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三万年(2)
沈宴借着火光,看向赵阔的脖子,在对方的脖子上挂着两个吊坠。
一个吊坠是一虎一豹抱在一起的玉石,惟妙惟肖,和同样围在火堆旁打闹的白虎黄豹十分相似。
以沈宴的专业眼光来看,似乎是汉代白玉雕琢的动物玉饰。
汉白玉,价值不菲。
不过因为火光摇曳的原因,沈宴也不敢确定是古物件还是工艺品。
另外一个吊坠是一柄小匕首的青铜饰品,因为颜色的原因,看得就更加不真切了。
平心静气后,沈宴也开始慢慢放松了一些,不多时,职业病就犯了,终是没忍住,说道:“能否让我看看这件吊坠?”
其实也是为了避免老油子一样的董老爹一个劲说服他给人当男仆,没见拉皮条这么话痨锲而不舍的,找点话题岔开。
赵阔犹豫了一下:“你认识这件圣器?”
沈宴:“?”
圣器?
十分古怪的用词。
这时,赵阔取下吊坠递了过来。
沈宴伸手接过,上面还残留有对方的体温,这人体热。
沈宴借着火光仔细看了起来,同时,如同云游的诗人一般,讲起了历史的诗篇,对沈宴来说,历史本就是最动人的歌,也是用他熟知和擅长的东西,来反抗现在的不适应。
“从它的材质和打磨工艺来看,它当是明清时代的一件饰品。”
“都说汉代看陶俑,魏晋观碑刻,盛唐瓷器无人敌,宋时字画墨砚排第一,明清仕女图……”
“其实在明清时期,民间小饰品工艺也十分流行。”
一群人:“?”
啥玩意?
他们只知道从遗迹中挖出来的圣器,呼唤圣器中的英灵是佣兵生存活命的根本。
至于圣器的历史,早已经埋没在了不知名的年代。
听着还颇为有趣,跟听云游诗人唱诗一样,述说着远古的时代里,真真假假早已经无法分辨的久远故事。
沈宴的声音继续:“至于这件匕首吊坠上的简单图案,应该是纪念《战国策·燕策三》中荆轲刺秦的故事。”
沈宴停下了声音,不由得反复观摩手上的吊坠,没想到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居然被他看到了一件明清时期的古物件,还被人挂在脖子上。
有人说道:“这图案还有故事?”
沈宴愣了一下,荆轲刺秦,图穷匕见,属于人人皆知的经典典故。
明明古老的物件在这未知之地也存在,却偏偏丢失了属于它们的历史和故事?
他喜欢讲故事,历史故事年的文明和智慧,都蕴含在这些历史典故里面。
沈宴将吊坠还给赵阔,然后道:“故事得从一个古老的名叫秦的王朝说起……”
沈宴的声音在火光的摇曳中飘渺,没有历史基础的话,突然听到故事中涉及的什么秦燕六国,什么此地别燕丹壮士发冲冠,什么风萧萧兮易水寒等等,估计得一头的雾水。
而重新将吊坠挂在脖子上的赵阔,突然身体一震,在他的胸口位置,第三只手伸了出来,上面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图穷匕见?
众所周知,触发圣器的力量,唯一的途径就是长期的佩戴,佩戴的途中会触发“临渊仪式”,将声音传入梦渊,呼唤先祖的力量,佩戴的时间有的需要花费数年,有的需要花费数十年,有的一辈子都未必能够触发。
而他这件圣器,才从遗迹挖出来不久。
为何这么快,这么突然就触发了?
第2章 南宋璞玉
一个人,三只手。
火光十分清晰,沈宴看着赵阔长出来的第三只拿着匕首的手,一时间嘴巴都合不拢。
这是个不能以常理来解释的世界,沈宴心里多少有些发苦,他这到底是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倒是其他人显得就十分兴奋了。
多了一项能力,对他们这些佣兵来说,又多了一分自保的力量。
赵阔捏着挂在脖子上的吊坠,有些疑惑地看向沈宴,只见沈宴的表情比他们还惊讶还意外。
不由得摇了摇头,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赵阔看了看天色:“大家抓紧时间休息,明早还得赶路。”
用沙子将火堆掩埋。
佣兵队一共有两辆破旧的卡车,十分的破,比沈宴见过的废弃车场待消毁的车都不如。
赵阔看了一眼还坐在那出神的沈宴,说道:“上车。”
沈宴这才回过神,赶紧向卡车上走去。
卡车内,十分凌乱,除了装的物资外,还有一张折叠的床,以及几件小心翼翼装在盒子里面的古董,也就是赵阔他们口中的圣器。
这些都是赵阔的宝物,有些是从遗迹里面挖出来的,有些是在别人手上购买的,有些是抢到的。
沈宴仔细瞟了一眼,表情微妙了起来,都是些工艺品,他还以为真遇到什么私人收藏家了。
而佣兵头子赵阔正爱不释手地一件一件擦拭他的“宝贝”,这可是财富的象征,他花费了不少精力才收集到这些,特别的认真和小心翼翼,甚至有一股子神圣感。
沈宴:“……”
没见过将一堆工艺品喜欢得爱不释手的。
沈宴也没说什么,毕竟是在他不熟悉的环境中,也许地摊上五块钱一件的工艺品也价值不菲?
沈宴观察着,卡车中拉的物资,是布匹。
在茫茫的沙漠中,历经幸苦,就为了拉两车布匹回去?
这说明什么?说明布匹这种物资……十分稀缺,这才会让人为了搞到这样的物资,不惜代价穿越沙漠。
在古代,也有类似的情况,丝绸之路,也正因为丝绸的昂贵和稀有,才能发展出这样惊人的商路。
再加上,刚才篝火时,沈宴见到这些人吃的是一种麦饼,似乎为了能长期保存,烤得又干又硬,得用力敲击才能敲碎。
这些佣兵吃得津津有味,小心翼翼,但沈宴看着都难以下咽。
从他观察的这些点来看,佣兵队的物资十分的匮乏。
所以,到现在,沈宴都没有分到一点食物和一点水,就十分好理解了。
赵阔正擦着他收集的“圣器”,这才想起他好像多了一个负责打杂传话送信暖被窝的小男仆,恩,对方还没有答应。
佣兵队的物资贫乏,没人会好心的捡一个陌生人,他们见过太多的流浪者,乞丐,将要饿死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无动于衷。
心不够狠,在这世道活不下去。
既然捡回来,自然得有用处。
赵阔想了想,问道:“想要食物和水?”
沈宴正要说声谢谢,就看到赵阔对着他张开了双腿。
沈宴头顶的警铃立马就响了起来。
其实……他也没有那么饿,就是有点渴。
以当男仆为条件,肯定不行,虽然在赵阔他们看来,这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
沈宴心里嘀咕了一句,想要搞到食物和水,看来没那么容易。
赵阔嘴角扯起一个嘲笑的弧度,这人死到临头还挺固执,若不是他正需要一个小男仆,他敢肯定,路过的任何一个佣兵队,都不可能救起倒在深坑里面的沈宴。
在饥饿和死亡面前,一个普通人又能坚持多久?很多东西,都经不起挑战。
赵阔自顾自的躺在折叠床上,欣赏起他的那些“圣器。”
沈宴也找了一个角落,靠在那里。
未知,迷茫,太多的不解。
就目前而言,没水没食物,但这卡车里的这个角落,还算安全。
沈宴通过车窗,有些愣神地看着外面的天地,外面已经是深夜了吧,除了月光,一片死寂,就像是在一个连生命迹象都没有的沙漠之中。
才想着,沈宴突然一愣,因为在卡车周围,突然长出了一地的奇怪的花。
速度很快,从沙里面钻出来,然后盛开,从盛开的花朵正中,伸出两米来长的黑色线条。
就像是铁线虫?数量惊人,上面还滴着粘液。
铁线虫的头部,如同吸盘,直接附着在了卡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