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温(29)
他越这样,我就越觉得不安。
我绝不相信利益导向的那人做事会没有目的,也不想再傻乎乎地掉进对方的圈套。
我抬头,不留情面地打破此刻暧昧旖旎的氛围:“我们素不相识,你却这么帮我……我该怎么回报你?”
楼钊愣住了。
他上一秒还带着几分笑意的眼眸蓦地黯淡,仿若宝石蒙尘,熠熠光彩消逝得无影无踪。
这人眉头紧皱,抓着我手腕的五指也情不自禁加重了几分力道:“昀昀,你还在生我的气?”
“你给了我进入研究所的机会,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我只是……真的不记得了。”我面无表情,“而且你莫名其妙对我这么好,我会忍不住怀疑你对我有意思。”
楼钊长睫微垂,沉默了片刻。
“的确如此。”
他低声道。
……对我有意思不就是要做爱?
真不知道这具畸形的身体到底有什么吸引力。
不过后天就要去研究所了,这人劳心劳神才只能折辱我两天,是不是有点亏?
我在心底嘲弄地笑了笑,揪住楼钊精心打理许久的衣领迫使他低头,然后踮起脚尖,冷冷淡淡地往那张俊美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抱歉,我已经有一个不省心的男朋友了,我们没有可能,但我更不喜欢欠人情。所以,麻烦这两天做的时候……不要在别人看得见的位置留下痕迹。”
这是场交易。
我的筹码仅有自己。
第43章 约定
楼钊定定地看着我。
他深吸一口气,薄唇间吐出的话语勉强算得上平静,只有尾音带了几分不易觉察的颤抖:“昀昀,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在挟恩图报。”
挟恩图报……
这不是心里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新奇地看了他一眼,继续维持此刻近在咫尺的暧昧距离,手指贴着这人紧绷的腰线一寸一寸地往下抚摸。
凭着热恋时期对彼此的了解,我从他右侧的风衣口袋里顺利掏出了车钥匙。他是个做事井井有条的人,连物品存放的位置都永远这么固定。
“我没误会,你也别误会。你并没有强迫我什么,从头到尾都是我自愿的。”我转身离开楼钊的怀抱,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的位置上,“不过我不会开车,得劳驾你屈尊纡贵当回司机。至于接下来……去酒店或你家都行,我随意,不挑。”
见对方站着没动,我低头给自己系好安全带,然后乖巧地陷进柔软的皮质座椅里。
刚关上车门,站在外面的那人忽然伸出手,将门重新拉开。
……这是要车震?
我睁开眼,看向探身进来的楼钊。
行吧。
我很有身为交易品的自觉,识相地主动解开安全带,又伸手摸上病号服领口的第一颗纽扣:“你太高了,在这里上我应该会不太舒服,不如我去后面躺着?对了,车上有避孕套吗?我不够自尊自爱,以前流过产,可能身体不太干净,怕你得什么传染病。”
我每说一个字,楼钊的表情就更冷上一分。
到后来,这人狠狠攥住我的手臂,难掩愤怒和失望地朝我厉声吼道:“够了!”
我一时被凶得懵了,脑袋也因对方突然提高的音量而嗡嗡作响。
和楼钊从认识到现在也有了好几年的时间,但我……
从没见过对方暴怒的样子。
从来没有。
甚至连“不快”这一情绪都鲜少能从他脸上见到。
不顾形象地发火意味着愤怒压过了理智,这放到理智得近乎冷血的楼钊身上……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我下意识撑起身,往驾驶座的方向退了几分。
对方眸光更沉,把我抓着手臂强行拽回来,而后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情绪沉声道:“我说……够了。不要再这么作践自己。”
这就算作践了吗?
我说的每个字都是事实。
比这难听无数倍的谣言我在网上看过许多,从严烁嘴里也听过不少。
我当然不想当婊子,不想对不起父母师长的教导,不想九泉之下相遇的时候在他们面前抬不起头。
可……这是我能决定的吗?
在我毫无情绪的目光中,楼钊将座椅调整为向后平躺,然后俯下身,盯着我亲了上来。
唇齿间渡来的气息清冽疏离如高山雪松,肌肤相触时蔓延开来的温度却炽热得截然相反。
一如这人骨子里的矛盾。
我一只手被按在头顶,另一只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兴不起推开对方的念头。
“唔……”我毫不反抗地任他亲吻我苍白的唇瓣,听凭楼钊拥着我深吻、循序渐进地叩开我的齿关,再舌尖紧压着舌尖地激烈交缠,发出啧啧作响的水声。
狭小的空间开始升温。
掠夺越发凶狠暴戾,对方胯间的器物也逐渐硬烫。
虽然被布料紧紧束缚着,属于楼钊的东西仍压迫感十足地硌在我的腿根,随着肌肉的发力频率一下下蹭在我最为隐秘的位置。
仿若腿交。
隔着衣物的磨蹭诱发若即若离的酥麻,没了直捣黏膜的畅快爽利,却让人打从心底里生出难言的渴求来。
我被那根形状可怖的性器撩拨得不住颤抖,花穴内难以自抑地泛起湿意,不一会儿便濡湿了轻薄的病号服,洇出团极明显的水痕。
……不论我承认与否,我的身体早就在一次又一次的强暴和侵犯中被彻底改变了,敏感得一碰就腰眼发软,一被顶弄就会绞紧双腿高潮,再不可能像一名正常的男性那样依靠前面来获得纯粹的快感。
我闭上眼,做好了被进入的准备。
不过我目前的健康状况实在差得厉害,多走几步路都会腿脚发软、冷汗直流,估计没法让对方尽兴,最多做上一轮就会昏过去。
正想着接下来会被摆成什么姿势,身体忽的一轻。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被楼钊从车里抱了出来。
他将轻轻喘息的我放进后座,脱了风衣盖到我身上。
我看着楼钊坐进驾驶座,垂下眼把他的衣服丢到地上,然后在后座蜷成一团,在沉默和愈发深重的无力感中发了一路的呆。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等从满是楼钊气息的大床上醒来,已经被换了身绵白色的睡衣。
只是……我再次揉了下眼,以确认趴在我胸口的那只小奶猫不是因太疲惫而生出的幻觉。
它睁着圆溜溜的黑眼珠看我,软绵绵地喵了声,而后伸出爪子扒拉我的衣领,凑上来舔我的脸。
这么小的幼崽,舌尖上的倒刺都没长出多少,舔人一点都不痛,只有细微的痒意。
……跟费尽全力也无法作出有效报复的我有点像。
我将手搭到它消瘦的身上,顺着毛发小心翼翼地抚摸。我记忆力一贯不错,稍加回想,便记起这是不久前在楼钊朋友圈里出现过的小流浪猫,似乎是哪家别墅主人丢掉不要的。
真捡回来了?
不是……立人设?
我看着还在致力于用舌头给我洗脸的小猫,心情有点微妙。
这时,卧室门被轻轻推开,换了身家居服的楼钊走了进来。他皱着眉从我怀里拎起小奶猫,毫不迟疑地关回床对面那只宽敞的笼子里。
“它把你当作了小弟,所以才给你舔毛。”楼钊抽了张湿纸巾给我擦脸,然后微微垂下眼,态度自然地握住我在摸猫时从被子里伸出来的左手,“刚刚手腕有被舔吗?”
我不太适应这种似乎还在交往中的相处模式,摇了摇头想抽回手:“……如果不做,就离我远一点。”
楼钊置若罔闻地握得更紧。
他压低下颌探出嫣红如血的舌尖,像蛇亲吻怀中已然窒息的猎物那样舔舐起我手腕内侧结着的血痂。
优雅,轻缓,温柔。
眼前明明是尚未完全愈合的狰狞伤口,这人的神色却虔诚平静,一如朝圣的旅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