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给我一点信息素吗(116)
林云书就这么呆呆地站在客厅和玄关的交界处,脸上满是茫然与不解,久而久之染上一丝委屈。
直到鱼薯来扒拉他的脚踝, 毛茸茸的小身体在裤腿蹭啊蹭, 林云书才回过神, 意识到周屿已经离开了好久。
抑制剂的作用让林云书整条手臂都快失去知觉。
他麻木地弯腰去抱鱼薯, 手使不上劲, 愣了一下, 随即换了另一只手抱起小猫, 慢吞吞回了卧室。
第二天周屿依然没有回来。
林云书睡了不怎么踏实的一觉,顶着混沉的脑袋坐起来, 收到了郭声遥的电话。
周屿出差了, 去国外。
林云书头晕得不行,用力按了按太阳穴,翻看周屿行程表。
还真有这回事。
只原本陪他出国的是自己,现在变成了李勋。
林云书:“……”
电话里传来长时间的沉默, 郭声遥不禁提醒道:“师父?”
“咳!”林云书淹唇咳了声:“嗯,我知道了。”
“你没事吧?”郭声遥有些担心:“是生病了吗?”
林云书疲倦地揉着眉心:“我很好,没事。”
“真的假的,你别骗我啊, ”郭声遥不放心地:“不然过来看看你, 顺便给你带点吃的?”
“不用了, 我真没事,”林云书提起精神:“我看你今天事情挺多的,好好上班,别想着偷懒。”
郭声遥嗫嚅着:“我才没有……我是真的关心你。”
“知道了,”林云书笑笑, 柔声道:“开个玩笑,放心吧我真没事。”
“那……好吧。”郭声遥叹了口气:“那你有需要一定给我打电话。”
林云书推脱不得,答应下:“嗯,你忙吧。”
说完,挂断了电话。
林云书坐着发了会儿呆。
他心里闷得慌,怎么深呼吸调整都没用,最后索性倒回床上,蒙头继续睡。
可惜睡也睡不好,意识浮浮沉沉,总也落不到实处,越睡反而越难受。
不知道躺了多久,客厅的门铃响了起来,铃声突兀响彻在空荡的屋子里。
林云书抖着睁开眼,心脏被铃声激得突突跳。
他按住胸口,咬牙翻身下床,风风火火把门一推。
“靠!”
陈束阳捂着鼻子七歪八倒:“我的妈生鹰钩鼻差点就让你撞折了!”
林云书靠着门框,用力闭了闭眼,压着火气:“你怎么过来了?”
“送温暖,不行?”
陈束阳举起外卖袋子。
林云书脸色和缓些,“谁让你来的?”
“还能有谁。”
陈束阳自然地从他身边挤进去,大摇大摆走进客厅。
林云书无奈地关上门,跟在陈束阳身后,说不清自己在期待什么。
“到底是谁?”他问。
陈束阳扭头,怪异地瞅他一眼:“你今天怎么刨根问底的?”
林云书抿唇:“算了,无所谓。”
陈束阳把外卖袋子放到餐桌上,抱起鱼薯亲了几口:“哎呀小鱼薯,想不想舅舅?舅舅来看你了!”
鱼薯:“喵~”
“哎哟乖宝!”
陈束阳喜笑颜开,又猛亲了几口。
林云书按了按太阳穴。
“你这脸色怎么回事?”陈束阳问他。
“什么怎么回事?”
林云书心烦,拎起抱枕倒进沙发里。
“不对劲啊你,”陈束阳抱着胳膊走过来:“都下午了还起床气呢?你不是雷打不动六点起吗?”
林云书闭着眼睛:“雷打动了。”
陈束阳笑了:“好吧,不开玩笑了,郭声遥让我来的。”
林云书眉心微微一动。
“不是我说,你那个小徒弟忒爱管闲事,”陈束阳絮絮叨叨:“又说什么你好像不舒服,又说她忙得走不开。”
“你说她是不是搞笑呢?合着就我看上去闲得慌?”陈束阳抱起胳膊:“我可是明星,明星!我也很忙的好不好?”
“嗯,”林云书有一搭没一搭地:“忙,都忙,忙点好……那行,你回吧。”
陈束阳不出声了。
林云书掀起眼皮,见他顶大一个小伙子别别扭扭站在茶几旁。
“那什么,”陈束阳摸摸鼻子:“忙归忙,慰问你一下的时间还是有的。”
林云书没什么力气:“不用了,谢谢。”
陈束阳皱起眉:“你到底怎么了?”
林云书不吭声。
陈束阳于是强硬地将他从沙发里拔出来,押送到餐桌上,打开餐盒放到他面前。
“吃,”他说:“我看你吃完就走。”
林云书确实不大舒服,没精力跟人高马大的alpha硬杠,拿起勺子开始喝粥。
陈束阳于是也拿起里筷子。
他环视一圈:“你那个便宜老公呢?”
“问他干什么?”林云书头也不抬。
“他平时不是最爱鞍前马后伺候你了吗,”陈束阳稀奇地:“今天倒是不在?”
林云书:“嗯。”
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有点不像林云书平时的作风,陈束阳挑了挑眉。
“我瞧你这模样,不像是生病,”他打量着:“怎么,吵架了?”
林云书手微微一顿。
陈束阳立马坐直:“真吵了?”
林云书抬眼,“你能不能闭嘴?”
陈束阳心里一咯噔,见林云书眼下乌青,黑白无常的脸色都比他有活人气,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林云书平时从不动气,真严肃起来总让陈束阳本能地发怵。
砰!
林云书放下了勺子。
陈束阳心尖跟着一颤,也不敢再吃了。
他瞅着林云书的脸色,将筷子整齐地放了回去。
·
谭枞重重按了按眉心。
他觉得自己命苦,横跨半个地球出差,落地结束一顿简餐,又马不停蹄当起了心理疏导。
酒店套房里,他生无可恋地看着给自己倒酒的周屿。
这人西装还没脱,开会的时候人模狗样,一下来就变成瘪了的气球。
“还喝啊?”谭枞唉声叹气:“吃饭的时候没喝够?”
周屿不说话,只一个劲地满上、喝光,再满上,双肩压得低低的。
“到底什么事你发句话,”谭枞打了个哈欠:“不说我回去倒时差了。”
周屿依旧闷葫芦。
谭枞啧了声,半棍子打不出个屁,真烦。
话不多说,他起身拿起外套:“走了。”
到门口,身后幽幽传来一句:
“他不要我了。”
谭枞猛地停住,眼中的困倦顷刻消失,冒出精光。
五秒后他重新出现在座椅上,替周屿满上一杯:“兄弟,有什么难处尽管倾诉。”
他拍拍周屿的肩:“哥们陪你一起扛!”
周屿拿起酒杯。
谭枞碰上去:“走一个!”
酒过三巡,地上躺满空瓶,谭枞喝了十分之一,剩下的全进了周屿肚子里。
他完全醉了,趴在桌上一声接一声地叹气。
“他不爱我。”周屿喃喃地。
谭枞和周屿从小认识,两人长到三十岁,他从没见周屿真正喝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