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度招惹(117)
陈杨的恐惧来于贺坤,这个alpha给他留下的阴影不可磨灭,哪怕成年,他都深陷黑暗无法挣脱。直到忆起真相,陈杨正视过去,承认自己害怕,软弱,才真正与自己达成和解。
陈杨说:“我不能再给你一拳,但你余生都将在监狱度过,我不至于见你的勇气都没有。
贺坤拧起眉峰,在陈杨身上打量一圈,突然说:“有钱真好,可以得到最好医疗条件,你一个beta,那天都不能动,现在也健康无恙。”
他追忆过往语气,轻描淡写,像陈杨的绝境不值一提,陈杨握紧拳头,强行稳住情绪。
作者有话说:
鱼会给予惩戒的=v=
第210章 163
【反击】
贺坤说:“我一无所有,没有家人,也没有钱,”顿一下说,“出狱后公司都不愿雇我,我在社会上举步维艰食不果腹,只能工地搬砖。”
“辛苦十年,我大概也买不起房,有什么意义,”贺坤声音平稳,“但进来监狱什么都不用管,吃饱穿暖,只要按着既定轨迹走就行。”
话落,贺坤冲陈杨露出笑容:“少爷,这地方养老没你想的可怕。”
陈杨脑袋“嗡”一声,两眼瞪着贺坤,怒意在胸腔中翻腾,想不到贺坤卑劣,甚至没有哪怕一丝悔过:“混蛋!”
“你在得意吗!你是人吗?”陈杨气得跳起来,余迟及时拉住他。
贺坤无动于衷。
看守听到动静,推开门:“出什么事了?”
“没事,他不太舒服,”余迟主动解释。
接着送陈杨休息。
再次回来,余迟面色平静,他那幅无论何时镇定姿态,实则对他这样的人漠视,进来至今余迟都没正眼看他。
这让贺坤想起蔺延,两人某些地方相似,要不是这起案件跟陈杨有关,他们这种体面人,不会踏进监狱。
所以贺坤背靠椅子,特意说:“陈杨生气的样子,有趣吧,就跟小孩一样,情绪外露。”
余迟:“在狱中吃得苦头,不足以清醒吗?”
贺坤脸色一变,他进来监狱莫名被其他犯人挑事,围殴,又被上止咬器,竟都是教唆。
贺坤看向余迟,沉默良久,说:“你跟我本质上没区别,你对陈杨做过不好的事吧?”见余迟眉梢微动,他继续说,“只不过你有一身好皮囊,善于隐藏心思。”
余迟的修养,理性,高标准有时让他冷酷,缺乏人情味,像他跟贺坤交手不留余地。
往远说,余迟亲手囚禁陈杨,陈杨好歹有一定社会地位,余迟都毫不在意,为所欲为。
余迟醒悟在于陈杨车祸后,那种会失去陈杨的恐惧,像一片无尽炼狱,让余迟失去理智,只能痛苦中挣扎。
余迟至今无法忘记那一刻,所以不能原谅贺坤的行径,余迟眼眸明利,说:“我们不同。”
贺坤未置可否。
余迟无意跟贺坤交流,但这次会面不可少,他需要情况报告。
余迟说:“陈杨做错什么,你能那么对他?”
“需要理由吗?”
见余迟蹙眉,贺坤轻嗤,见不惯这种审问犯人的态度,但想起他是陈杨男友,贺坤愤恨,像被毒蛇咬一口。
半晌,贺坤道:“一开始见到陈杨,我以为是omega,他很漂亮,”话音落下,贺坤眼神变得奇异,“我当时并不知道他未成年,只在校门口偷窥过他两次。”
明媚阳光,从窗外洒进来,贺坤侧目,望着地板上那团光影,如此明亮,像十年前那天:“我当时跑出租,见陈杨站路边需要打车。”
贺坤说:“陈杨上车后,我发现他是beta。”
他眼神渐变:“陈杨真是一位少爷,因为我易感期流泻的信息素,他就用湿巾捂住口鼻。”
说到这,贺坤像再一次被激怒,他怒目四顾,像一头野兽,正在那里伺机反噬攻击人。
余迟观察着他神情变化:“陈杨不是有意。”
贺坤沉浸在思绪中,滔滔不绝:“我感觉到被羞辱,一种富人对穷人的不屑,有钱人是不可能易感期还出来工作,他知道我穷,瞧不起,可他是低贱beta。”
在贺坤自我意识中,他敏感的自尊心比什么都重要,谁让他自尊心受挫就付出代价。
所以他强奸未遂,乃至将陈杨打成重伤,贺坤都不认为自己犯罪,相反是陈杨过错。
“他是个贱货,那天穿着短袖短裤站在街边,”贺坤目光炯炯,语速飞快,“我不过用行动告诉陈杨,这很危险。”
余迟完全被他超出底线的无耻观念震惊。
余迟呵斥:“闭嘴!”
他几乎咬牙切齿地说:“你简直让人恶心!”
贺坤笑道:“生气了,你能怎么办,我已经在监狱服刑赎罪了。”
他眼角都不自觉流露出得意,在双手戴着手铐情况下格外讽刺。
作者有话说:
再给机会的鱼,还是被激怒= =
第211章 163
【反击 中】
法律惩戒只是一面,对于心存良知的人,坐牢都无法减轻内心背负的沉重罪孽感。但对有些罪犯,发自内心悔过属于另一回事,可能有,或永远不会。
余迟冷冷看着贺坤得意神态,彻底放弃。
当今时代取消死刑,无期徒刑属于最高量刑。之前余迟以为贺坤好歹悔过,连陈杨也以为,听说余迟要申请贺坤为Olanz临床试验患者,陈杨认为不妥。
现在……
余迟第一次认为有些罪犯不值得同情,他定定看着贺坤,脸上再也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贺坤却意识到不对,像察觉危机的兽,警惕地觑着余迟:“回去吧,我们谈话没意义。”
余迟说:“怎么没意义?基于你狱中表现跟目前的精神状态,我为你申请转到彬山监狱。”
“彬山监狱?”陈杨坐在保安室的塑料凳上,端着不锈钢茶杯,噙口茶水,问看守大叔,“那是什么地方?”
从接见室出来,余迟不放心陈杨独自一个人,将他带到保安室。
保安大叔成天见罪犯眼前来往,乐意陈杨留下,看陈杨长得好,一看就是优渥家庭的人,怕他觉得呆在这里尴尬,大叔还主动聊。
都是监狱的事。
偶尔有犯人经过,大叔还会跟陈杨说那人生平。陈杨听了会,情绪平静下来,不像先前处于精神绷紧的状态。
刚才有犯人穿着蓝马甲出来,大叔凝重,说那人会送到彬山监狱,见陈杨困惑地问。
大叔望向外面操场,沉默半晌,才告诉陈杨:“彬山是重型监区,那里只关押重刑犯。”
接着又说:“去那地方的囚犯都罪孽深重。”
“普通监狱犯人给黑工厂干活,三点一线,重刑监狱管理更严格,”大叔顿一下,没说阴暗部分,只说,“彬山工作时间长,超12小时,吃得也烂,闹事反抗会被武警一枪爆头。”
一般十五年以上属于重型犯,关押到彬山重刑犯监狱,贺坤因罹患精神疾病,律师为贺坤申请普通监狱服刑。
余迟查到贺坤精神疾病为躁郁症,他疾病有两方面,一是长效阻隔剂打得狠,造成副作用,二是本身性格极端,暴躁易怒。余迟认为他情况典型,目前有治疗躁郁症新药Olanz,余迟以主治药师,为贺坤申请Olanz临床试验患者,并转到彬山监狱。
贺坤听闻自己将转到彬山监狱,以为余迟开玩笑,却藏不住内心焦虑,他上身抵住桌沿,怒瞪着余迟:“你、你有什么资格替我申请?”
余迟拿出一份协议,推至贺坤面前,说:“你大概不清楚我工作,我从事药物研发跟临床试验复核,研究所跟监狱长年合作,对疾病罪犯提供试验药剂。”
贺坤看完协议内容,那张跋扈的脸首次出现肉眼可见惶恐,甚至难以自控到双手发抖:“不可能、不可能,我要马上联系张律师!”
余迟平静说:“你被夺走人身自由权,档案在监狱,律师不再为你服务,你只能被调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