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落水后(201)
顾小灯迷惑地眨眨眼,顾瑾玉的手卡着他两颊,他顺势伸出舌舔了他虎口:“你怎么联想到这个啊?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
顾瑾玉触电似的松开他,耳朵霎时红了:“……对不起。”
顾小灯有些好笑,顾瑾玉对其他人都没表现出这么明显的敌意,即便是今天黄昏遇到的苏明雅,他的醋意也是暗悄悄地捂着,也不知道他那亲弟弟是哪一点触发了他这样强烈的警惕。
两人之间的话题一下子歪掉了,顾小灯凑到他跟前去:“在我眼里,你最顺眼,最好看,我落水回来后,你就是我眼里最俊美的那个,你不用妄自菲薄,也不需要乱吃飞醋,我喜欢你就只喜欢你一个,谁也比不过你。”
顾瑾玉像耳朵往后贴的大型犬,唔了一声,藏不住窘迫,注意力放在了别的地方:“那你落水之前,眼中最好的……”
说完他一副想找个狗洞钻进去的样子。
顾小灯没有避开,又往他跟前凑,和他视线交接:“苏明雅以前在我眼中确实很好,但那也是以前了。和他关系最好的时候,他也轻视我,即便没有落水那一遭,我也没想着和他长久,何况多了落水这一桩不敞亮的事。至于你嘛,嘿嘿。”
顾瑾玉的眼睛颜色慢慢变红:“嘿嘿是什么意思?”
顾小灯亲他一下:“你很好笑的意思。”
顾瑾玉抿了抿,身上热了起来:“夜色深了。”
“啊,你明天又要继续去奔波了,是吗?”顾小灯小手握成拳头,捶了捶他紧绷的手臂,“那我们洗洗刷刷睡觉去,我这身衣服也该换下来了,脸上的妆刚才被我哥擦洗掉了,他嘀嘀咕咕的,但也承认我这一身很熨帖。我给他当了一个时辰的妹妹,我还闹着让他给我当一当姐姐,他嫌弃得没边了……”
他絮絮说着笑起来,正要起来去换衣服,顾瑾玉又把他拉到怀里去,耳朵和眼睛都是红的,眼里泛着光,就直勾勾地看着他。
顾小灯呆了呆,心跳也快了:“你、你想做什么,直说。”
顾瑾玉默不作声了好一会,才往他耳边低声:“想和你像昨夜那样。”
“哪样啊?”顾小灯为难他,“顾瑾玉,你说仔细点。”
被叫了大名的顾瑾玉眼睛更红,逐字逐句地磕绊道:“想和你喝酒,想让你坐在我上面,夹着和贴着我。”
顾小灯立即捂住他的嘴,干咳了好几声,他感觉到了他似家犬的巴望和压抑着的亲昵渴求,连带着他也燥起来:“但你会流鼻血。”
“那就流吧。”顾瑾玉低声,“让我流,我喜欢。”
“……”
顾小灯的话匣子关上了,多的不必再说,碰杯喝了两盏酒,一切尽在不言中。
顾瑾玉意会着他无声的纵容,捞住了他的腰身,指尖缠住桃花待放的腰带,缠了又缠,喉结动了又动。
顾小灯抱着他脖颈,等了他半晌,假装微醉地蹭蹭他耳廓:“自己穿的自己脱,不难脱的吧?反正待会再一起洗漱……”
顾瑾玉说不出话来,知道得了允准和纵容,指尖都亢奋得战栗。他觉得此时的顾小灯像北境深冬的一条挂脖围领,温软地挂在他脖颈上,他忍不住把他抱到腿上来,好让他挂得更紧密。
他一边解他的罗裙,一边亲亲他侧脸,顾小灯此时素面了,脸上的妆被气歪了鼻子的大舅哥擦洗去了,顾瑾玉心里遗憾得泛酸,难得有机会给他描眉点唇,却没机会给他洗铅华。
裙带解开了,层层罗衫微剥,顾小灯哼哼唧唧地只挂在他脖颈上,顾瑾玉没听到他的抗议,便埋头继续。压抑日久,憋得痴狂,一掀开那道小心翼翼的临界线,狰狞的渴望便源源不断地喷涌,他把他抱到妆台去,拿起胭脂笔往顾小灯微露的肩颈上描画小小的桃花。
顾小灯装着醉由他作为,好奇地想看他能干什么。顾瑾玉自黄昏时苏明雅出现就气息起伏,不时就在阴郁和欣然之间横跳,顾小灯还发现他的手有几回下意识地搭上了腰间,那里原本佩戴着刀,只是今天换了一枚成双的芙蓉玉。
他大概对苏明雅、葛东晨等人的存在咬牙切齿,但在顾小灯面前,不是避而不谈,就是摆露出一番奇妙的大度态度,也不知道内里妒恨成了什么样。
顾小灯偶尔不是很能搞懂他,便想引他说出更多,做出更多,这样他才好意会顾瑾玉那别扭曲折的脑回路,能疏解的就安抚,免得他把自己压抑到扭曲去了。
顾瑾玉把他搞得半脱不脱半露不露的,那胭脂笔从他肩上勾画到了锁骨去,顾小灯还是不太理解他在干嘛,只从那微抖的笔尖感觉,顾瑾玉画的是歪扭趔趄花,画得他好痒。
顾瑾玉半晌才停了笔,顾小灯已经窘迫得指尖蜷起来了,支支吾吾地想问他作甚,忽然就感觉到顾瑾玉低头,有点狠地扫舐他肩颈,把刚才费了老牛鼻子劲才画上去的胭脂花全部吃掉了。
顾小灯大受震撼,脸上炸热,顾瑾玉扫完还抓下他搂着脖颈的手,垂着生气的眼睛,把他左手紧束的袖口一撕,往上一掀,就低头咬住了他的左手腕。此举让他简直像狗一样,咬了不说,犬齿还在磨,潮且热地叼着顾小灯左腕上的那道疤痕。
顾小灯轻叫了一声,迷茫地看着顾瑾玉奇特的举止,待与他凶巴巴的眼神对上,忽然福至心灵明白了。
他身上的伤疤基本都在左臂上,小臂因岳逊志磕伤,掌心因葛东晨划伤,左腕因着苏明雅。他甚至有些怀疑苏明雅能撑着病体跑到西境来,焉知不是因为那时喂了他血的缘故。苏明雅当时还在佛台下以他身体为画纸,以自己的血做墨,涂画了他半身血花。
顾瑾玉救的他,自然也看得清楚。所以他现在……说不上是照猫画虎,还是另做他想。
总之,顾瑾玉是个默不作声的学人精。
好的不学,坏的倒是学得挺快,还学得挺杂。
顾瑾玉叼着他的手腕又咬又吮,恨不得让他手腕上的疤痕消失,掀起眼皮看去,见顾小灯眼睛潮潮,神情迷蒙,呆呆乖乖的,他一时忍持不住,松了他的手转而去咬住他松垮的衣领,兴起恶劣地往下脱。
他清晨给他穿上这一身流光溢彩的桃花裙时,就已经在想着要怎样脱下来,是温柔剥,还是发狠撕,是完整地脱下,还是撕成碎片,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样咬着脱。
顾瑾玉又流了鼻血,但他实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抱着腿上罗裙颤抖小腿抽搐的美人,没动真格但凶狠持久地玩了一通。裙摆曳地,簪钗委落,他亲他的肌理,蹭得他一身血痕斑驳。
好色野狗欲横流。
顾小灯,顾山卿,金玉无暇真贵胄,瓷白娇贵真美人,现在在他这个鸠占鹊巢的贱种野狗的腿上、手里、齿下,跑不了、悔不得、挣不开,这般温软地熨帖着他沸腾了的烂血。
待到子时三刻,顾小灯劫后余生似地泡进了热泉里,顾瑾玉还黏糊着跟在身后,惹得热泉拥挤狭窄,水位上升。
顾小灯脑子还有些乱糟糟的,呼哧呼哧地大口呼吸空气,感受到顾瑾玉粗糙的指腹砂纸似地刮他,便涨红着脸气呼呼地转头瞪他:“你你你还干嘛!”
顾瑾玉的瞳孔是鲜红的,泛着根本没消失的渴望,鼻血倒是止住了,故作无辜地解释:“我给小灯洗漱。”
“……不用!”顾小灯奋力想抵开他,谁知被他轻松拧转了个方向,水花一翻,两人变成了危险的面对面。
顾小灯张开嘴巴想说话,就被顾瑾玉以吻封住,在热汽蒸腾的雾气里视线模糊。他没想到会在水里被顾瑾玉又玩了一遭。
一连两夜,逐夜递增,委实是个难忘的七夕节了。
胡闹到夜深,顾小灯总算沾到了被褥,他被这种难忘搞得毫无困意,抓着顾瑾玉散开了的头发,自以为恶狠狠,实则软乎乎地生气:“我那个纯情害羞的森卿跑哪去了?你这个坏狗,把我昨晚那个好狗藏哪了?速速交出来,还给我!”
顾瑾玉抱着他共枕,拉起薄被裹住他,继而抱住这个小粽子,汪了好几声:“小灯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