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只是个教书先生而已啊(141)
元成昭站起来:“我即刻向母后去说,时重霜一个人去避暑山庄有什么意思,要去当然是大家都去!”
“皇兄,还是你对我好。”都没人和他说过这些事情,元成昭一双下垂无辜的眼睛亮晶晶看着元成青道。
元成青这次笑意倒是真了许多:“都是为殿下分忧罢了。”
三日后。
时重霜一身朝服手执玉笏正垂眸等着下朝,刚想着回去要给先生带哪家的糕点时,忽然听到皇帝说避暑山庄的事情。
“今年夏日倒是长了些,听说城外的避暑山庄不错,都引得小时大人休假也要去了,近来无事,这次便众臣同乐,带上家眷一同前去吧。”
“啪!”
何生环一下将放置在架上的花瓶砸在地上,甩袖面无表情坐下来:“呵,皇帝!看我最近不上朝,便反了天了!我玉靖刚下葬没两天,他便说众臣同乐?!他已经忘了,当初若没有我没有我儿!!”
“大人!祸从口出啊。”管家连忙提醒道。
“这是我唯一的孙子!”何生环手指颤着敲桌子,面容都狰狞了,“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没了!没了!”
“若不是太子如此狠心对公子,公子怎会撑不下去撞墙而死?”管家说,“大人,小不忍则乱大谋,眼看万寿节马上就到了,我们再等等,再等等。”
“等……”何生环手一下握紧,眼神狠厉。
“不等了,我要元成昭在避暑山庄就身败名裂,死无全尸。”
“这……”管家神色犹豫。
何生环:“怎么,办不到?”
“死无全尸倒是好办,这身败名裂?”
何生环冷哼:“不是说那些大臣都带着家眷吗?选几个王爵大臣家的女儿不就好了,我倒要看看那些平日里把自家女儿看成个金疙瘩的人会不会疯,也好尝尝我现在心里的痛……”
——
皇帝一道旨意,生生打乱了时重霜和元问渠原本的计划。
元问渠叹息一声,倒也没多遗憾:“没事,不就不能一块去了吗,避暑山庄大得很,到了晚上,你自去寻我便是。”
时重霜明显郁闷地点点头:“嗯。”
原本在他的设想中,他会和先生待一天,到了晚上,再一同泡温泉。
如此,他便只能晚上偷偷摸摸溜进元问渠屋中,抱着人睡一觉再早起回去了。
什么也干不成。
时重霜的失落显而易见,元问渠哑口失笑,抬手轻轻摸了摸时重霜耳垂,顺着他鬓边的头发一路摸过他发梢,晃了晃上面挂着的金坠子:“好啦以后有的是机会,也不差这一次。”
“以后便不知何年何月了。”时重霜眼神幽深:“那里有温泉。”
元问渠扬眉,下意识看了看天色。
时重霜当机立断,一把抱起元问渠回了屋里,然后落下床帐将元问渠压在身下:“先生,已经许久了……”
本来他想等到去避暑山庄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妥当了,但现在和先生一起泡温泉是没戏了,便总要有些补偿吧。
元问渠面无表情:“……”他最近没这个心思。
“不,我热。”元问渠来不及拒绝,时重霜便已经将元问渠外袍褪下来。
“先生热,那便将里衣脱下来吧。”
“不是这个意思。”
“好,那便不脱。”时重霜手伸进去用力揉了下。
“唔……”元问渠舒服地动了下,眼睛微微眯起。
算了,热就热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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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七夕快乐呀~
第112章 时重霜,还不跪下!
残云收夏暑,新雨带秋岚。
启程去避暑山庄这日破天荒地下起了雨,将连日的暑气一下打进地里,带来一阵舒爽。
山庄内隐蔽性很好,山上一座座宅院错落地分布在半山腰,任是雕梁画栋还是阶柳庭花,端的一个雅致,确实是个好地方。
元问渠提前一天便到了,此时正坐在山庄内的凉亭里让元四四给他剥荔枝吃,这里位置高,从他这个地方,隐隐约约能看到山庄外浩浩荡荡的士兵守在外面。
净悬坐在角落的蒲团上,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元四四将果盘里的最后一个荔枝剥开塞进嘴里,趴在矮桌上困得快要睁不开眼。
忽然,一阵吵嚷声响起来,即使隔着围墙也能听到外面叽叽喳喳的嬉笑声。
“喂,再往前走就不在侍卫的守界限了。”
“听说这里还有一些商贾士人,里面住着人尚未可知,万一打扰了人可怎么好?”
“不过是些市民商人,有什么好担心的?见了本小姐,也是要行礼的。”
“你!好自为之,我走了。”
……
元四四一个机灵,倏忽被惊醒:“谁?”
元问渠转了转手上的佛珠,说:“听说不少大臣的家眷也来了,小姑娘儿郎的不少,裙幄宴嘛,难免吵闹了些,这两日尽量不要去下面,带着净悬上山玩吧。”
元四四“啧”了一声,恹恹应好。
净悬还是一身白衣脖挂佛珠的样子,慢悠悠地从袖中掏出一本书摆在元四四面前:“四四,好不耐烦,小心伤身。”
元四四瞅了净悬一眼,不耐烦地打开书,“金刚经”三个大字映在眼底,一下让他如霜打的茄子,蔫巴了。
这几年也不知道净悬怎么长的,小时候明明挺闹腾的,现在行为动作都快成元问渠的翻版了,一大一小比谁都耐得住。
元四四颓丧地站起来活动,看着山下一个个帐篷似的地方,才反应过来这就是元问渠说的裙幄宴。
裙幄宴,一般是仕女游春野步,遇名花则设席藉草,即以草地为席,用竹竿插在四周,再将女子带的裙子连接起来挂在竹竿上作遮挡,一盏清茶,一席果宴,往常都是女子成群结队踏春游玩于江林时设的宴会。
如今拿来在这风景名胜处,夏风凉爽,没有暑气侵扰,倒也别致,临近半山腰的地方种着成片成片的茶树,不少人正在外围投壶采茶。
另外旁边还支着炉子,炒茶煮水都亲力亲为,这做法新鲜引来不少人围观。
元四四瞥了一眼不再看,然而视线转到某个在对面看起来隐蔽的地方时他忽然眯眼,挑了挑眉。
“世风日下啊……嗯?”
看了一会儿,元四四忽然意识到不对,震惊地睁大眼:“我靠??”
元问渠抬眸看向元四四。
“靠靠靠……”元四四连忙招手元问渠,“元问渠!”
“你要被绿了!”
元四四拉着元问渠指向一片被高大树木灌丛遮挡住的一片低矮茶树,话都磕巴了:“那那那那,是时重霜?!”
只见不远处的一个山坡处,一片低矮的茶树中央,两个赤裸的身影交叠着,正是最激烈处,对方大概以为那里寥无人烟,借着树木遮挡没人看见,却不知这地方正好处在亭子的斜下方,只消转个身,便看得一清二楚。
下面那女子无力地挣扎着,嘴上还被缠了布条,身上衣裙已经尽数被撕毁扔在旁边,上面那男子看不清样貌,但发尾那金坠子却是元四四最熟悉不过的了。
当初还是他特意跑了好几家专门找人打的。
元问渠自然是更熟悉,甚至连金坠子略有些古朴的颜色都一模一样。
元问渠眼中神色意味不明。
净悬刚凑上来就被元四四一把捂住眼:“小孩子非礼勿视。”
随后元四四看向一旁淡定地盯着下面两人活动的元问渠,扯了扯嘴角,佯做小心翼翼道:“这不是时重霜,对吧?”
元问渠回眸,眨了眨眼,挑眉看向元四四:“你觉得呢?”
元四四:“……”没骗到人,真是的。
没劲。
“时重霜正在外面和他那个表哥骑马呢。”元四四龇牙笑了两声,随后嫌恶道,“就是这看着怪恶心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