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做纨绔君主(98)
谢宣不跟疯子讲道理,低声应道:“不是你的。”
说着,他伸手阻止了陈元狩解他衣带的手,对方手上的粗茧摩挲着他的指尖,如今的境地里,一切触感都被警觉的感官放大了无数倍。
谢宣开口道:“外面都是人。”
陈元狩把手掌翻了个面,与他十指相扣,“没人就可以吗?”
“不可以。”谢宣没动脑子,下意识回了话。
陈元狩欺身压上,手指穿过他的长发,又在白净的锁骨上咬下一个齿印,恶狠狠地问道:“那有人又有什么关系?”
谢宣倒吸一口凉气,深感不解,“你有什么可生气的?”
“我没生气。”
“那你咬我干什么……”谢宣怕从车座上掉下去,只能扯上了压着他的陈元狩的衣襟,“你属狼狗吗?”
他没有得到言语上的答案,陈元狩低头,再一次咬上了他的唇瓣,精确无误地给了他最确切的回答。
痛死了。
谢宣在心里下了一个诡异的定论,跟满口獠牙的野兽接吻的感受,应当也就是这样了。
他活到现在,从初吻到之后的所有亲吻次数,都被眼前这只一点都不会接吻的恶狼强行夺去了。
恶狼撕咬着他的嘴唇,手上还要占他便宜,手指一路探入,伸进未被脱去的里衣里,粗糙的长指缠紧了他的腰身。
等两人唇瓣彻底分离开,谢宣眼里还带着被逼出的眼泪。
看到他眼角的眼泪后,陈元狩的动作总算变得轻柔了些。
他拭去谢宣眼角温热的眼泪,安抚似的柔声道:“别哭。”
谢宣心想此人未免太不要脸。
陈元狩救了他,他还非得按瞎编一通的话本故事献身吗?
才不要。
谢宣启唇开口道:“凶死了。”
陈元狩的动作僵了僵。
“你凶死了……”谢宣的声音故意渲染了委屈的意味。
“我……”
“你和手下说话好凶。”
“……”
“对我也好凶。”
陈元狩愣在原处,听得瞠目结舌,神情变得有些迟钝。
幼时在皇宫一直以装乖扮委屈取胜的谢宣想当然地以为自己大获全胜,正暗自洋洋得意着。
然而这得意没有持续几秒。
……
过了片刻,马车停在了不知名的客栈前。
寒秋的晚风从车帘的空隙刮进来。
谢宣身上只穿了松垮的中衣,冷得他抖了抖,本就恍惚的神色变得更加恍惚。
陈元狩从衣襟里取出帕子,擦去了手里的粘稠,又把谢宣腰下垫着的黑袍披到了他身上,将谢宣的整个身子都裹在了黑袍里。
把宽大的兜帽拉下后,陈元狩横抱着他下了车。
在许多道目光的注视下,陈元狩步伐平稳,没有任何停顿地走上了客栈的二楼住房。
作者有话要说:
没话讲了。
第80章 备战
夜色更深。
寝房里, 唯有桌上点着一盏烛火。
谢宣侧躺在床上,望着陈元狩点亮了另一盏灯盏,轻轻放到了床沿边立着的高凳上。
烛火的红光照亮了俊朗的面庞, 陈元狩抬眼与无事可做的他对上了目光。
今日的种种场景历历在目, 谢宣倏然心头一跳,在床上支起上半身,有点儿凌乱的黑发散至腰间,“马车里还有我的衣服。”
陈元狩没说话。
谢宣轻声道:“他们会看到的。”
陈元狩抬了抬眼,起身松开衣带把外衣脱去,掀开被褥坐进了床榻上, 抱紧了谢宣, 问道:“他们是谁?”
谢宣低了低眉,望见陈元狩靠在他肩头, 轻轻啃咬着他脖颈上被咬出的红印,如同罪魁祸首乐此不疲地欣赏着完美的罪证。
毕竟此刻是寄人篱下之时, 谢宣懒得去在意陈元狩对他所做的越界之事。
谢宣应道:“你的手下。”
“他们看到了又能如何?”
“……”
沉默间,陈元狩咬上他的肩头,又留了个一时半会儿消不去的牙印。
如今是深秋, 距离他与陈元狩分别时的初春相隔了整整半年多, 谢宣没变多少, 陈元狩对这份喜欢却已经没了半点克制,不过才刚刚见面, 就恨不得将他整个人吞进肚子里似的。
谢宣不知道陈元狩究竟有多喜欢他, 他只在乎一点,就是如今的陈元狩能够让他好好活着。
等熄灭了灯, 他与陈元狩躺在一张床上。
这床并不挤, 陈元狩依旧离他很近, 圈抱住了他的腰。
谢宣害怕再发生些什么,连忙道:“我累了。”
“我知道。”陈元狩在背后把他抱得更紧,像是怕眼前人忽然消失似的,“我什么也不干。”
谢宣问,“你要打华阳郡吗?”
陈元狩以沉默作了默认。
“楚郡和淮南城离华阳郡不近。”谢宣道,“托运粮草与盔甲兵器是件不容易的事,也许你还没有凑够打仗的资本,朝廷就打过来了。”
片刻后,陈元狩忽然微不可闻地低笑了一声,“我不会输的。”
谢宣怔愣一会儿,问话的语气变得有些尖锐,“为什么?”
二人把这张宽敞的床挤得仅有半米宽,他的背部紧紧贴着陈元狩的胸膛,若是房间里再静些,他应当能够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陈元狩低声应道:“你醉酒的那天,在客栈里与我说,我这辈子没有打过败仗。”
谢宣微微侧过头,“你相信这样的话?”
谢宣知道陈元狩对韩迦南所言嗤之以鼻,由此可见,他并非是什么迷信之人。
谢宣想了想,又问,“那日我还说了什么?”
默然少许功夫后,陈元狩沉声道:“你说你想长命百岁和娶妻生子。”
“……”
陈元狩道:“我会对你好的。”
“什么?”这句话讲得突兀,谢宣没能听明白。
“你不要娶妻。”说完后,陈元狩又把前一句话重复一遍,“我会对你好的。”
谢宣问道:“如果我说我想娶妻,你会放我走吗?”
陈元狩像是被这个问题难住了,半晌后,才言之凿凿地认真出口道:“不会。”
谢宣没再说话。
房间内随着他的沉默变得很静。
今日发生了许多事,他如今身心俱疲,连手指都懒得再抬一下。
在寂静里,他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到陈元狩帮他把身上的被褥拉紧,谢宣昏沉的意识因这动作变得警惕了些。
他缓缓睁开了疲惫困倦的双眸,在神智涣散时,伸手触碰向腰间传来的异样感之处,他的指尖覆在圈在他腰身处的长指上,摸过他这辈子都应当不会有的剑茧。
在他即将缩回手之际,陈元狩抓紧了他的手。
指节相扣着,与他在被褥里牵住了手。
谢宣蓦然有些恍惚,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你不用回皇宫了。”陈元狩把对方在被子里都捂不热的手攥握得更紧,“公主,睡吧。”
晨光微熹。
昨夜的风归于平静,秋寒未退。
谢宣醒来时,陈元狩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他抬了抬头,在床边的高凳上看见了一件红衣,与他先前在皇城里穿过的许多件相同颜色的衣袍有些类似。
穿上衣袍后,谢宣认真仔细地吃完了桌上放好的早饭。
意欲推门下楼时,有人敲响了房门。
谢宣的手滞在原处,愣了愣,“谁?”
“是我。”陈渊的声音在门外传来,相较于先前沙哑了些,“陈渊。”
开门后,陈渊快步坐到凳上,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明显是口干的厉害。
谢宣坐到他对面的凳上,问道:“你怎么在这?”
陈渊的身高长得很快,短短半年不见,他如今只比谢宣矮了小半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