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偏执主角的反派黑月光(119)
闻映潮光速为自己的不当怀疑滑跪:“有道理,你比我厉害,那就这样定了。”
两人默契击掌,各走各的。
芙夏在扇形湖的对面,和顾云疆离了有一段距离,他步履悠闲,就像任何一个过路的学生那样,从芙夏的身后经过。
芙夏若有所觉,恰好在此时回头,顾云疆的镜子罩在他身上,对上了目光。
这是顾云疆第一次看到占卜师的真容。
不似长生殿那般神秘,也不如“心尼”精致,她瘦弱得有些不像话。
就像闻映潮在人偶游戏中看见的那样,干干净净,没有沾染冥渊的痕迹。
现实中的占卜师和徐晓然下落不明,命运灾眼与冥渊合作,宴馨乔的复制体死亡,徐殊被扣押在天网中。这一连串事件谜团重重,皆指向那个熊熊燃烧的遗世之地。
他说:“我们聊聊?”
芙夏不喜欢他,她往后坐了坐,警惕道:“你毁了长生殿。”
顾云疆讶然:“你拥有平行世界的记忆。”
芙夏说:“与你无关。”
她起身要走,不想顾云疆反手捉住她的腕,芙夏骨骼瘦弱,一掐就紫,她吃痛,叫出声来。
“抱歉,”顾云疆松开她,“我是真心想和你聊聊。”
芙夏捂住自己的手腕,面容扭曲:“无用的道歉,我的拒绝有用吗。”
顾云疆说:“我同样可以毁了冥渊,我是日晷。”
芙夏一僵。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顾云疆重复了一遍:“我是日晷。”
芙夏摇头:“不可能,日晷早就被冥渊抹除了,况且,他不应该知道这些事。”
顾云疆看着她:“你猜为什么冥渊会找上闻映潮?他和冰海无关,从没有滥用过能力,原本也不是繁花之苑的人,是在晨曦之岛觉醒的。”
他垂下眼:“我回过冥渊一次,我见过冥渊的日晷,那一天,我打碎了琉璃火,自此冥渊永燃。”
“我被闻映潮为何与冥渊扯上关联这个问题折磨了那么久,才发现,原来是我招惹来的。”
芙夏退了两步,上下打量着顾云疆的模样,手指紧握,骨节泛着白。
“你要怎么证明?”芙夏的态度慢慢松下去。
顾云疆直截了当:“我是解决月蚀的人,你不是知道吗?对外而公布的是,我是消灭了月蚀力量的源头,其实并非如此,那是为了避免恐慌的说法。”
他反过手,把掌心张开,芙夏无需靠近,就能感受到那被顾云疆放出少许的致命的力量。
顾云疆快速收回能力。
“因为我容纳了月蚀,这个证明够不够?”
芙夏静静地回视顾云疆,嘴唇微动:“那被冥渊解决的人……”
顾云疆说:“是我的一个朋友。”
“一个和我共生的朋友。”
他说:“我在冰海福利机构待过,我把日晷的故事告诉你。”
“相应的,你既然有占卜师的记忆,也要把她知道的,关于冥渊、关于闻映潮、关于二重世界的事情,告诉我。”
顾云疆谈起曾经,那些不美好的记忆,恍若隔世。
他是冥渊的日晷,月蚀的容器。
而过去的顾云疆,在他还叫顾默晚的时候,并不明白这些。
2698年6月26日。
冰海福利机构的镜中密室,四周昏暗,只剩实验台上的光线明亮,刚满两周岁的幼儿被捆在上面,或许是怕他哭闹,实验人员给他打了一针,他安静地睡着,不省人事。
他们不知道的是,有另一道刚刚诞生的意识,住在孩童的身体里,把他们的话尽收耳底。
尽管那时的他一无所知,并不能听懂实验员话语中的含义。
“检测结果怎么样?”边上的人问。
“确认为低能力级执灵者,”有人应声回答,“能力为‘思维房间’,但植入的部分月蚀因子并未起作用,我们没有检测到‘日晷’的存在痕迹。”
那人说:“继续注射,继续观察。”
另外一人犹豫道:“可是,过量的月蚀因子可能造成不良后果……”
新生的意识听见一声笑。
“一个低级能力者,有什么可惜的,也掀不起什么风浪。”那人说。
“这次实验失败,处理掉,再找个新的容器就是。”
“福利机构,最不缺少的就是无背景的孩子。”
“可他是这一批次里唯一一个在初期就活下来的月蚀载体,”旁边的人急切道,“如果不能适应月蚀,再多的实验体,也无法诞生‘日晷’。”
那人沉默了一瞬。
“加大剂量。”他坚定道。
第85章 锚点(20)
2700年6月26日。
孩童躺在实验台上,他挨过了连着三次的加大剂量,体内又一次被推进月蚀。
四周岁的孩子清醒着,不哭也不闹。
他对自己身边发生的一切已经有了初步的理解,从未接触过正常社会的孩子,无法反抗,在打针都会哭闹的年纪,他忍受着月蚀在体内翻涌,如匕首在五脏六腑里割开一刀又一刀。
习惯后,就不觉得疼,也不觉得折磨。
这是实验员告诉他的。
放屁。
“我疼,我难受。”他体内有个小人,拽他,断断续续地表达着。
小孩在心里安慰道:“挨过这段时间就好了,再忍忍。”
他似乎过于早熟。
其他孩子仍在父母怀里打闹、调皮的时候,小孩就学会了控制自己。
小人懵懵懂懂地“哦”了一下,蜷成一团,尽量不添麻烦:“我会忍的。”
“可是真的好痛,我要被撑开了。”
孩童的手抓紧自己的衣服,用力太大,几乎抠破。
“你哭了,”小人说,“为什么不出声呢?”
“你以前都会哭出来的,为什么现在不哭了。”
孩童手脚都被捆住,无法动弹,他腾不出手去擦眼泪。
他很安静地在流泪。
“是灯光刺的,”他在心中道,“我没有难过。”
“马上就可以了,等记录结束,我们就能回去了。”
小人只在不断地重复“我疼”。
从早上八点,一直持续到半夜。
小孩拖着被折腾到溃败的身躯,一瘸一拐,回到了宿舍中。
小孩抱着膝盖坐在镜前,看着自己的伤口缓慢愈合,长长的发丝凌乱,贴在脸上,满头是汗。
月蚀带来的折磨断断续续,并不是下了实验台就能完好如初。
他不敢发声,怕吵醒别人,一旦表现出异常,他就会被关到属于自己的小黑屋中,不见天日。
“你怎么样了?”孩童把头闷进膝盖里,在心中与小人对话,“你生气了吗?”
“你都忍下来了,”小人提起力气,好好地回应了他,“我当然可以的。”
“就是,还要经历多少次呀?这个月已经是第五回了。”
孩童静了静:“我习惯了。”
小人不同意:“很难受,别人都不会被带去做这些事,为什么独独我们要这样?”
孩童说:“对不起。”
他不知道怎么反抗,不知道如何承担这个保护者的角色,他连自己都拯救不了。
小人更加不满:“做这种事的又不是你,你道什么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