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度招惹(82)
他想起送余迟到家,怔忡望着余迟越走越远的身影,余迟停下,转身望过来,他心跳一下都快了许多。
路灯下,余迟穿着黑大衣,身形挺括,陈杨无法看清他表情但能感觉余迟在看他,是沉静,也是深情,让人不由自主被他牵引视线。
作者有话说:
两人性格互补,没有信息素的吸引=A=
第142章 135
【过往】
陈杨想,没人能抗拒余迟,他成熟稳重,拥有掌控全局的安全指数,内在藏着黑暗,温暖又脆弱的领地。黑暗那一面,陈杨领教过,很可怕,他让陈杨明白,在绝对控制面前,他像熟透果子,能被余迟捏成任意形状把玩。
现在想起那段经历,陈杨畏惧的仍是过程中失去自我,导致现在面对余迟,想要逃避,像不到万不得已才去社交的逃避心理。
只要不见余迟,他就能平静,他等待余迟做出决定,他就不用纠结。但余迟始终再做力挽颓风,他想继续这段关系,说害怕失去,会等他,不会用错误方式。但他是alpha,本性难移,要如何相信,这不是诱哄无效,再一次极端方式掌控。
这一晚,陈杨睡得不太稳,一会梦到余迟,一会他被绑床上,有很多人看他,盯着他,他们的目光带着惊异跟害怕,和他一样。
他像变成实验室中小白鼠,一个异类,融入不了正常人的队伍。
想要藏起来,只要不被看到他就正常,他穿着病服,蜷在黑暗的床底,奇怪的是总有人能进来就找到他,男人站在床边,弯腰喊他。
“陈杨。”
他不是编号001,男人叫他陈杨,他的脸很模糊,像曝光过度。
“出来吧。”
男人声音微哑,似饱受风霜侵袭,无端让陈杨心底有一阵痛意。
想告诉男人没事,他跪地板上慢慢爬出来。
男人目光变得更为哀伤,没像往常夸他乖,只握住他手腕将他拉起来抱怀里,如此用力,像他紧抱着抱枕。
“对不起。”
男人向他道歉。
他气息好闻,温暖的,像阳光晒过的清酒,是他唯一记住的气味,他听别人叫男人教授,敬畏的语态,但抱他时,宽厚的臂膀将他安全裹住,像给他一个巢穴,他会短暂平静。
这天,他们进来,围着他,陈杨像雏鸟看到可怕人类,扑去往男人怀里钻,像将男人当做坚不可摧的盾牌,一边眼睛盯着那群人,嘶吼。
“走开!!”
“不许过来!”
为何害怕,在陈杨感到这梦走向离谱时,男人抬手一挥,围过来的人散去,离开病房。
他逐渐平静,趴在男人肩膀上,看着窗外,外面是夜空,黑得没有丝毫曙光。室内光线柔亮,玻璃窗倒映出自己,消瘦病态,好陌生,这是谁?编号001?不,他是陈杨,他困得眼睛刺痛,脑袋疼,是种说不出的疼撕虐神经,他想抱住头。
此时,手臂突地一阵凉,垂眸见男人用棉球擦拭皮肤时他看到瓷白的手臂上都是针眼。
“你需要睡觉。”
陈杨无法看清男人,但男人声音沉稳,富有力量,像月亮透过黑云洒落的光,这时,发亮的不再是月亮,云和海水,连他也变得明亮。
男人说:“等你醒来,我带你走,好吗?”
陈杨意识滞后,内心复述两遍,眼里绽放出光彩,“带我走……”
他声音微弱,像害怕对方会反悔般,手指攀向男人宽厚的臂膀。
“教授。”
针头刺入血管。
陈杨猛地惊醒,有一秒魂不守舍,撸起袖子察看手臂,没有针眼,也没有束缚痕迹。
陈杨躺回被窝,心有余悸,只觉梦真实发生过。
他按着胸口,仔细回想一遍内容,认为是曾经在医院的记忆。
昏迷,Paiter,临床试验,联想昨天见到发狂的病患被余迟打针,陈杨似抓到线索。
他是Paiter试验者,001是试验体编号,教授是余迟,他傻兮兮,不认识余迟是连自己都不认识,所以就是,他那时就没记忆。余迟给他打针,是他发狂无法平静,伤人伤己,余迟说对不起,是必须让他平静,而这种方式只有针剂。
其实余迟——
“余迟也痛苦,你那段时间的样子,对他是一种身心凌迟。”蒋珂放下水杯,看着陈杨。
“我当时很糟?”陈杨约蒋珂见面,但蒋珂是医生,工作繁忙,到周四才腾出时间赴约。
陈杨认为蒋珂跟余迟是Paiter脑神经项目负责人之一,蒋珂知道他在医院的情况,所以请求蒋珂告诉他实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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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135
【过往 下】
陈杨认为蒋珂跟余迟是Paiter脑神经项目负责人之一,蒋珂知道他在医院的情况,所以请求蒋珂告诉他实情。
蒋珂说:“你在实验楼看到发狂的Paiter试验者了吧,你那时的状况有过之而不及。”
陈杨一怔,他当时以为那些病人疯了。
茶饮居很宽敞,在店内一个角落,显得安静许多。陈杨低头看着玛奇朵,过了片刻,说:“为什么他们会发疯?”
蒋珂愣住,意识到余迟都没有跟陈杨讲,他深感余迟又心软,说:“这是正常反应。”
陈杨未曾清除记忆,既然知道自己是Paiter试验者,或许会想起医院的记忆,但那段期间他状态‘不正常’,想起只有冲击。
余迟选择隐瞒,很大程度出于对陈杨保护,但蒋珂亲眼看着陈杨如何从疯癫逐渐正常,他不再是病人,需要小心对待,当陈杨对过往有疑问,特别是试验者的事,蒋珂认为陈杨有权知道事实真相。
蒋珂说:“pvs属于绝症,我们对此研发几十年,现有技术是理疗,麻痹患者伤痛,再以药物刺激患者大脑,进入一种闭合综合症。”
蒋珂握着水杯,具象化药理,“你的意识像在杯子里,我们往水杯投入泡腾片,气泡翻腾,水面波动,再往里投几颗,热气升腾,无数气泡从水底翻滚,仿佛有火山在杯底爆发。”
“Paiter是那颗泡腾片,水是pvs患者。”
“身体机能各项稳定,意识丧失患者在Paiter刺激下醒来,但会控制不住激烈情绪。”
蒋珂说得浅显易懂:“他们大脑皮层活跃,睡眠减少,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情绪不稳易怒,类似于躁狂症,甚至有攻击行为。”
陈杨心头一紧,不由问:“我打过余迟?”
蒋珂没说话。
陈杨明白意思,喃喃道:“我不记得了。”
看他脸唰一下泛红,像打过余迟是不道德的事,却遗忘自己曾遍体鳞伤,蒋珂无法苛责,甚至理解余迟对他产生的怜爱从何而来,他说:“你生病了,那些事你即便想起也模糊。”
因希望陈杨脱离无意识的植物人状态,余迟呕心沥血加快Paiter研发,后面为能随时看到陈杨,他把工作都搬病房,他孤注一掷,相信Paiter能唤醒陈杨。
结果不尽人意,陈杨昏迷16天,醒来陷入一种癫狂状,他是第一位Paiter临床试验者,他们没有可供样本参照,像走在未知道路上,没人知道如何解开谜底,又需多久,更可悲的是万一永远无法清醒,陈杨会成试验体。
他们每天观察陈杨,打镇定剂,在陈杨被躁狂症折磨得神志不清时,将他绑在床上。
每当这时,陈杨越发疯狂,像独自承受万箭扎在身上一样的痛苦,却没有人能帮他。
“别这么对他。”余迟斥责护工,在对方担忧目光中去解束带。
“教授,001很凶,会躲起来,还攻击人。”
“他不会。”
余迟解除陈杨脚上束缚,与他保持距离。
陈杨安静几秒,之后就抱着腿蜷在床上。
余迟在原地看他。
蒋珂当时诊断,陈杨失去记忆,因药物引发躁狂症,缺乏安全感,他不愿意接触任何人,但自那以后,他对余迟产生依赖,像一只垂死的雏鸟被他所救。
后面余迟照顾陈杨,出入病房,陈杨不再吓坏似的蹿墙角蹲起,他不再惊恐,会让余迟给他打针,打完针手拿棉签止血,他像个认真对待这一件事的学生,余迟说:“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