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废物也会是万人迷吗(95)
美伦普塔嗤笑, 走近了点,手上掂着那只金甲虫,眼睛半眯着:
“祭司这话奇怪,”
“沾了亡者的血又怎么样了?”
“你、我乃至所有埃及子民脚下的土地,哪一寸没有浸泡过敌人的鲜血?不说远的,就说这座恢弘的神庙,难道在建造的过程中没有死掉一个奴隶、没有染上一滴同族之血嗎?祭司尚能安寝, 我的礼物戴在小神官身上又有什么问题呢?”
美伦普塔将金甲虫挂在赛桃的腰上, 语气淡淡。
约拿眼中的阴云越发浓重,臉上没有表情,只是冷然道:
“……陛下说得对, ”
“是我狭隘了。”
美伦普塔臉上露出胜利者一般的笑容,手掌压在赛桃的肩膀上,扭过头去对身边的漂亮小神官说:
“从今天起,这只金甲虫你必须天天戴着, 記住了嗎?”
“要是有一天让我发现你腰间空空如也……”
“你就等着……脱了腰带来我的寝殿里谢罪吧!”
美伦普塔捏起赛桃的下巴,一双金色的眼瞳死死地盯着赛桃,逼着漂亮的小男生应下这样无理的要求。
赛桃被吓到了,只能连连点头。
“我发现你的記性真的很差,”美伦普塔臉上这才稍稍露出露出满意的表情,但仍不放过赛桃,“不久前才讲过的,不许不看着我、不许在我说话的时候走神、不许不对我笑……这才多久,你怎么就全忘光了?”
这种强盗规矩,怎么还能真逼着人家天天做到?!
赛桃觉得反派真的是坏到家了,但又不敢不应,只能连连点头。
一边又在心里期盼着,以后再也不要接到和反派有关的任務。
谁知美伦普塔还是不放过他,指腹捏了捏饱满水嫩的腮肉,半信不信道:
“听进去了么?怎么總是不把我放心上……要我这样一遍一遍说。”
赛桃腮肉酸胀,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可怜巴巴地捧起美伦普塔的手,猫似的用自己的脸頰去蹭,软言软语地说:
“我没有忘記的……只是我反应慢,你總要给我时间反应呀……”
用脸去蹭人,本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谁知道美伦普塔被人间软绵绵的脸頰肉一挨,整个人都傻了。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想再挨一下赛桃绵软的脸頰。
怎么长成这个样子的呢……猫儿一样,漂亮得不像话。
赛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派好像傻掉了。
可是,
傻掉的反派,力气更大了,捏着他的脸颊肉不放……
真的很坏诶。
情况怎么更加糟糕了?
赛桃想不通。
“陛下——”不远处,另一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勤務队突发要事!”
赛桃艰难地转动眼珠子去看,
是男主。
作为勤务官,阿赫那茲原本随其他下臣在远处候着,不知怎么的,突然走了过来
而美伦普塔的手,
还捏着赛桃莹白的脸颊。
炮灰,在男主面前被反派捏着脸颊肉不放。
真的是好丢人。
赛桃急得都要哭出来了,
脸颊酸,偏偏男主还一直往他这里看,更让赛桃无地自容。
天底下怎么会有他这样失败的炮灰……
坏事没做成几件,笑话倒是让男主看了不少。
赛桃的脸都红透了,美伦普塔才放开手。
反派一边松开手,一边疑惑道:
“奇怪了,好端端的脸蛋怎么红成这个样子?是我太用力了嗎?”
“勤务队的事,很急?”
和阿赫那茲说话,美伦普塔换了个语气,很冷,也没有什么表情。
“很急,”阿赫那兹微微俯首,“只有您能决断。”
“好吧,”美伦普塔脸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失落神色,转过头,对赛桃说,“小神官,下次见我的时候可不许不看我、也不许不对我笑,记住了嗎?”
眼看瘟神就要送走,赛桃连忙应下。
美伦普塔正要随阿赫那兹离开,末了,凑到赛桃的耳边又是一句:
“不过,”
“在我面前,你可以脸红。”
“很可爱。”
留下这句话,美伦普塔便行色匆匆地离开了。
这句话像一阵轻风拂过赛桃的耳畔,又像一陣轻风那样离开,不留下一点痕迹。
“334……”赛桃真的有点疑惑了,“你说,”
“反派,会夸炮灰脸红很可爱吗?”赛桃想不通,“剧情真的是正常的吗?他上次的话不会是认真的吧?我要是真的被他带进宫里做妻子了怎么办?”
“我生不了孩子的……”赛桃眼睛里有了泪花。
【334:别想那么多,反派之所以是反派,自然因为他不是什么好人,一个坏蛋说的话,你干嘛要放在心上呢?】
有道理,
赛桃看着美伦普塔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思考。
看来,以后反派说的话,还是应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赛桃觉得自己很明智,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还不走吗?”
身后是约拿的声音,把赛桃吓了一大跳。
赛桃抬眼去看,这才发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约拿面色黑得吓人。
“大、大人,你还在啊……”
赛桃都快忘记还有约拿这个人了。
方才,约拿一直没有说话,赛桃还以为,大祭司日理万机,已经悄悄离开了。
“舍不得走吗?连他的背影都要目送……”
约拿却不回答赛桃的话,只是低下头,一味地自言自语。
“赛桃,”约拿扯出一个笑,语气尽可能地放柔,却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不对劲,“你什么时候……和法老关系这样不寻常了?”
“你不是说,”约拿柔柔的视线,软刀子一样钉在赛桃身上,“我是你唯一的朋友吗?”
这话,好像是他说的。
赛桃有了点印象。
可是,这和现在的事有什么关系。
约拿一点一点地走近,缓缓地将赛桃逼到了墙角,背着光,大半张脸埋在阴影里,
“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是……吗?
赛桃不记得自己说过这句话,但既然约拿说了,他便点点头,当做自己说过。
点头总是不会错的,
赛桃坚信这一点。
约拿低低地笑,笑声里终于有了点愉悦:
“我们抱在一起,亲过嘴巴的,你还记得吧?”
“除了勤务官,只有我吃过你的嘴巴和小舌,神曰,人的灵魂附着在口舌上,故善语结缘;恶语结怨。两个人舌头碰过舌头,便是最亲密的关系了。”
约拿神色认真。
好像是有这个道理……
可是,他和阿赫那兹也吃过嘴巴,甚至先于约拿。
那岂不是……他一个炮灰,和男主成了最最亲密的人?
不可以的吧!
许是看出了赛桃眼中的异色,约拿薄唇轻抿,又说:
“你与勤务官是意外……不能作数的,”
“他撬开你的嘴唇前,可没有用咒文问过拉神的意见,是胡来。”
约拿语气淡淡,似是很瞧不上阿赫那兹。
簡直像是……
家里端庄谦和的大房,瞧不上爱人在外面热情似火的外室。
赛桃已然完全听不懂约拿的话,只一个劲地点头。
“你说过的,我们是朋友。”
约拿喃喃。
“嗯嗯。”
赛桃点头。
“那你和法老呢?你和他是朋友吗?”
约拿依依不饶。
“当然不是了,”赛桃回答得很果断,这一次,他说的是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