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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容氏子[穿书](36)

作者:封玖 时间:2019-05-04 11:58 标签:种田文 甜文 穿书 爽文

  容奚微笑,“二弟日后初入仕,若为外放之官,需亲自走访,方可见闻百姓之忧苦。若仅见衙内案卷,耳目蒙蔽,置百姓于高墙之外,又岂能妥善治理辖内?”
  他所言,令容连陷入沉思。
  十数载圣贤书,不过是跻身官僚之钥。他日若得官身,满足百姓所求,方是为官之道。
  心中豁然开朗。
  容连不禁起身深拜,目露崇敬之色,“兄之言,愚弟谨记在心。”
  细思之下,阿兄较自己,不过早生数月,却如此心怀天下,实在叫人感佩。
  与阿兄相处愈久,便愈心生仰望。
  容奚不过随口之言,却令容连心神震颤,颇觉羞赧,遂道:“二弟言重,我不过纸上谈兵罢了。”
  言毕,埋首置放菜籽。
  及播种完,容奚置草席于旁,嘱托刘和:“至日落,以草席覆盖其上,日出时揭下便可。”
  刘和听从吩咐。
  归宅后,容连好奇问:“阿兄,此法若可种出蔬菜,当为百姓之福。然玻璃昂贵,寻常百姓无钱得之。阿兄此举,应有深意?”
  容连确实敏锐,容奚温和笑道:“但凡新物出世,皆入高门贵族之手。然,世事变迁,或数十年,数百年,如今所言新物,定尽入寻常百姓家宅。”
  他一人之力有限,普及之事,当万千百姓共谋之。
  容连沉思于原地,容奚转身进屋。
  待容二郎回神,已不见容奚身影。
  阿兄还未回答此举有何深意啊!
  数日后,北疆边城。
  秦恪披雪入营,陈川谷进帐道:“秦肆之,有信来。”
  “从何而来?”
  “临溪,”陈川谷调侃道,“猜是谁所写。”
  秦恪冷目睨他,“拿来。”
  许是他面容过于冷肃,陈川谷微惊,从怀中取信,“看信封字迹,非容大郎。”
  如此着急作甚?陈川谷心中微哂,秦某人怕是栽了。
  秦恪闻言,果然缓和神情,启信阅览,忽轻笑一声。
  眉目处,顿生几分温柔,似能融化帐外纷飞大雪。
  陈川谷见之,扶额感叹。
  信中定提及容大郎之事,也唯有容大郎,方能令秦肆之露出这般神情。
  “大郎又造新器?”他好奇问。
  秦恪收信于怀,瞥他一眼,半句不言,兀自出帐整军。
  陈川谷:“……”
  这般吝啬,实在有辱战神之名!
  至酉时,秦恪回营帐,伏案提笔。
  北疆金戈铁马,寒意入骨,令人更为思念临溪之安宁静谧。
  既容大郎吝于书信,他便传信回去。
  数日后。
  容奚正忙于炼制水泥,修造工坊地下密室。
  忽闻程皓爽朗声音:“大郎,北疆来信,有你一封。”
  北疆!
  莫非是秦恪?
  容奚道谢接过,见信封字迹,竟是铅笔所写,顿时展颜笑开,眉眼处皆生喜意。
  这字迹,是肆之兄无疑了!
  然公事未完,他无暇览信,遂小心收信入怀,投入营造工坊之事中。
  至申时,他乘马归宅,径直入书房,展信于案。
  反复细观数次,容奚心跳砰动于耳,面颊泛热,唇角含笑,似有滚热岩浆,灌注身躯,汹涌澎湃,摇曳荡漾。
  其实,纸上不过一句。
  临溪月色独美,吾甚念。
  “郎君,是否用膳?”刘子实忽在门外询问。
  容奚惊乱之下,塞信于怀,待冷静下来,羞惭之意顿生。
  不过一封信,何故如做贼般心虚?且子实立于门外,也无法看清。
  “用膳罢。”
  他言罢,取一空木匣,置信于其中,却在心中踌躇,自己该不该回信。
  用膳时,容连见他神思恍惚,毫无食欲,遂关切道:“阿兄忙于公务,亦需保重身体。”
  容奚回神,笑道:“多谢二弟关心。”
  见他似与往常不同,容连敏锐察觉,又问:“阿兄有心事?”
  容奚闻言,本欲否认,然触及容连清俊面容时,脑中顿热,不及多思,问:“二弟与梁小郎君情意深厚,若梁小郎君传信于你,你如何回之?”
  此问过于宽泛,容连一时怔愣,后迟疑道:“定是据信中所言,一一回应。”
  此回答不如不回答。
  晚膳毕,容奚回书房,铺纸于案,一时毫无思绪。
  须臾,他起身取匣,拾信复观,烛欲燃尽,尚一字未落。
  倦意渐生。
  忽闻窗外风声作响,思及北疆定天寒地冻,容奚顿生忧绪。
  于蜡烛燃尽前,落字于纸。
  保重。
作者有话要说:
  想捶死北戎,为什么要犯边?导致两人异地恋,唉!
  PS:写这本文,时速真的下降很多,一万字太遥远了o(╥﹏╥)o六千字还能让我稍微喘口气,第二天爬起来继续写,一万字,太难了!(我打我自己的脸)
第33章
积雪消融, 廊檐雪水滴落,淅淅沥沥。
  容奚于院中练习制敌之法, 忽闻刘和激动高呼:“郎君!生苗了!生苗了!”
  许是过于兴奋, 不曾谨慎, 院中雪水打滑,他“刺溜”一下摔趴于地, 连声哎呦。
  容奚与刘子实急步过去,将他扶起。
  “可有摔伤?”
  刘和动动手足, 咧嘴笑开,“仆无事,惊扰郎君,是仆之过。”
  “何曾惊扰?”容奚温和笑道, “你无事便好。”
  见他确实未受伤, 刘子实大松一口气,问:“阿翁,您方才说, 什么生苗了?”
  “菜籽生苗了!玻璃屋里!”刘和再次激动起来。
  他曾听闻,皇室贵族,常于冬日建温室,燃烧炭火以供暖, 如此,冬季可生菜。
  这般奢侈, 令他不敢想象。
  而如今,他竟真的见到神迹!并且未用炭火, 仅用玻璃。
  郎君当真不是天神下凡?
  他方才高呼,容连几人听闻,俱奔至玻璃温室旁,见其内豆绿点缀,生机勃勃,好不可爱!
  此些菜苗,乃几人亲手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
  “子实,今日我与你同去冯氏,”容奚嘱咐道,“雪后路滑,驱车当谨慎。”
  刘子实自无异议。
  午时,两人乘车至冯氏木匠铺。
  见冯山,容奚又取图纸,冯氏父子已见怪不怪。
  “我欲制牙具,烦请冯工助我。”
  至大魏后,他依风俗,每日晨嚼齿木,用以清洁口腔。此前诸事缠身,也无暇关注此些小用具,近日索性无事,便来寻冯工。
  冯山细观图纸,后赞道:“甚妙。然某需尝试一番,容郎君且稍待几日。”
  “无妨,制出后,让子实带回便可。”容奚笑答。
  离开冯氏后,容奚于坊市闲逛,刘子实陪同左右。
  自上次贼人突袭后,但凡容奚离宅,若无秦恪相伴,刘子实定跟随左右。
  县城坊市尚算热闹,各类商铺齐全。东北角有一豆腐磨坊,其间人头攒动,生意兴隆。
  刘子实见之,与有荣焉。
  “郎君,豆腐是你所创,如今人人皆爱。”
  容奚实话实说:“非我所创。”
  刘子实自然不信,他亲眼所见,哪能有假?
  须臾,至一杂货铺前,容奚忽闻身后有人唤他,遂转身瞧去。
  “小郎君,真是你!”
  搭讪之人颇有几分面善,容奚一时并未想起。
  “色目人!城门口!”商队主事忙提醒。
  这位小郎君,面容俊秀,气度不凡,不比盛京贵族郎君差,且从他手中易得色目人,他印象极深。
  方才见其侧容,有些眼熟,便呼唤出声。
  容奚终想起,淡问:“唤我何事?”
  “小郎君,某还有些稀罕物,可愿一瞧?”
  他已往大魏盛京一趟,如今返程,货物却未完全卖出,正焦急难安,方才于坊市,恰逢容奚,遂有此一问。
  “郎君。”刘小少年观他面相不算宽厚,不愿容奚被骗。
  容奚笑答:“有何稀罕物,你去取来,我瞧瞧。”
  他已问过秦恪,从商队衣饰来看,应是自西域而来,主事大魏官话倒是说得极为顺溜。
  商队主事自无拒绝之理,转身去取。
  须臾,主事返至,见容奚果真等候原地,心下一松,令身后两健仆,打开货袋。
  货袋内,各类货物堆放杂乱。
  主事见容奚神色,取一皮草,小心翼翼道:“小郎君,这可是难得一见的雪狼皮,您瞅瞅,毛色柔顺,相当御寒。”
  容奚:“……”他看起来真的很好骗?
  “你若无诚心,生意不做也罢。”他面上故作微恼。
  主事笑嘻嘻,“小郎君,您自己瞧,瞧中哪个是哪个。”
  他将货袋敞开,供容奚自己挑选。
  容奚随意瞥一眼,见无甚稀奇之物,摇首作势要离,余光忽见一物,瞬间顿足。
  “这是何物?”他捻起一柔白之物,问主事。
  主事笑容夸张,“小郎君真有眼光!此乃西域特产,柔软洁白,甚是美观。”
  “骗子。”刘子实小声嘀咕,但见容奚颇感兴趣,便未打扰容奚兴致。
  容奚用指腹搓揉,细小丝絮粘于手上,他倏然一笑。
  “你用此物包裹货品,是避免货品碎裂,是否?”
  主事谄笑,“虽不及丝绸柔美光滑,却也有用,小郎君若喜欢,不妨买回去试试?”
  容奚未应,只问:“它叫什么名?”
  “白叠子,叫白叠子。”主事忙回答。
  容奚心中犹如狂流呼啸而过,面上却极平静。
  “我确实未曾见过,有些稀奇,此物从何处所得?数目几何?”
  主事心中一喜,“某家乡多此物,小郎君若喜爱,某尽数运来予你。”
  “商队往返,需时多久?”容奚颔首问。
  刘子实私以为白叠子无用,然见容奚欲买,心中不免好奇,这白叠子当真有大用?
  郎君乃大才之人,定知此物效用。
  主事闻言,面露憾色,“小郎君有所不知,如今天寒地冻,某本欲返乡,待来年开春再行走。”
  “既如此,便罢。”容奚冷淡道。
  “小郎君!听某说完。”主事忙拦他去路,“若小郎君诚心,某愿再走一趟!”
  容奚沉吟片刻,道:“定价几何?”
  主事小心瞅他一眼,报出个数。
  容奚未作犹豫,颔首道:“这便定契。”
  两人至书坊借用纸笔,契约遂成,容奚交付定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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