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的腿部挂件掉了[穿书](141)
原来她也失忆了。
雪狐妖想了想,“你们谁年龄大些?”
“依稀记得是我较为年长。”红衣女子道。
碰巧赶上雪狐妖的侍女端来红枣银耳羹,诱人清香飘散在房内。雪狐妖舀动羹汤,看着女子一身枣红色,随口便道:“往后,我唤你枣沁。”
而后看向我,“你便叫银灼吧。”
后来我才知道,枣沁便是与我一道路过妖界入口的那位友人。
据西沧郡的主人、救下我与枣沁的雪狐妖所说,那日被流放下界,将我们击伤的妖兽,乃是上古灵兽中的忘貘。因穿越上下界通道时,那忘貘被天谴所伤,于是要吞噬路过人的记忆,用以疗伤。
我的记忆不会回来了,枣沁的也是。我们虽都已是将近分神期的妖修,却因没了过往的记忆,此时已和隐世几百载的修士没甚区别。
不过听枣沁说,那日我挡在她身前,故我的记忆全失,而她的记忆得以保留部分,于是在我醒后,她让我从此唤她“阿枣”,并承诺会好好照顾我。
我生性懦弱,甚至与人争辩时,哪怕是我占理,也终归要落下风,最后只能自认倒霉,躲到无人能发现的角落默默地哭。
加上西沧郡中,人人皆是血脉纯粹的雪狐妖,可我却只是和山间野种无异的赤狐。在我能控制住被那上古妖兽扰乱的妖力前,我的狐尾巴只能一直拖在身后,低贱的种族身份一目了然。
可能我曾因此被人欺负过,即便现在已记忆全失,可我一看到自己的尾巴,便会自卑起来。平时走动有长裙遮住,倒还好些,每逢沐浴时,我都会战战兢兢地藏到水域深处,生怕被人看到。
结果有一次,我躲在水里沐浴时,被毒蛇咬了。毒液麻痹了我的神经,加上水深,毒蛇缠住我往下拖,我挣扎不动,不多时便沉入水中。
后来是阿枣发现了不对,游过来见是毒蛇纠缠我,当即显出血蟒原身,张口将那毒蛇咬走,毫不费力地吞入腹中,而后背着我往靠近药谷的方向赶去。
我伏在她背上,身上搭着她的外袍,尾巴没精打采地拖在背后,昏昏沉沉晕了过去。
“阿银?”
她的声音渐渐清晰,等我迷迷糊糊转醒,发现自己正被她抱着上药。
“阿银,你醒了?”
她又惊又喜,然而对我的称呼却恰好戳中了我的痛处。
“别这样唤、唤我……”我红着眼圈,将头埋在她怀里,“我不是雪狐妖,不配这个……字……”
“那,阿灼呢?”她叹了口气,听我哽咽着应了声,随后又抽抽搭搭地哭,本还搭在我背上的手往下移去,冷不防捉住了我的尾巴。
尾巴是我身上最敏感的部位。被她一捉,我浑身一颤,像是突然被人拿住要害,登时酥软了下去,连哭声也噎在喉中,顿了一顿,继而被呛得咳嗽起来。
“不、不、不许摸尾巴!”她的手冰凉,冷意从我的尾巴根一路钻入体内,我伏倒在她怀里,却只得嚷嚷,动弹不得。
“那你答应我别自卑。”我抬眸朝阿枣看时,只听她严肃道,“不是雪狐又怎么了?城主和别的妖修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再者……”
她捋着我的狐尾,从尾巴根一路抚上尾巴尖,力道十分轻柔,“别的人我管不住,我只知自己一直都喜欢你这模样,你的尾巴,你的原身,摸起来都很舒服。”
顿了顿,她的手又抚了下来,却是探入我衣中,按着我的脊椎往上走。冰凉的手指慢捻,酥痒引得我忍不住低吟一声。
“现在的你也是,暖乎乎的,我很喜欢。”她忽将我紧搂,胸前的柔软与我相贴,朱唇凑在我耳旁,轻轻地笑。
与她这样独处,还是我失忆后头一次。我总觉得失忆前的自己,与她的关系很好,至于好到什么地步,却连我也说不清,似乎还不仅仅是友谊方面的好。
就像现在被她这样抱着,除却安心,我还感到心底莫名涌起些躁动。鬼使神差般,我转过脸去,凑近那朱唇,贴了上去。
遭我一吻,她竟没有躲,反倒配合着我纠缠起来。湿软侵来,我一点抵触的念头也没有,自然而又欣然地接纳了。
好一通嬉闹完,被她裹在外袍里、背着往寝殿走时,我忽想起了咬我的毒蛇,忙关切地问她:“你救我的时候,可有被毒蛇咬着?那蛇的毒厉害得很,不然我也不会昏死过去。”
她眨了眨眸子,“毒蛇?”而后停下脚步,拍了拍自己的腹部,“它在这儿,应当已经被消化了,咬不到我。”
“你、你吃了它?!”我吓得尾巴一缩。
听我的声音发起颤来,阿枣扑哧一声笑出来,“谁让它咬你,正好给我填肚子。”
不晓得那次的事算不算契机,回去后再与阿枣相处时,若被她拉着手、听着她的笑声、嗅着她的体香,我总觉得心痒得很,似乎还盼着她,何时再吻我一次。
我甚至有些羡慕那条被阿枣吞下去的毒蛇,好歹它已成了阿枣身体的一部分,成了阿枣的东西,而我永远也不会有这样的待遇。
我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念头呢……
自从被毒蛇咬后,阿枣就和西沧郡主请求换来我的寝殿住,到了夜晚就与我睡在一道。我因要修炼,入夜其实是睡不着的。但阿枣不然,她修炼的时候需静心沉睡,因而每晚我与她躺在床上时,很快便能听到她的呼吸声渐沉。
如此共枕眠大概十日后,我终于忍耐不住,寻了一个晚上,趁阿枣再度陷入沉眠时,将我的尾巴托起来伸过去。
我记得她喜欢抱我的尾巴。
她的原身是血蟒,怀里也冷得很。我把尾巴送到她怀里时,被她修炼时散发出的冷意冻得打颤。
尾巴被睡梦中的阿枣紧紧搂住。我转过脸,见她脸上荡开笑容,情不自禁地扯了扯嘴角,而后勉力朝她够去,想趁此时偷偷吻她。
然而在我贴上她的唇瓣时,一直紧搂我尾巴的手,骤然松了。
“你在吻我。”
阿枣忽睁开双眼,狭长的眼睫扑闪,朱唇也挪了开去。
“我……”
我大惊,没想到她会转醒,再看自己现在的姿势,顿时面色一红,结巴起来,“没有……约莫是在梦游……”
“梦游尚如此,说明你对我或许有些意思。”阿枣托着腮,见我要起身逃走,又捞起我的尾巴,一揉一捏,我便被她拿在了手里。
“逃什么,有磨镜之好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她脸上眸中皆是笑,捧着我尾巴的手往下移去,触到一片湿润时,忽神神秘秘问我,“阿灼,你要不要试试?”
“试……什么?”感到她的手在一处奇异的地方探寻,我浑身出了一层汗。
“如果你当真是全身心想和我相恋,可以与我行房事试试,看看会不会反感。”
她说出了始终被我当做禁忌的话。
我忘记自己应了什么,只知道肯定是答应的意思。
她让我先去浴桶里泡着,自己则慢慢修起指甲,剪去尖锐。我从没听说过两名女子之间也能行房事,当下内心一半喜悦,一半则是畏惧。
我只听说第一晚会很疼。但等我被阿枣掖进被褥,顺着她的意思和指点开始后,埋在心底许久的情念被调动起来,心中那一半畏惧,不多时就全被喜悦与激动全部堆满。
她也是头一回做这样的事情,要我时不免有些艰难。感到冰凉探入体内,我忍不住哼叫出声,掐紧了身下被褥,却一时觉不出是疼痛,还是别的感受。
她终于退出去后,我的身体彻底软下来,被她拥进怀里,搂着她的颈子喃喃,“阿枣,我现在……可以算作是你的……”
轻微的痛楚让我顿了顿,之后又断断续续地继续,“我很想……成为你的……像那条毒蛇一样……你说好吗?”
阿枣愣了愣,却是恼道:“你是撞邪啦?怎么好把自己跟食物比?阿灼你听着,我这辈子都不会像对待食物那样待你,你若想成为我的什么,只许成为我的妻子,你听明白没有?”
妻……
妻子?!
我顿时嘤地一声哭出来,捧过她的脸,含泪吻去。
她怎能这样知我心意!
阿枣被我这一哭弄懵了,嘴里不停地哄着“别哭”,还要认真回应我的吻,一下又一下。
她还以为是自己弄疼了我,却不知,我只是喜出望外而已。
(千灼番外,完)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正式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