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点狙击(68)
这让谢枕书散发着危险气息, 绝对禁欲在某些方面同等于性瘾,极端克制下是沉默的占有欲, 他在意识浪涛里绝非君子,而是个攻城略地的专横君王。
谢枕书用拇指轻摁了下苏鹤亭的虎口,用声音安抚苏鹤亭:“……你太紧张了。”
他讲话温柔,好似胸有成竹。可他背部肌肉时刻紧绷,侧颈竟然出了点汗。
——克制几乎用掉了谢枕书的所有心力。
意识连接让他感官敏锐,即便闭着眼,他也知道苏鹤亭是怎么喘息、怎么跟自己十指纠缠的。
他有很多很多——糟糕的冲动。
但他什么都不能做,这是他对自己的最后要求。他不能强袭侵占苏鹤亭,即使他的精神已然把苏鹤亭逼到了角落。
谢枕书低语:“你能抱我吗?”
苏鹤亭面色潮红,道:“不……你要把我撕烂了。”
谢枕书顿了片刻,微微侧头,鼻尖快要抵到苏鹤亭的耳边了,说:“不会的。”
他在这暧昧不明的氛围里犯规。
“拜托了……猫。”
拜托了。
拜托——
苏鹤亭意识里全是这句话,像是谢枕书的呢喃,一遍遍,揉碎了他的戒备。他觉得自己已经在谢枕书怀里了,不论是精神还是身体。
那些破碎而凌乱的记忆一股脑涌向谢枕书,他们在某个层面已然亲密无间。苏鹤亭感受到谢枕书的心跳。他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连接,带着甜蜜的痛苦。
长官在“看”他。
那注视冷峻,是在寻找刺激信号。可对于苏鹤亭,他简直像是化开的冰,带着刺刺的温度,被长官打开,又被长官安抚。
谢枕书得到拥抱后就不那么强势,他需要苏鹤亭的主动接纳,这能减少他的攻击性。他拽着自己的理智,用意识一寸一寸地感受苏鹤亭。
苏鹤亭的脸已经埋进了谢枕书的肩窝,他为交融而颤抖,那是不可抗拒的生理反应,就像眼泪。他的耳朵、尾巴乃至一切,在这期间都属于谢枕书,供谢枕书的意识拨弄检查。
谢枕书要抵抗这世上最大的诱惑,他有片刻迷失在苏鹤亭的脆弱里,但他得到了苏鹤亭的信任,他把这份信任看作锁,牢牢铐住了自己。
他试着夸奖苏鹤亭,从而减轻苏鹤亭的负担,便道:“你好聪明,你很……棒。”
苏鹤亭手指触及到一片潮湿,不知道是自己的汗还是谢枕书的汗。他闻声不仅没有放松,反而攥紧了谢枕书的衬衫,略微懊恼:“别夸我。”
他很困扰,这夸奖带给了他烦恼。它令他轻飘飘的,意识越发沉醉,快要喘不过气,好像被谢枕书卡住了下巴,逼近了审视。
他们快感共通,谢枕书险些被猫的错觉带走,他深吸一气,有一瞬间,几乎要忘了自己该干吗。他略显躁动,被苏鹤亭的喘息搞得口干舌燥,耳垂都红透了。
猫很可爱。
猫很……
糟糕,他想什么猫都知道。
果不其然,苏鹤亭猫耳飞折,觉得自己脑袋里都是夸奖。
谢枕书想:对不起。
苏鹤亭道:“……嗯。”
然而谢枕书又无法控制自己去想:你真的很可爱。
苏鹤亭脸都要压进谢枕书胸口了,他埋着头一动不动。心跳不仅没能得到缓解,甚至跳得很快。
那可恶的刺激信号欢呼逃跑,在两个人的意识网兜里胡作非为。它刺激着苏鹤亭,又撺掇着谢枕书。
苏鹤亭被它一刺就亢奋,尾巴挣了一下,差点挣脱接口。
这一下导致两个人的连接波动,谢枕书那无意识的占有欲立刻凶狠起来,要把苏鹤亭的意识紧紧咬住似的。
苏鹤亭:……你咬我。
谢枕书:对不……嗯。
苏鹤亭:我要被你吃掉了。
谢枕书用意识安抚猫,可那交融后的安抚好像耳鬓厮磨,他不得不抬起手,摁住苏鹤亭的后脑勺,轻揉了两下,无声道歉。
苏鹤亭说:“我满脑子都是……都是你。”
他只是在陈述事实,却让谢枕书止住了动作。
半晌后,苏鹤亭道:“喂……你想好多。”
他声音喑哑,鼻音很重,像是快要哭了似的。
谢枕书当即停下了连接,拔掉了线,他胸口起伏,须臾后,忽然把脸埋进苏鹤亭的发间,闷说:“……对不起。”
昏暗中残留着暧昧。
他的十字星微微转动,因为温度,银光染上了点绯红。
事实证明,他们在意识连接这件事情上都是笨蛋。
第57章 搜索
刺激信号初战告捷, 在苏鹤亭的活动区里撒泼打滚,惹得他猫耳直抖。
两个人仍然坐在椅子上,隔开了距离, 不似刚才那般亲密。可即使没有了身体触碰, 精神却缱绻难分。
苏鹤亭捏着水瓶, 把剩余的水喝完。他的神情已然恢复正常,就是眼眶微红, 像是刚被人欺负过。因为光线,他的异瞳朦朦胧胧,尤其是雾霭蓝色的那只, 犹如雨雾间的微光。
猫很少有这种可怜样。
谢枕书深色的眸子半垂, 另一只手也捏着水瓶, 漂亮的指节一动不动。
苏鹤亭擦了下嘴角, 道:“喝饱了。”
房间的冷气都驱散不了两个人的余热,刚才好像是梦一场。
谢枕书说:“我找到它了,下次……”
他不能想下次。
下次。
光是这个词就让他心跳加速, 那薄薄的衬衫下满是汗水。
长官突然抬手,开始喝水,并且一口气把水喝光了。他喉结滑动, 拧紧瓶盖,神情冷漠, 好像在给自己强行降温,以免自己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再吓到苏鹤亭。
苏鹤亭把空瓶捏瘪,又捏回去。他心不在焉, 脑袋里还有点晕。他听见谢枕书喝水时的吞咽声, 心里却想到别的,这让他刚刚消退些许的潮红再度浮现。
真是可恶。
苏鹤亭懊恼又沮丧。
别动不动就脸红啊, 好像没见过世面的菜鸡。
他忍住燥热,佯装很懂,说:“一回生二回熟,下次总有办法。你不许再乱想那些……那些啊。”
谢枕书道:“嗯。”
少顷。
谢枕书盯着手上的水瓶,说:“我没法保证,”他的十字星亮亮的,随着他的抬眼,映出他眸中的沉光,“我靠近你就会这样。”
啊——
苏鹤亭揪住猫耳,强迫自己的屁股还沾在椅子,没有做出逃跑动作。他的尾巴四下乱拍,觉得房间内的温度超标,到处都是谢枕书的气息。他无处可藏,只好露出了犬牙,让自己看起来很凶,嘴里却只会回答:“哦!”
哦什么?
苏鹤亭说:“我们分开连接!”
谢枕书立刻说:“不要。”
苏鹤亭道:“没有不要这个选项。”
谢枕书前倾,逼近些许,眸中不满,再次说:“不要。”
苏鹤亭气结,道:“你是故意的!”
谢枕书一顿,说:“是。”
他竟然承认了,直截了当。
苏鹤亭道:“好啊,你——”
他的“你”字卡在齿间,看着谢枕书白皙的耳根变得通红,像是被自己戳中了软肋。他不知怎么回事,也跟着耳根发烫。
这气氛好危险,须臾后,苏鹤亭才从齿间挤出两个单调的字眼:“可恶!”
可恶!
谢枕书这么直接,反倒让苏鹤亭无力招架。他想不到自己该说什么,明明是对方在干坏事,却有种自己也不对的错觉。他无法再正视谢枕书的眼睛,那目光会捉住他,把他拉向某种晕眩的漩涡里。
救命。
苏鹤亭情急间眼眶红得更厉害,此刻,他根本瞧不出半点不良的模样,可爱的鼻尖轻皱,已然被“谢枕书”这道题难倒,仿佛再逼一逼他,他就会真的掉出眼泪。
谢枕书见状心一软,道:“下次注意,你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