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的腿部挂件掉了[穿书](62)
“呵,为了让那两人回忆起前尘往事,伏书尽还真是下了大手笔。”一想到这座仿照屏仙阁的水上建筑,皆是由伏书尽闲得无聊筑就,念幽寒忍不住讥讽似的一笑,“不过呢,此地可不是阴幽的西沧郡,这二人终究还得回归阴幽,才可履行夙、伏两家当年定下的誓言吧?”
南绫却不以为然,边起身边漫不经心地道:“提前感受婚后住宅,也不是什么坏事嘛……”说话时,望了眼仍在坚冰之间用功的少女,她兀自一笑,“反正主子早就栽在珑胭手上了,哪怕杀了他,他也不愿与亲妹妹抢妻,倒不如将夙、伏两家亲密无间的女儿凑为一对,旁人听来,也不觉得是我们屏仙阁要违背誓言。”
又听她提及伏书尽那渣男,念幽寒轻哼一声:“那滑头的算盘倒是打得不错,只是‘情感’二字终究还是要随缘,强扭的瓜可不甜。”搁下这话的同时,她将南绫的衣袖松开,略有些生气地踱出藏身之处。
……
将凿出的一堆坚冰塞入雪狐发带,直到系统提示储存空间将满,水容才收回瑰岚剑,往冻得发紫的掌心呼出一口热气,汗涔涔地搓起手来。
她凿出一小堆冰时,念幽寒已转出来,在她身边默默看着。见她终于停下动作,念幽寒不禁问道:“一大捧冻蝶花也不过两个巴掌大,你存这么多冰做什么?”
水容肯定地点起头:“这些冰不错,应该能炼些保存很久的容器出来。”
适才处理冰时,软包子系统已自动给水容提供了这些冰的用途,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用途,就是以她的水灵力,来将大量的坚冰炼化为低阶法器,可以直接拿来当长期利用的容器。
甚至,还可以炼出一把能用阴幽之息进行驾驭的特殊飞剑。
水容早就想自己御剑了,奈何目前还没找到适合自己的修炼心法,瑰岚心法修炼半天,顶多也只能让她在玩泥巴这方面更有造诣,在没找到靠谱的修炼心法前,她估摸着自己再修炼五六年也突破不到金丹期。
而修真者只有迈入金丹期,才能以体内灵力进行御剑。她如果能用这些饱含阴幽之息的坚冰炼成飞剑,即便境界不到金丹期,也能自己解决交通问题。
显然对炼器没兴趣,念幽寒淡淡地哦了一声。正好南绫也走了出来,听闻此言,又听水容解释完夙雪说的“解毒办法”,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水容准备准备就出发回空青药谷。
准备自然是准备盛药的容器。有南绫指点,水容很快就炼成了一个小罐子,只不过第一次炼手生,罐身歪扭,并不美观。
“没事,冻蝶花不嫌弃容器形状,先这样凑合一下好了。”见水容盯着手中容器,脸色有些黑,南绫忍住笑意摆摆手,让她收起小罐子,“事不宜迟,跟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 洞外的夙雪:水容怎么还不出来……后悔不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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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有电扇没有空调只有热风的教室上课,好想要个随身冰洞啊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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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读者三百六十九、玄及也叫五味子、婵潺和州官要点灯的雷,以及读者归一、玄及也叫五味子、碳烤小鱿鱼和白轻墨的灌溉~
当年事
南绫话音刚落, 念幽寒便告别似的朝二人挥了挥手, 娇小的身体跃到冰洞中央, 执了那团灵力火球, 往放置万荇的方向而去。
见状,水容不禁讶然:“念幽寒不一起吗?”
“她不是伤了万荇的姐姐吗?”向她的背影望了眼, 南绫边走边解释,“万沚的伤已经成了万荇的心结, 加上如今万荇还被喂下‘控心蛊’, 如果不尽早解决, 念栖迟定会趁虚而入。”
走了两步,她顿了顿, 忽严肃起来:“说不定万沚迟迟不能转醒, 还有别的原因在。在弄明白丹宗利用万氏姐妹的目的前,万荇不能出事,所以小念念现在留下, 一来是为解释前事,二来是为监视。”
二人离开冰洞后, 水容脚步匆匆, 打算先过去与夙雪说好, 将她安置到药房去。
然而赶到落脚的地方时,却是不见了雪狐妖的身影。急得水容以最快的速度踏着井壁而上,攀凸出的石块时还滑了几次,等跃出枯井,满手都是滑腻的青苔。
枯井之下的地图显示不出夙雪的坐标, 但一回到地面上,水容当即锁定了她的方位,随着路引一看,见是厨房的方向,这才稍稍安下心。
看来是她凿冰花费时间太久,雪师姐等不下去,索性先回厨房洗碗去了。
弄干净双手,往厨房的方向走了一阵,水容侧过脸,发现南绫正沉默着跟在自己身后,并没有催促,便朝她点了点头,继续走自己的路。
等她穿过长廊,遥遥地望见夙雪开了门出来,站在厨房门口,双手相扣,似是有意等自己过去。此时日光已较先前有所倾斜,夙雪并未立在阴凉之处,狐尾在半空晃悠着沐浴日光,一身红衣亦镶上淡淡金边。
见她正看着晾衣的地方,水容加紧步子走到她面前。感受到对方的目光,她不由得摸了摸雪狐发带:“雪师姐,我把冰都存好了,你既然不愿意进冰洞,就乖乖呆在药房里歇着,等我和南师姐回来吧。”
她说话时,夙雪渐渐止了狐尾的摆动,竖起的狐耳亦耷拉下来,眸光澄澈地望向她,声音却依旧淡:“我要跟你一起去,方便疗伤。”
并非“我想”,而是不容商量的“我要”。
没料到她竟会突然要求同去,水容心中轻咦一声,想到她先前还对自己躲着避着,不由得顺口道:“但雪师姐,你现在这样子,要是被腾瑶宫的人看到……”
话出口,不等谁人打断,她自己先咬了一口舌头闭上嘴,暗骂自己净会添油加醋。既然雪师姐选择了主动,她不能再弄巧成拙了!
她吃痛捂嘴的小动作,被夙雪看在眼中。但见她往自己身上挥了挥,红衣转瞬变为低调的素色道袍,狐耳则奇迹般收拢,藏在披散的墨发之间。
取出一面并无任何花纹的面具戴上,夙雪随手往身后一揪,竟是将自己的狐尾变作毛绒绒一柄拂尘,以双手抱着拱在胸前,仿佛只是个神秘的修道者。
“幻形术。”正当水容看得目瞪口呆之时,南绫在她身后停下,饶有兴趣地道出一词,“藏得不错,现在这样,只要不与人交手,不动用灵力,妖气就不会被察觉。”
她这话让水容不自地抖了抖。“不与人交手”、“不动用灵力”,小说里最不缺的就是这种限制条件下出现的意外。
即便还没去空青药谷,想想看守冻蝶花的那几条“冰棍蛇”,水容已经能大致预料到随后可能发生的事了。
南绫的话,自然是同意夙雪同去的意思。她话音刚落,水容便觉一道目光静静地挪到了自己身上。
默默点了下头,以余光诧异地望了身旁的雪狐妖一眼,水容老觉得夙雪嘴上虽不容拒绝地要求同去,但终究是去还是不去……似乎取决于她的态度。
紧随南绫奔向小桥的路上,水容甚至在想,要是她刚才选择摇头,跟在她身后的雪师姐,会不会就乖乖留在这里了?
她自然怕雪师姐再入腾瑶宫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然而只被那道目光一扫,她便下意识地生不出拒绝之意。
内心一度有一个声音在提醒她,既已打算追究二人的往事,就得先与腾瑶宫彻底划清立场。水容不晓得这是自己的心声,还是系统在用什么法子对她进行暗示,不过带夙雪回腾瑶宫的剧情,似乎已经无法避免了。
因而,一路上水容都在反复告诫自己,一定得克制一切好奇心,只管埋头采药疗伤,不问别的事。
快速前往空青药谷别无它法,唯有御剑飞行这条路可选。夙雪不能动用灵力,御剑自然还是由南绫来。
见长剑现形,水容习惯性地等夙雪先上去,打算像往常一样从后边环住她的腰,不料却被一双秀手轻推着踏上长剑,夹在南绫与夙雪之间。
盯着南绫的背影,水容一双手不知道是该垂下还是抱上去,正尴尬时,右肩忽搭上一只手,微微发力,让她不得不侧身转过去。
而后,视线中便晃入一片白,回过神来时,水容发现自己整张脸已经陷在了狐尾拂尘里,又软又暖的触感,让她根本不想移开。
她下意识地抱着狐尾蹭了几蹭,莫名觉得倦意上来。感觉夙雪没有抗拒的意思,水容索性放松地靠过去,谁知只是眯了眯眼,不知不觉间嗅着夙雪身上的幽香迷迷糊糊就要睡过去。
然而就在她即将沉入梦境时,忽觉一道灵力自后背钻入,将瞌睡虫尽数赶跑,愕然之际,只听南绫的声音直接在耳旁响起:“请右使务必装睡一会儿,夙雪有要事告诉小侍,右使不妨一听。”
听她竟传音提醒自己装睡,水容怔了怔,正好她也想知道夙雪的变化是怎么回事,于是合了眼,听话地装睡起来。
此时南绫的长剑已腾在半空,自溪水村上空飞过。等到身前传来沉沉的呼吸声时,夙雪小心地将水容搂入自己怀中,手指似是不经意地在她下巴上摩挲。
南绫不用看也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不等夙雪开口,她先笑嘻嘻道:“夙姑娘可别趁机问罪,先说好,右使是我早年恩主,如今我拜伏书尽为主,亦是受了他的委托、为助你和她恢复记忆而来,没有害人的意思。”
“她若记起前事,会如何?”捏了捏自己赠水容的雪狐发带,夙雪毫不客气地诘问,“若她一辈子不愿记起,屏仙阁又有何打算?”
然而南绫并没有回答,只是笑着反问:“夙姑娘又打算怎么回答这两个问题?”
“……”
“当年的事,是右使自己的选择,还请夙姑娘不要太过自责。”夙雪的不语,正是南绫最想要的回答。听闻身后传来叹息之声,南绫稳当地操控着长剑,冷不防再度反问,“况且,因畏惧往事重演而忽然疏远她,对现在的右使而言,夙姑娘不觉得有些残忍了么?”
“……她已因我死过一次。”沉思半晌,夙雪缓了口气,慢慢回想起前事,“若不是和腾瑶宫抢我,她那天本该渡劫成功,晋升为四劫散魔。”
越回想,她只觉心如刀绞一般疼痛,不由得将怀中少女抱得愈发紧,又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垂眸低声:“那天,梦无姐姐在抚云仙山脚下,以一人之力与整座腾瑶宫为敌时,体内尚有雷劫余威,我若没有将血抹上她赠我的雪狐发带,她又怎会渡劫一半便匆匆赶来,更不会因此而被千灼重创,丹田尽毁。”
未了,她又自嘲似的道:“我从此记忆全失,成为弑父仇敌的徒儿。今日随你们入空青药谷,只为将这些对不起梦无姐姐的事彻底挑明,从此与腾瑶宫恩断义绝。至于对她的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