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怜爱(76)
左翎羽的到来叫赫连夫人既惊又喜,可她也发现对方似乎有了很大的变化,总是躲着人的样子,也不愿让她多瞧。她以为对方身上有伤的关系,脾气难免有些不好,就也没多去打扰。
莲艾从步年处得知了左翎雪的死讯,以及他同左翎羽的交易,惊讶的同时不免忧虑。
“你要让他带走甘焉和左翎雪的孩子?”
这两个孩子生为逆臣之子,注定不受皇室待见,让左翎羽养,起码还能得到亲人的关爱,只是……
“她以后会不会想要见见自己的兄弟,或者带他走?”那必定又会掀起不小的风波。
步年闻言飒然一笑:“那都是多久以后的事了?或许他们会想找我报仇,也或许他们被教得很好,从此安分守己,平淡过一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你我都不可能预料的到。”
莲艾没有再说话,静静倚在他怀里。
又过了几天,一辆神秘的马车停在了赫连府侧门处。不一会儿从马车里下来一名长相普通的素衣女子,手里抱着一只包裹严实的襁褓。
她正是步家十二死士中的一人,名叫茯苓,此次前来,是来交付步年下达的任务的。
她一路小心谨慎地进了府,等见到了步年,便将孩子交到了对方的手上。
这女婴十分乖巧,虽然不足月就出生了,但身子各方面都健健康康的,从不吵闹,瞧着很是玉雪可爱。
莲艾在一旁看着这孩子,觉得她五官秀丽,与左翎雪颇为相像,不由笑道:“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
步年却觉得孩子都长得一样,五官皱巴巴的,哪里能看出美丑来?
他将婴儿交给左翎羽,道:“你是现在走,还是过几日走?”
左翎羽将孩子抱到怀里,分明很轻,他却无端觉得又很重。他这几天浑浑噩噩,一入睡总能梦见他爹的脸,他阿姊的脸,甚至冯漳的脸。
他的内心毫无波动,仿若一潭死水,觉得自己的人生再也不会有色彩,接下来的时日该是一片惨淡。
但就在刚才,他抱着软软的小婴儿,见她睡得一脸安然,忽地就心中一轻,似乎被柔软的情绪包围着,整个僵硬冰冷的身躯都回暖了。
他的世界又有了色彩,他又看到了希望。
左翎羽选择了马上离开,步年为他准备了足够的银票,以及一辆马车,准备将他送出城。
左翎羽抱着孩子上马车的那瞬间,莲艾忍不住叫住了他。
“小羽……保重。”他有预感,这或许是他们此生最后一次相见了。
左翎羽垂着眼,却并不看他,他听到了莲艾的告别,没有作回应,停顿片刻,终是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莲艾见那马车缓缓离去,直至变成一个小点再也看不见,不禁有些怅然。
步年搂着他的腰,稍稍施力:“回去吧。”
莲艾对着他勾起一抹笑,用力点头:“嗯!”
没走几步,步年又道:“这次我回京述职后,我们便动身去江南。”
一切尘埃落定,也该他履行对莲艾的承诺了。
莲艾闻言笑得更深了,眼都眯了起来:“好!”
他悄悄去牵步年的手,见他没反应,干脆大着胆子与他十指相扣起来。
“你还要带我去很多地方呢。”
当两人第一次相遇时,绝不会想到最后他们的关系会变得这样紧密。可命运就是如此神奇,会叫原本天差地别、毫不相干的两人,舍生忘死,奋不顾身。
莲艾总说他与步年是云和泥,可他不知道,云也会化雨,从天上坠下,同泥尘融为一体,再不分开。
《完》
第54章 番外一
一叶小舟漫无目的地漂浮在水面上,湖边开着一丛丛绿粉交织的荷花,瞭望远处山峦起伏,湖面上水汽萦绕,正是一处风景绝佳的地点。
莲艾趴伏在船沿,手指轻轻拨弄着水面,水下的草鱼以为有什么吃的,纷纷围拢上来啄食他的手指。
天气逐渐炎热,船上没有旁人,他也就穿的比较随意,甚至有些“衣衫不整”。
长发束起,露出白皙纤细的后颈,单薄的外衫也半穿不穿地堆在肘间,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慵懒靡艳的气质。
天色还早,阳光并不炽烈,晨曦之中甚至透着一丝清凉。船室本就狭小,加上步年血气旺盛,睡在他身边就跟睡在火炉边一样,莲艾实在被热得吃不消,只好跑外面来吹吹风,纳纳凉。
忽地,从身后伸出一只大掌,将他垂在水面上的那只手捞了起来,然后他就被拉扯进了一个宽厚结实的怀抱里。
“为什么到外面来?”步年语气里有些不满。
莲艾靠在他胸膛上,没一会儿就觉得身上消下去的热度又上来了,忍不住就要发汗。
他推了推步年:“里面太热了,外面凉快。将军松开些,我身上都是汗。”
“热?”步年皱了皱眉,却没有放开禁锢着对方的双臂,反而将他更紧地困在了自己的怀里,“你身子这样单薄,竟然还怕热?
莲艾哭笑不得,他虽然身材没有步年魁梧健硕,但好歹是个成年男子,也不到瘦削的地步,还不至于体虚到这种天气都感觉不到热吧?
“和从前比,我已经没有很单薄了。”
十六岁离开青楼,如今已经快五年了,他早已不是过去那个单薄纤弱的少年。
步年闻言挑了挑眉,干燥的大手探到莲艾后颈,果然摸到了一层细汗。
他没有立刻拿开,而是顺着衣领一路往下,抚摸着那被薄薄肌肤覆盖的一节节椎骨。
“骨头都摸得到,你还说自己不单薄?”
莲艾被他摸得浑身都酥了,呼吸不自觉急促了几分。
“……将军!”
他无可奈何,带着几分求饶的语气,想让步年不要再这样触碰自己。
他知道对方可能并没有那样的意思,但是由于过往的那些经历,让他身体总是很敏感,就算只是毫无想法的普通接触,也会让他四肢发软,浮想联翩。
步年垂眸看着他,漆黑深沉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这会儿才刚刚天亮,湖面上不见游船,只远远有几只采莲蓬的渔船,他们离岸边也远,除非目力超凡脱俗,不然根本注意不到这里。
步年放开莲艾,站起身,三两下便脱掉了上半身的衣物,接着一跃跳入了水里。
水花四溅,莲艾脸上都被溅到了几滴。
他惊得马上扑到船沿,船身为此都晃了一下:“将军!”
水面一片平静,步年似乎沉到了水下,除了不时冒上来的两个小气泡,整个人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莲艾不知道他突然跳下水是要做什么,只能焦急地等在船上。
虽然明白步年不会有事,对方的安危根本不需要自己担心,但他还是止不住会心慌,会为了失去对方的影踪而感到无措。
时间一点点过去,步年仍然没有浮出水面。莲艾抠住船板的手指不自觉收紧,牙齿咬着下唇,心中的焦虑成倍增长。就在他无法再等待下去,准备自己亲自下水去查看步年情况时,水面忽然从下破开,响起水声的同时,两条手臂长的草鱼被摔到了船上。
步年浮出水面,抹了把脸,将眼前的水珠抹去。
他健壮的身躯在阳光下闪着微光,鼓胀的肌肉让人一眼便能清楚意识到其下涌动的力量。麦色的肌肤上分布着不少伤疤,大多都是陈年旧疤,颜色已经很淡,但也有一些近年才受的伤,就会显眼一些。
“中午吃烤鱼和鱼汤。”他游到船边,双手轻巧地一撑便上了船。
上半身滴着水珠,下半身则干脆整个湿透了,亵裤紧紧贴合在身上,让胯部的形状一览无遗。
步年进到船舱里换衣服,莲艾就在外面将两条拍晕了的草鱼用茅草扎在一起,吊在船头。刚做完这一切,他就听到步年在喊他。
他弯腰进到船舱里,双眼尚未适应黑暗,便被一双有力的臂膀强硬地拉了过去。
“啊!”他惊呼着摔进了步年的怀里,只是与方才不同,这次步年的体温很舒适,不仅不热,肌肤还散发着一股好闻的清凉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