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时代血族日常 下(481)
身穿红衣的皇家警察,开始从索德曼,扩散向诺顿全境。他们最少三人,最多十人一组。每组里都至少有一个狼人,但很多三人组里的另外两人也可能是人类,不一定有血族。
开打的事情是少不了的,甚至部分地区皇家警察直接和当地教会发生了冲突。不过,那些闹起来的教会全都没能得到上级的支持。
目前诺顿的宗教势力处于一种极其微妙的状态,因为国王没有宣布到底是否改变国教。她婚礼的情况,也无法说明她的倾向。虽然正辉教的教皇递了王夫的王冠,但谁能说奥尔脑袋上的小王冠,个头小但分量就轻了呢?
国王把一个几十年都没暴露的情人“娶”进王室,真的是如民间传说的,到了老了可以肆无忌惮地展示自己的爱了吗?这话国王自己听了都要打寒战。眼睛没瞎的都清楚,国王要的不是男人,是儿子。
所以,是守律教递过去的王冠分量更重。最近不少贵族直接跑去守律教受洗了。
可守律教很规矩老实,甚至守律教的教皇都离开了。
但正辉教的教皇还在,而且过得很欢乐,经常朝王宫跑——市井上都开始出现教皇和国王的小黄书了,甚至还有书上写的国王和教皇争血族亲王,写书的家伙也真是色胆包天,脑洞里的脑汁八成都是黄的。
可是,守律教现在有两个枢机主教,另外一个是原光明教的枢机主教,法鲁曼!更有意思的是,这位法鲁曼就住在他原先的家,光明教的大教堂里。他将大教堂上原本比较明显的光明教的太阳十字架标记全都取下来,换成了守律教荆棘十字架,他与其他亲信的神袍也换成了荆棘纹样。
他们现在的服装……都是从守律教的神父那边借来的,所以穿着有点不合身。又因为好裁缝和刺绣师都被王室和贵族们请去做衣服了,所以一直到现在都没能穿上合身的衣服。
前两年有重新崛起之势的光明教,不用说是遭受了迎头痛击。在索德曼的光明教势力就像是海浪下的沙堡,只剩下一个模模糊糊的小地基了。因为几乎所有教堂,都改头换面,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守律教或正辉教,有的来不及拆下所有的标志,就简单粗暴地,用各色油漆刷上一层,遮挡住“旧神”的徽记。
那些维持原样不愿改变的神职人员,很快就消失了踪影,教堂里进驻了新的神职人员。
教民们面对这种改变的冲击是巨大的,即使是经历过上次正辉教变为国教的老教民,对这种改变也一脸错愕——当年可是爆发了严重的流血冲突的,可是现在,这是光明教毫无还手之力吗?他们的教会,他们神,他们的信仰,是这么软弱无力吗?
索德曼还是有小股骚乱发生的,但是,这多半年的时间里,虽然出了一个海族上岸的事情,可索德曼的市井,尤其是中下层,却处于前所未有的稳定期。
原因很简单:有工作,有合适的工资,有食物,有住处,甚至还有医生,一些城区还建立起了免费的公立学校,免费提供早餐和午饭的那种。警察的身影出现在各处,□□的活动空间被压缩,人们可以拥有在台面上的公平,不需要去寻找黑暗中的正义。在这种情况下,让占据基数最大的中下层为了教会去作乱?
作乱的对象除了教会,还有在过去的多年里,一直为他们提供安全区庇护的皇家警察?
只能说这种是有的,但真的不多,而且……
“就算真的要为神而战,那我更乐意为了青天使,而不是什么狗屁的光明!”一群聚集着众多建筑工的酒馆里,一个大汉一手举着酒杯,一手从怀里拽住了个小神像吆喝着。
随着他的呼喊,一群人都鬼哭狼嚎起来,他们和这个大汉一样,一手举着酒杯,一手从怀里拽出了一个小神像。
小神像显然并不是统一制作的,也不是多精细,就是个小天使的模样,并且涂上了一层天青色。有些人的小雕像,颜色已经因为摩擦与磕碰磨掉了,露出了里头的黑乎乎的木头颜色。
诸多教会虽然名称不同,但信仰的目标其实都是相同的,即光明,或产生光明的太阳。教会代表信仰的目标,也都是符号,虽然有天使这样一个神圣的形象,但天使向来被确定为“光明的使徒”,“神之仆从”,所以,天使的形象可以作为壁画、装饰物等等,但却不可作为崇拜的象征,否则会被教会统一认定为异端。
可是现在,这些人的脖子上挂着的,都是天使。
不只是他们,现在这家酒馆的墙壁上,也画着一幅天使的壁画,它当然无法与教堂中精致的壁画相媲美,但还算清晰,天使呈站立的姿势,双手按剑在剑柄上,头微低,右肩膀上站着一只黑色的乌鸦,左脚旁边趴着一头黑狼,在他的身后有一个鲜红的身影。
离开酒馆,索德曼的其他地方,比如小吃店、工厂车间、学校,甚至路边,也都出现了类似的壁画。不同壁画的水平也不同,有的精美细致,有的模糊到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但人们都知道,那是谁。
很多人甚至不再去教堂,他们将鲜花、水果和面包供奉在路边的画像前。
“吃吧。只要向神说一声谢谢。当你有一天可以拿出一个苹果或面包给别人时,也把它们放在身前,分给别的兄弟姐妹吧。”一位十分干瘦,看起来有几分刻薄的夫人刚刚放下祭品就招手叫来了抱着孩子的女人。
这个女人穿着的衣裳是农人的打扮,身上还有淡淡的牛粪味,显然是刚从乡下来到城里不久。
“谢谢,感谢您,仁慈的夫人!感谢……这位天使。”
听到对方感谢天使的瘦夫人笑了。关于青天使的信仰,正在从索德曼传开,不只是传向诺顿各地,也随着商船传向世界各地。
索德曼是平稳的,其余各地即使不甘心,想闹……也闹不起来。与此同时,一些如当年荣光教会那样,彻底就是为了敛财的小教会,开始从诺顿撤离。市井上还流传着一个很有趣的故事,一个小教会的神父在离开前,跪在索帕港的某个码头上痛哭,他高声叫嚷着:“诺顿甚至是荣光无法触及之地!信仰的荒芜之所!”
有一名在码头上执勤的女警站了出来,高声斥责着:“滚!你们这些在真神的光辉下,无处遁形的虫子!这里的荣光璀璨胜过白昼,信仰澎湃浓郁!我愿用我的生命与满腔热血证明我的信仰,你呢?!”
看着那位女警真的朝他走去,而女警的手按在她腰间的配枪上,神父吓得立刻从码头上站了起来,朝他背后的船上跑,结果跑到一半,他被自己的袍子在舷梯上绊倒了,不是有人搀扶,差点掉进海里。
是艾尔迪给他讲起这个故事的,他讲的时候眉飞色舞十分兴奋,奥尔觉得他的眉毛都要从脸上飞出去了。
这并不是发生在警察改革时的事情,而是之前。实际上,国王说要改革时,整个诺顿国内的教会已经很自觉地完成变动了,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国王选择在这个时候突然进行警察改革吧?这个时机太好了,各个地方势力看着教会势力的变动,即使对海族与巨人的事情存疑,但多少也被教会的反应震慑到了,教会自身也会约束自己的行为,不敢招惹奥尔。
——奥尔可是皇家警察的总监,给皇家警察惹事,就是招惹他。
一旦错过,就算正辉教与守律教依然不敢把事情闹大,他们也绝对不会如现在这样谨小慎微。
不需要奥尔出马,也没有地区敢闹到让奥尔出马的地步,在发现情况闹大之前,甚至某些“敌人”的内部会自己把问题解决了。
看着月圆的日子要到了,奥尔向国王道别,他要回军营去了。
“其实还是有些隐患的。”国王说,“当战争爆发,我需要把军队送过去洗一洗。原本对于怎么洗我还有点担心,毕竟我不善于军事,但有你在,就彻底没问题了。”
有奥尔在,即使诺顿的士兵全都“洗”没了,国王要担心的也只是男人大量死亡,国内的人口出现断层。
“……还会有战争发生吗?”奥尔本以为,海族的出现,他巨大化的展现,会让西大陆的战争消弭于无形,毕竟,人类更强大的敌人出现了,无论海族或奥尔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