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凶猛(117)
(一只河蟹缓缓爬过)
第二天一早,刘灵芝端着木盆在门口洗衣服。
镖局里的几个伙计看见他,一个个挤眉弄眼,面色怪异。
“这娘们身体是好啊,叫了半宿也不嫌累,早早就起来洗衣服。”
“嗐,一看你就是青瓜蛋子,没听过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么,她夫婿肯定累坏了。”
屋里“累坏的牛”正躺在床上睡觉,年少重欲,刘灵芝又是第一次开荤,把徐渊折腾够呛。最后讨扰讨的嗓子都哑了,还是又来了一次,哭的徐渊小脸都花了。
“阿渊,醒醒该吃早饭了。”刘灵芝洗完衣服特意去外面粥铺买了碗小米粥和一碟清淡的小咸菜。
徐渊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臊的连忙拿被子把自己捂住。
“怎么啦?快出来,别把自己捂坏了。”
“你先出去。”徐渊在被子里闷声闷气的说。
“好好好,我出去。”刘灵芝把粥放下,出了屋子。
徐渊听见脚步声走远,悄悄掀开被子舒了口气,刚要起身,后面的撕裂痛的他又摔了回去,强忍着没叫出声。
“混蛋……”
*
陈四海他们住了一夜就走了,临行前跟两人告了别。
当着外人面徐渊勉强扯着笑脸,等陈四海离开后,马上抿起嘴一瘸一拐的回了屋子,不搭理刘灵芝。
“阿渊,还生气呢?你理理我呗?”
“莫要影响我学习。”徐渊拿了本书坐在床头翻的心不在焉。
“我错了,是我不对,跟你道歉好不好?”刘灵芝拉着他的手道。
徐渊抽回手扭过头:“让开。”
“阿渊~”刘灵芝厚颜无耻的凑过来,半蹲在他身前。
徐渊叹了口气把书放下,红着脸颊道:“昨晚明明说好就一次,你……你你说话不算数!”
“我的错,我的错!”
徐渊委屈的说:“我都说疼了,你还那么用力。”
刘灵芝心疼的帮他揉着后腰:“要不你打我出出气?”
“我才不打,你身上硬邦邦的,打的我手疼。”
“好好好那咱们不打,怎么才能让你出气?”
徐渊转了转眼睛:“你叫我几声相公。”虽然自己当不了,好歹过过嘴瘾。
刘灵芝丝毫没有心里包袱,张嘴就来:“相公还疼吗?”
“还……还好。”
“相公我给你唱的小曲吧。”
“你还会唱小曲呢?”
刘灵芝清清嗓子:“砚上三五笔,落墨鹧鸪啼,谁识曲中意,断弦等你系。”
“哎哟小情郎你莫愁,此生只为你挽红袖,三巡酒过月上枝头,我心悠悠……”
*
八月初十乡试开始,同之前的府试差不多,只不过这次检查的更严格。学子们只许穿两层单衣,鞋子也要脱掉检查,前几年就有考生把纸条夹在鞋里带进去,考篮更是快要掰碎了里外检查好几遍。
徐渊排着长队等待检查,乡试的人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多许多。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人,上到头发花白的老者,下到垂髫稚儿,真是什么人都有。
乡试要考三日,入了考场所有人都不能再出去了,除非弃考或者突发疾病,反正出了考场成绩就作废。
所以要提前带好三天的吃食,徐渊为了方便准备了几个馍馍和一碗咸菜。估计考试的时候也没心情吃东西,凑合着垫吧一口就行。天气闷热,万一分到个臭号,估计饭都吃不进去。
臭号就是厕所旁边的号房,想象一下上千个人在你身边排泄,那味道能熏死个人!
这可不是开玩笑,以前真有人在臭号旁边熏的晕厥过去,出了考场也没救回来。
好不容易入了考场,徐渊按照监考官给的号码找到号房,谢天谢地茅房离着这边很远,味道应该不会太大。
有的考生就没那么幸运了,比如齐铭……他的号房在茅厕的正对面,一进来吓得他脸都绿了!
第88章
乡试的第二天,天色阴沉起来,到下午的时候淅淅沥沥的下起雨。
“哎呀,我的卷子!”
“完了!我的也湿了!”号房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宣纸被水淋过上面的字就花了,一但看不清字迹那成绩也就作罢。
幸好徐渊刚进来就检查了一下房顶,写完卷子叠起来放进考篮里,还盖了张油布。
外面雨越下越大,夹着轰隆隆的惊雷,把考生们吓得人心惶惶,生怕自己的舍房漏水。
雨滴顺着房檐流成一片水瀑,号房里也开始嘀嗒嘀嗒渗出雨水来。徐渊赶紧把考篮放在床上,仰头看着房顶,心里祈祷雨别下的太大。
运气好的学子号房里渗几点雨滴,运气不好被分到屋顶破损的号房,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别说卷子了,整个人都淋成了落汤鸡。
老倒霉蛋齐铭那间号房恰好漏雨漏的严重,好不容易坚持了第一天的恶臭,第二天的大雨彻底把他淋蒙了,两张卷子加几张草纸快被雨泡烂了。
齐铭一摔毛笔瘫坐在椅子上:“呜呼!此乃天要亡我,非战之罪啊!”
大雨下了一天一宿,徐渊一晚没睡,生怕把考篮里的卷子淋潮了。第二天一早,赶紧检查还好卷子都是干的,上面的字迹也没花。
雨刚停监考官就开始收卷子了。考生里有将近两层的人被淋湿卷子成绩作废,这些人聚在一起愤愤不平,想要申请重考。
保定府台内庭,几个人坐在一起品茶。
“今年这场雨来的不是时候啊,可能有学子又要再等三年了。”说话的人身穿蓝色官袍,头带官帽,正是此次的主考官陈英。
上次作为主考官还是三年前在冀州府的府试。
“大人,可要申请重考?听说有十之一二的考生被雨水泡湿了卷子。”
陈英摇头:“运气何尝不是实力一种。”
况且重考兹事体大,要一层一层的向上递交申请,还要批复通过才能重考,全部审核通过恐怕都要等到明年春天了。考题也要重新出,太过于繁琐。
跟他一起主考的是翰林院的几位学士,几个人都点点头,考试碰上雨雪天气很正常,当年谁没经历过呢。
况且能考上的再等三年也可以考上,考不上的让他重考十次也考不中。当然浪费的时间跟他们没关系,只能怪自己运气差吧。
*
考场外刘灵芝也一夜没睡,大雨下了一夜他跟着提心吊胆了一整夜,起了满嘴燎泡。
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跑到考场外,见有许多考生走了出来。
“借问一下,里面是考完了吗?”阿渊不是说要考三日的吗?怎么两日就都出来了,刘灵芝有些疑惑。
“嗐,考什么完啊,这群人估计是被泡烂了卷子弃考的,也不知道我儿子怎么样了,老天保佑千万别出来!”
“爹……”不远处齐铭浑身湿透,头发一绺一绺的贴在脸上,一身怨气的从考场走出来。
齐老爷没来得及张口骂,齐铭哇的一声哭出来。
“怎么了我的儿?!”吓得他连忙迎了过去。刘灵芝见是熟人,也好奇的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