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偏执主角的反派黑月光(97)
“我要疯了。”
他不吝于在闻映潮面前表达自己的情绪,就算前几天极力地压抑,仍旧不停地在闻映潮面前失态。诸多疑虑徘徊在心中,每一条可以证明闻映潮无辜的证据,都让他欣喜。
以及……
把那个亲手杀死闻映潮的他拖进地狱。
顾云疆在这两面间反复无常,他吞下一颗甜蜜的糖果,转头发现那是毒药。
闻映潮拨了拨能力限制环的数值,让自己能更清晰地感受到顾云疆紊乱的心绪。
“我、忘、记。”他只能这样回答。
“会、给你、答复。”闻映潮向他保证。
“我怕我等不及,光是这几天下来……”
顾云疆深吸几口气,勉勉强强继续道:“我才知道,原来最漫长的等待是结果近在眼前,你却怎么也等不到。”
“明明七年都挨下来了啊。”
闻映潮默然不语。
他放任顾云疆自己调理了会儿。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顾云疆就重新镇定下来。他最清楚,自己的焦虑没有任何用处。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闻映潮这个口中没几句真话的骗子。
“我等你说,”顾云疆站起来,面露疲惫,“我去联系谭溪文,你把碗洗了吧。”
“……”
使唤起人来倒是心安理得了。
和以前一样。
做饭的人不洗碗,从大学开始,就是两人之间默认的规矩。
虽然几乎都是闻映潮做,顾云疆洗。
水流从闻映潮的手心穿过,他仔仔细细地把碗筷都刷干净,隔着厨房的玻璃门,还隐约能听见顾云疆的通话声。
他出来时,顾云疆正好聊到了尾声。
“周五下午行吗,我想尽快,”顾云疆靠在沙发边,把通讯的音量旋钮转来转去,“据你所说,东西在你那放了快七年了,我等不了。”
“我确实在黑名单期,但我也有权利问你索要相关物证。知道你忙,我查过你的行程,那天你应该没什么事。”
顾云疆听了一会,看起来已经搞定,眉宇舒展:“那就学校见了。”
挂断通讯,顾云疆转向闻映潮。
他抬起自己的终端,在闻映潮眼前晃了晃:“约好时间了,后天下午和我回大学。”
“一切,如你所愿。”
第69章 锚点(4)
“我们继续吧。”
潜意识的空间与现实不一,太多的故事被割裂成一段段空间,要一直走,一直前行,才能从终点回到起点,回到最初的故事里。
如蝴蝶蹁跹。
闻映潮一连几天睡不好,心情自然不佳,却不敢放松警惕。他被国王诅咒硬缠着,在意识深处,一不留神,就可能被对方反噬。
国王诅咒共享着闻映潮的精神力,似乎用也用不完,那么多深刻的记忆场景,权当游园。
它带着闻映潮一起,走到053号门内。
于是他们看到了所有故事的开头。
那天,闻映潮看到了顾云疆悬在房梁上的尸体。
因冥渊而起。
从尾到头,破碎的记忆拼拼凑凑,他总算理清了。从他投身冥渊开始,到他死去的来龙去脉。
原来他被冥渊选择的时候,来得比他预料得要早许多,早到他难以想象。
或者,在顾云疆还一无所知的时候,他的结局就已经注定。
“怎么样?”
国王诅咒饶有兴致地瞧他,暗中搓手,预备着找寻他的精神漏洞,好突然攻击。
“是不是觉得很荒谬,但这就是真相,你的人生由不得你。”
“人是会变的啊,”国王诅咒的声音徘徊在耳边,“那时的你,还在想,不要牵连顾云疆。”
“然而你太孤独,太痛苦,难以忍受的折磨,月蚀逼疯了你。”
“所以,你后悔了,你要拉顾云疆和你共沉沦。你对他说,你爱他。”
“你可以悄无声息地死去,没有人会知道,你偏偏要顾云疆永远记得你,选择了这样的谢幕方式,把精神毒药留给活着的、爱你的人。”
“承认吧,真正反复无常的人是你。”
“接受我吧……”
闻映潮面无表情地拍掉国王诅咒要拥抱自己的手。
“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闻映潮说,“你大可以试试。”
“绝情。”国王诅咒说。
“这样正好,你的精神越强大,我越强大,那你就看吧,”国王诅咒闷闷地笑,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我能战胜你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我想要你身体的主导权。”
“太直白了,”闻映潮说,“这样会让我觉得你另有所图。”
“还有,我觉得很奇怪。”
闻映潮破天荒地对着国王诅咒笑:“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国王诅咒表现得很随意:“你问。”
闻映潮说:“你们都说,系统是我的另一部分意识,可是001扇门,我死去了,没有系统出现。”
“是顾云疆……不对,是顾默晚的意识囚牢收纳了我的意识碎片。”
“所以,系统到底是什么呢?”
国王诅咒非常坦然:“唉,你的问题,可真难解答啊。”
“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呢?”
“不如你再好好回忆一下?”国王诅咒不怀好意地引导他。
“不是从尾到头,而是从头到尾,去思考。”
……
那是他与繁花之苑分道扬镳的开始。
春寒料峭,灰色下雨天。
彼时他才大一,繁花之苑的重点高校,课业安排得满满当当,每天睁眼就要赶早八,下了晚自习才能回宿舍,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果然,什么考上大学就轻松了,都是老师糊弄人的。
比高三忙多了。
闻映潮叼着一片面包,拎着一把伞,地面潮湿,他站在学院楼底,等顾云疆的选修课下课。
今天天气真差。
他时不时瞧一眼终端上的时间,又抬头看看外面淅淅沥沥的雨,不高兴地想。
即便有伞,雨还是会顺着风淋到身上,打湿裤脚,他怕冷,因为要撑伞,还不能把手缩进袖口里。
往往一回到寝室,手指就僵掉了。
闻映潮无聊到用脚尖在地上画圈。
顾云疆今天好慢,他想。
公共教室里已经有人陆陆续续出来了,这场雨来得突然,许多人下了课才发现没伞,一窝地堵在门口,叽叽喳喳地抱怨。
“上课前还是大晴天。”
“这么大的雨,怎么回去啊。”
“喂?阿远,快来救命,我被雨困住了,速送伞!”
闻映潮拨开往外挤的人,朝教室的方向走。
边走,他边给顾云疆消息。
星河滚烫:顾默晚,下课了?
星河滚烫:我给你送伞来了。
平时都是秒回的人半天没回复。
闻映潮往教室里张望,下课有一段时间了,里头的人寥寥无几,顾云疆不在其中。
他低头,继续发消息。
星河滚烫:人呢?
星河滚烫:还是你和别人拼伞走了?
星河滚烫:我再等你半小时,不回复,我就先回寝室了。
闻映潮在一楼大厅找了个公共座椅,拆开口袋中的薄荷糖。
顾云疆早上给他的。
一颗糖,他含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它自然化去,才拍拍衣服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