂。”
“第二,摆上四十九块牌位。”
“第三步,每日香火祭拜,满七日即可。”
“当然,四十九块牌位上的名字必须是我提供的这些,不能随便乱写,我提供的这些名字的写法十分奇怪,不同于现有的所有文字。”
“这个方法的原理,是让先祖承认唐人的血脉,若得到了承认,自然凭借血脉就能借助先祖诗句中的力量,甚至直接呼唤出圣灵。”
沈宴听得都有些懵,现在他脑海里面只有四个字,认祖归宗。
通过祠堂祭拜的方式,让身体的血脉得到先祖的承认,既然承认了,这些先祖自然就会庇护后世子孙。
沈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更无语的是,苏牧在空中画出来的“先祖”的名字,用的是书写墓碑常用的大篆体。
别人认不得这些字,沈宴作为历史学者,考古专家,对这字体有过详细的研究,自然是认得的。
苏牧“画”出来的这些先祖的名字,沈宴看得也是表情诡异。
“李白,杜甫,王安石……”
“李清照,关汉卿,辛弃疾……”
“骆宾王,陶渊明,欧阳修,苏轼,李商隐……”
“杨慎,徐志摩,张问陶……”
每一个笔画的名字,在沈宴眼中已经不是文字了,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千古之文杰,万古之英烈。
身在无穷岁月之后,再看到这些熟悉的先人的名字,沈宴的内心只能用“壮哉”二字来形容。
眼睛已经通红。
这并不是因为沈宴是历史学家,对这么名字耳熟能详的原因。
而是一个孤寂的异乡人,在他乡遇家人的辛酸。
沈宴一路走来,看似平坦,但内心经历的酸楚又有谁知道。
他完完全全就是进入了一个谁也不认识,谁也和他没有半点关系的陌生世界啊。
亲人,朋友,父母,师长,这些本该是他生活中最重要的存在,在他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都离他远去。
那种隔绝于世界的孤独,他独自一人承受,那是灵魂的孤寂,比生命的消失有时候还要可怕。
但是现在,他看到了,那一个个就像他从小就陪伴着他出生,成长,成熟的名字。
不读古人诗,妄称华夏人,这才是真正连接血脉的东西,什么外貌,皮肤,发色,哪能及其万一。
沈宴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将情绪稳定下来。
苏牧还在画着对他而言可能十分陌生的名字文字,沈宴也依旧默默的看着。
一共四十九个名字,这已经是苏牧的极限了,其实中间还有好些都写错了,写误了,但这并非苏牧的错。
唐城有唐城的规矩,身为唐人,哪怕他们忘记自己是谁,也不能忘记这些名字,这是唐城的城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