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偏执主角的反派黑月光(128)
顾云疆的猜测落了实:“启明?”
芙夏坐在长椅上晃脚:“不然呢,你以为昨晚被袭击的是谁?”
她随手从衣兜里摸出一副占卜牌,慢条斯理地放在手上洗。
“抽三张吧,那家伙拒绝了我,那就你来抽取他的命运。”
顾云疆凝视着牌背:“是二重世界让你窥探命运的?她终于发现启明死不掉了?”
“她要真能送启明一场死亡,我估计启明做梦都能笑醒。”
说完,顾云疆伸手摸了三张。
第一张,荆棘丛生的黑暗树林,花轿的四周灯笼里火光燃烧,坐在轿子里的新娘盖着盖头,嫁衣鲜艳。
第二张,风雪交加的寒夜,院内,一树梧桐绿荫参天。
至于第三张,顾云疆认识。
芙夏草草扫了一眼。
她报名字:“冥婚,长青古木,别后双生。”
这回不需要芙夏解释,顾云疆都能从牌面上结合沈墨书的实际经历,来明晰其中含义。
“他是祭品,注定迎接不幸命运的新娘。”
“他却长生,万古不凋零,连落叶都不曾被风雪摧折。”
“他曾经死去,又一遍遍地活,哪怕换上再多副面具,也是那个永远被过往囚禁,不能解脱的人。”
芙夏说:“听着真可怜。”
面无表情,语气无起无伏,听着特别假。
相比起来,顾云疆诚挚多了:“是啊——但关我什么事?”
“既然二重世界针对的人是启明,她在世界里衍生出芜司、莱砂和贾稔,多少不合适吧。”
“闻映潮会生气,他和二重世界杠上了。”
芙夏笑出来,女孩的笑十分好看,露出脸上的两颗酒窝。
她依然不待见顾云疆,好整以暇收回自己那几张牌,不回答顾云疆后面的话,想来她也不清楚缘由。
芙夏的态度比最开始软和了一点:“你还有两个问题,问吧。”
顾云疆挑眉:“我都把我剖开给你了,只能换三个问题?”
芙夏反问他:“你剖开了?”
“谁爱听你的经历,扯一堆别的才讲到重点,还有不少关键的细节,被你模糊过去了,当我不清楚?”
“认清事实,我与你不可能真心换真心。”芙夏说,“我没反悔已经是在给二重世界面子了。”
顾云疆就随口一说,没指望芙夏真的知无不言,干脆道:“行,两个就两个,那我问你,关于国王诅咒,你清楚多少?”
“小型月蚀,针对执灵者的掌控工具,”芙夏先说了一个他们都知道的知识,“我在天元广场和你说过的话,你不会忘记了吧?”
“国王诅咒的诞生时间比闻映潮与冥渊接触要早,冥渊投入实验,第一批试验品在冰海,第二批就是镜水。”
“所以在闻映潮上位前,就早出现过类似的国王诅咒感染事件。”
芙夏意味深长地看着顾云疆。
“国王诅咒起源于日晷,当然不是说你,我是指冥渊那个。它的命名取自与它功能相似的电脑病毒,最终,本体扎根在意识领域的绝对掌控者,也就是闻映潮的识海中。”
“靠他源源不绝的意识力,赖以生存,滋养无数同样的国王诅咒。”
芙夏想起她在天元广场,被闻映潮摆了一道的事情,越想越解气,话语也逐渐恶劣,笑着往顾云疆伤口里捅刀子。
“冥渊之主与国王诅咒同死同生,听着可比亲手杀死他的你浪漫多了。顾云疆,你舍得他死吗?”
“天元广场那次是我糊涂,和冥渊接触得少了,没看出你们是那种关系。”
顾云疆说:“嗯,然后呢。”
芙夏:……
你特么。
给点她爱看的反应又能怎样?
“关于国王诅咒,再多的我也不知道,我又不去冥渊。现在那里火烧得厉害,每次眺望,大快人心。”
顾云疆终于知道芙夏这样睚眦必报的人,为何要往自己的房间里挂冥渊的风景画了。
合着是对冥渊被烧一事喜闻乐见,特意赶去嘲笑,画下来,时不时提供情绪价值。
“不得不提,听说你解决冥渊的时候,我真心实意,非常高兴。结果后面紧跟着报道,死的那个人是闻映潮。”
芙夏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我和冥渊之主并不相识,却偶尔也听过他的大名,连我都知道,该死的另有其人。”
她继续道:“闻映潮死后,国王诅咒的本体跟着他陷入沉睡,但不代表消失,只要他再次醒过来,国王诅咒同样能够再生。”
“考虑到这点,他很周到,把自己的碎裂意识藏进囚牢之中。”
“你比我明白,顾云疆。”
顾云疆面对外人时向来镇定,他同意芙夏所言:“我到顾默晚的意识囚牢里,是为了排查冥渊在里面留下的东西。”
他没有想到会和闻映潮以那样的方式重逢。
顾云疆甚至以为,他又做梦了。
他讨厌顶着闻映潮模样的幻觉与梦魇,口中不断重复他不愿再回忆起的事实。
直至他手下掐住闻映潮的脖颈,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呼吸和脉搏,他才猝然一停。
如梦初醒。
芙夏点到为止,停住话题,她掰了掰自己的手指。
“如果你没带着一帮人来长生殿坏了我的计划,我或许会把你考虑进不错的合作对象里。”
顾云疆实话实说:“如果站在我面前的人不是另一个世界的衍生物,而是真正的芙夏,就算知道了你的过去,我也依然会抓住你。”
“你比宴馨乔讨厌,”芙夏不表态,选择拐弯抹角地阴阳,“她感性到让我恶心,而你,比她还要严重。”
“你一点都不理性,强迫自己用客观的方式思考,装得很好,实际快疯了吧。”
她从卡牌中抽出一张,把卡面上的图案原原本本展示给顾云疆看。
倒立的城市。
顾云疆没承认,也没否认。
芙夏见他这样,也不再多言,直截了当:“你还有一个问题,顾云疆。”
……
学校,中央花坛。
沈墨书一根棒棒糖含了半个上午,腮帮子都鼓酸了,还没拿下来。
他站在学校的平面图前,很认真地观察了半天。
闻映潮凑过来,问他:“看什么呢?”
“千年的老狐狸了,还搁这跟我装,”沈墨书咬着棒棒糖,“你说说,不去找二重世界,跟上我有什么事。”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这讲究等价交换。”沈墨书道。
宁愿自己一无所获,也不让他人占便宜。
“你早发现我在跟着了,”闻映潮从他嘴里扯出棒棒糖,“我光明正大地来找你,你才假装看平面图。”
说完,闻映潮把没吃干净的糖扔进来正巡逻的清洁机器人桶内。
沈墨书:?
他瞠目结舌地看着机器人端着垃圾桶走远:“好好说话,你扔我吃的干嘛?”
闻映潮理所当然:“你含着糖讲话太模糊了,我听不清。”
沈墨书:……
他问:“你没正事可干了吗?”
闻映潮坦诚相待:“我今天的正事就是看着你,等其他人送上门。”
沈墨书还在跟他装傻:“你看着我,线索就能自动喂你嘴里?想的真美。”
闻映潮顺着他的话下去:“做做梦怎么了,说不定真的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