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婚(26)
场务一看就是老油条了,堆着一脸笑说叶老师低调。
剧组里的人叶涞都不算熟悉,除了拍戏,其他时间就默默在休息室等着,倒是有个刚选秀出道不久的小孩儿总往他身边凑,他俩都属于不愿意社交喜静的人,这点倒是相似。
“涞哥,我很喜欢你的戏。”小孩儿也就十八九,叶涞进组前就看过那档音乐类选秀节目,他叫孙玉豪,唱功不怎样但长相出众,他当时就猜这人出道之后肯定是往演戏那条路走,这次戏里是跟他差不多戏份的配角。
孙玉豪这话说出来叶涞都觉得好笑,他总共没演过多少角色,最近在那个爆火的偶像剧里也不过是个配角。
一般这样说的人无非是找不着话题了,寒暄客套一下罢了,但叶涞偏偏不接这个客套,问他:“那你跟我说说,你喜欢我的哪个角色?”
叶涞猜测对方说不出来几个,他一刨根问底话题自然就聊不下去了,他这么不知趣,以后也就不来找他了。
叶涞没想到对方竟然把他演过的角色都说了一遍,眼睛里格外认真,
“我最喜欢你之前演得那部电影了,池文那个角色,我前几天还看了一遍。”孙玉豪一点都没感觉到叶涞的揶揄,“出道前我就很喜欢你。”
叶涞笑:“你才多大。”
孙玉豪挠挠头:“我今年十八了,马上十九了。”
话题一打开,叶涞的话也变多了,孙玉豪还真是小孩儿心思,聊了十几分钟就把自己怎么出道的全都交代了个清楚,毫无防备心。
叶涞最后委婉提醒,孙玉豪才领会他的意思,不太好意思:“我平时,话不多。”
一来二去叶涞跟他熟悉了,等戏就一起等,吃饭也一起吃,时间倒是过得很快。
他能看出来孙玉豪是喜欢演戏的,没什么背景,混在娱乐圈里不容易,第一次进组很多问题都不熟悉,叶涞能帮就帮。
棚景戏份演完,剧组要转战山区取景,叶涞去之前给盛明谦发了个消息,以为会得不到回应,盛明谦当晚就给他回了消息,只有一个“好”字,算是已阅他的交代,透过文字他都能想象出盛明谦脸上冷淡的表情。
盛明谦喝醉了来找他那晚,他们还是做了,各怀心思都不投入,最后草草结束,盛明谦抽身之后就走了,没留宿。
盛明谦这两年不喜欢戴安全·套,每次都弄到里面,叶涞那晚也没洗澡,第二天早上还能感觉到身体里的黏腻。
那天之后两人很久没联系,他从林瀚那里知道盛明谦在忙电影的后期制作,还跟他说《世界枝头》的试镜暂时往后推迟,具体时间还没定,盛明谦忙完电影后期会去陪父母一段时间。
—
—
山里温度偏低早晚都会下雨,叶涞出门没带多少衣服,还不如孙玉豪个孩子细心,到了之后第二天就开始打喷嚏,最后还是孙玉豪把外套跟感冒药借给他。
拍戏的时候鼻音很重,好在后期会重新配音。
在山里拍戏的演员并不多,住宿条件有限,他们直接住在村委大院的宿舍里,他跟孙玉豪一个房间。
这部戏的导演不像盛明谦那么严苛,只要揣摩透了角色,拍起来很轻松,叶涞很少ng ,山里的戏份拍到一半开始下雨,雨戏拍完全体休息等雨停了再拍。
天气预报并不太准,村民说雨季一来可能就是十天半个月的下。
叶涞不太适应山里潮湿的环境,没几天就出现了过敏症状,发烧之后身上起了红疹,村子里有村医,孙玉豪说给他买药,结果一去两个小时都没回来。
叶涞不放心出去找,半路从工作人员那里听说孙玉豪刚刚跟着投资方的人走了。
“是谁?哪个投资方?”
工作人员被叶涞突然严肃到可怕的眼神吓到了,不知道他为什么变化这么大,支支吾吾说了品牌方的名字,又说是李田峰。
“他们往哪走了?”叶涞抓着他胳膊晃了晃。
工作人员抬手指了指半山腰一户木屋:“应该在那里,我只是大体扫了一眼他们去的位置。”
叶涞顺着那人指的方向往山上跑,下雨之后青石板路湿滑难走,叶涞跑两步就摔了个透,裤子划破膝盖火辣辣的疼,雨伞伞骨断了从山坡的草丛往下滚,又被风吹跑了。
叶涞顾不上别的,爬起来继续跑,孙玉豪刚出道可能不知道,但他在娱乐圈里滚了这么多年,知道那个姓李的是什么德行,专门挑好看的小男孩儿下手,很多年前他也差点吃了亏。
他现在没心思想为什么那个姓李的这个时候会来山里,很可能早就注意到了细皮嫩肉皮相又好的孙玉豪,娱乐圈里各种龌龊事叶涞见了太多,平时能躲则躲,这些年他身上倒没出过什么事。
木屋应该是空置房,终于快到了,哗哗的雨声里夹杂着痛苦的声音,还有桌椅板凳噼里啪啦的碰撞声。
“我说,你怎么这么不识相,多少人上赶着求我操,跟了我就给你更好的资源,让你在娱乐圈风生水起都不是问题。”
“李总,你放了我吧,我不要资源,我才十八。”
叶涞最快的速度冲到门口,门从里面上了锁他在外面推不开,四处看了看,捡起地上的石头猛砸木屋的玻璃窗。
顺着破碎的窗户往里看,孙玉豪跪坐在木桌旁边,嘴角都是血,左边的脸已经肿了,身上的衣服被扯下来一半,两只手死死抓着退到大腿的裤子。
看到窗外的叶涞,一脸惊恐的孙玉豪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张开嘴想说话却吐了一口血,无声说了句什么。
叶涞从他口型判断出孙玉豪说的是“救我”,他把手里的石头对着里面大肚便便的中年男人头顶扔过去,“畜生,你放开他。”
李田峰没想到会有人来找,躲开叶涞扔进来的石头骂了一句。
叶涞已经从玻璃窗翻了进去,扶起浑身还在发抖的孙玉豪,把他裤子给他穿好。
“叶涞,你来凑什么热闹,那年你跑了,”男人一身酒气令人作呕,露出恶心人的笑,提了提松松垮垮的皮带,“怎么?是想跟我们一起吗?”
叶涞想到了以前李田峰难为自己的时候,头痛欲裂的大脑让他失去了理智,抄起孙玉豪身侧的椅子对着李田峰的肥脸砸了下去,凳子四分五裂,杀猪一样的哀嚎声穿透木屋划破雨夜。
李田峰的惨叫声跟刺鼻的血腥气刺激了叶涞,冲上去摁倒捂着脸的李田峰,膝盖死死压着他肚子,握着还在手里的凳子腿一下接一下砸,直到惨叫声越来越小,只剩越来越弱的呼吸跟呻吟。
孙玉豪从恐惧中回神,看到旁边浑身湿透的叶涞已经打红了眼,他手里的凳子腿上全是血,不停挥起又落下,他反应过来这么打下去会出人命,上去拉开已经彻底失控的叶涞。
“涞哥,你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叶涞被孙玉豪一拉,一屁股坐在地上,两只手还在发抖,地上的李田峰已经面目全非,瞪着眼张着嘴干呼吸。
“你有没有事?”叶涞扔了手里的木棍,手掌反撑着地面,气若游丝。
“我没事,他就,打了我,没把我怎么样。”孙玉豪话还说不利索。
叶涞湿哒哒的睫毛根黏在一起,溅在脸颊跟鼻梁上的那几滴血衬得他有些病态,双眼苍白,呆呆地盯着满是血的水泥地:“没事就好。”
第22章 我还记得,你是怎么跟我表白的
李田峰伤得不轻,鼻骨断裂,牙被打掉了六颗,左眼角膜脱垂,身上多处骨折,躺在病床上还嚎着一定要追究叶涞责任。
就算有孙玉豪的证词,叶涞还是进了派出所。
剧组里的人都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出了事各个躲着还来不及,没人替他们说话,导演更是胆小怕事,生怕投资方会撤资影响拍摄。
有两个剧组工作人员证词上说看到孙玉豪是自愿跟着李田峰去小木屋的,路上还有说有笑。
孙玉豪说他给叶涞买完药,回来路上碰到李田峰说有事要他帮忙,他没多想就跟着去了,在黑漆漆的木屋前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进去了,孙玉豪单方面的说辞取证困难,他反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