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逍行大唐(9)
那些南诏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呢,“啪”一下,那位“大师”扔下了一蓬假胡子,又“嗖”地一下抛掉了那顶沉得要死的苗族帽子,一头如瀑般飘逸的黑色长发随着他的跑动在风中飘扬。
这下傻子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大师是假的!”
“抓住那个臭娘们!”
咳咳,你们不要以为头发长就是女的好不好?长发可是万花谷啊花哥们的标配。
沐离身上早就涂了驱蛇药液,群蛇见他,自动让道;可是来追的南诏兵可不行了,很快被毒蛇爬了一身,有几倒霉的还被咬了几口,倒在地上。
沐离在跳出马车之前,也早已在车内洒了驱蛇药液,然后他把敌人的注意力全拉到自己身上,因此车上的唐鹰,作为一具“尸体”,根本不会有人注意。
南诏骑兵克服了一时的慌乱后也加入追赶沐离。沐离的轻功可拼不过马匹的耐力长久,他与骑兵队伍的距离被不断缩短。
突然他耳朵一动,听到几声不寻常的鸟哨声。
对了,这一带有天策天杀营的秘密驻地!
他一个转向逃进了一片丛林,南诏的骑兵队也不假思索地一头扎了进去。
等他们发现不对劲时,他们眼前出现了大队的衣甲鲜明的天策府士兵,兵刃上血迹未干,正杀气腾腾地看着他们。
一场漂亮的歼灭战。
这些天策府天杀营的将士们心里也挺窝火。
昨日有一名当地的苗人土著(蓝花花)带着万花弟子沐离的信物找到他们,要他们帮忙消灭天一教徒,救出被俘百姓。这本就是他们军人本份,因此他们不辞辛劳奔袭一夜,不但救了人,还踏平了一个天一教营地。
这才刚回来,衣甲都还未卸下,就听到他们的驻地外面有喊杀声,然后就见沐离带着一帮南诏兵马向他们冲来,边跑还边喊:
“快列阵!快列阵!”
幸亏天杀营乃是百战精兵,也幸亏这些南诏兵大多是乌合之众,一宿没睡的天策将士们红着眼把妨碍他们睡觉的敌人宰了个干净,却悲催地发现:
他们还是不能睡!
此处发生了这么大的骚乱,已经不适合作为秘密驻地,他们必须尽快撤离,至于新驻地有多远?估计再跑一夜就到了。
“……沐离这家伙在哪!?”
缺觉的天策将士们想要找回沐离时,却发现他和那个带路的“当地土著”,也就是蓝花花,不见了踪影。众人遍寻不果,最终只能给出一个八卦的推测:
——万花弟子沐离,临阵脱逃,和一个苗族女子私奔了!!!
……这条消息就这么传回了万花……
第9章
回蓝花寨的路上。
刚才南诏兵和天一教徒们全都一古脑儿地去追沐离了,那辆只装了一个“死人”的马车被抛在路边无人理会,被蓝花花捡了漏。
她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回头问正在车里卸装的沐离:“怎么突然不回天杀营了?”
“我害他们的驻地暴露,不得不立刻转移,回去了只怕要挨锤。”沐离想像了一下那些将士们一宿没睡,而且下一宿也没得睡的可怕表情,毛骨悚然。
“我看你是为了这个炮哥吧,啧啧,九十六级,真亏你捡得到。以前就知道你腐,没想到你还真打算实践了!”
“我可是为了我们的团队!我们不是缺强力的DPS吗,这家伙一醒我就让他签卖身契,让他给我们做绑定炮!”
“话说这家伙是谁呀?怎么会被你从青楼捡到?”
“好像叫唐鹰什么的?”
“唐鹰?”蓝花花的声音立刻高了一度,“这家伙最近在这一带很有名哎。”
“啥?你知道?”
“前两天我带了几个寨民去城里买盐,结果茶馆小摊到处都有人在谈论一个叫唐鹰的唐门刺客,刺杀南诏王不成反而被抓住,然后被盛怒的王府投入青楼。接下去的全是荤段子,那些人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他是如何善于媚惑男人,能夜战多少多少人什么的。就是他?!”蓝花花立刻扑过来,“让我瞻仰瞻仰。”
“这话你也信?真要这样,他会是这么一副惨样?”
“啧,我也觉得不像,他看上去比你正经多了。你别说,这哥们儿长得还真不错,你要想和他搞基,我不反对哦。”
“……泥奏凯!”
两人一路平安回到蓝花寨,沐离扛起昏迷中的唐鹰回到自己的住处,然后松开裹在他身上的锦被,对他的身体再作更详细的检查。
他这几天受到了日夜不停的严重虐待,身上外伤很多,后面不可描述处更是伤得极重,他七天不曾进食,肠胃早已开始自食,并萎缩衰弱;而软筋散和媚药的剂量更是几乎致命;险此之外,他七天之前在打斗中所受的肺腑内伤还一直都在,再不治疗必成沉疴宿疾。
除掉以上的状况,还有一个不得不直视的问题——
——某个器官如果半时辰之内不让他发泄出来,那么他一辈子估计都会用不上那玩意儿了。
这个忙帮不帮?
考虑到唐门练的不是葵花宝典,变成太监可能会对他们未来的DPS造成不可预料的身心伤害,他决定勉为其难——
——就当撸香肠吧,撸香肠……
当唐鹰缓缓苏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木屋中,下身盖着锦被,周围药香弥漫,一转头,只见一个墨衣长发的万花弟子正在为自己清洗胸腹的伤口,肌肤白皙,眉眼温柔,恍惚之间竟然有些难辩雌雄。
看到他醒来,那人淡淡笑了一下,柔和如清风拂面,停下手上的工作,端起一碗面汤,说:“醒啦,把这个喝了。”
唐鹰本能地警觉道:“你……是谁?这、这是哪?”原本清亮的声音竟然变得沙哑低沉。
呵,这小子,不管是昏着还是醒着,警惕性都挺高……
“我只是一个顺道路过的万花弟子,虽然说来话长,但你放心,现在已经没事了。快趁着汤还有点热喝了,不然你的肠胃要粘到一块了。”
虽然感觉到自己腹中难耐的饥饿,唐鹰仍然强忍着不去看那碗散发出诱人香气的面汤,他勉强撑起半个身子,一双凌厉眼睛盯着沐离。
这,会不会是凤伽异的另一个陷阱,为了从他嘴里挖出唐门的情报……
沐离也在观察着唐鹰。
这是一只折翅的雄鹰,而不是传闻中供人淫乐的男妓。
仔细回忆沐离的声音,唐鹰突然认出来:“你就是那个天一……”
沐离把碗往唐鹰手里一塞:“你先把汤喝了,我慢慢讲给你听。”
唐鹰下意识地去接,但是手一颤,差点把碗给摔了。
他,竟然已经废到连个碗都拿不动了。
唐鹰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沐离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连忙解释:“你别急,你身上的软筋散药力已经扩散全身,当然没有力气,等一下我给你行针,再泡个药澡,就能把身体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药力都逼出来。但是在此之前你要先积攒一点体力。这汤……算了,还是我来吧。”
沐离一只手搂住唐鹰把他半抱在怀中,另一只手用勺子舀起面汤一点点的地喂他,一边喂一边把之所以遇上他的来龙去脉说给他听。
无愧于沐离一向的水准,这面汤的味道极其鲜美。唐鹰慢慢吃着,细细回味,唐门弟子也擅下毒,他更是个中好手,但是——
——没有任何毒药,也没有迷药,汤的成分很普通,但能做出如此美味……果然还是饿太久了么……
为了过一会儿给唐鹰行针和泡药,唐鹰此时依然一丝不·挂,虽然下半被锦被遮盖,但是□□的上身依然显示着这具年轻健美的身体拥有奇异的魅力。
两人此时的姿势其实相当暧昧,沐离想起了刚才的“撸香肠”,心狠狠地颤抖了两下,脸红了……
而唐鹰的目光依然锐利,他紧紧地盯着沐离的每一个动作,仔细分析沐离说的每一个字,眼中除了审视还是审视。
就在沐离被盯得快要暴走摔碗时,唐鹰的目光缓和下来:“抱歉,一直没有向恩公道谢。恩公大恩大德,唐鹰没齿难忘。敢问恩公大名?”
恩公……沐离觉得自己硬生生被叫老了两个辈份:
“万花杏林门下,沐离。”
当沐离掀开唐鹰身上的锦被开始给他扎针时,唐鹰发现下面某个东西已经乖乖躺平,再看到沐离的目光扫过那个地方时不自觉地飘忽躲闪,他似乎知道了什么。
对于帮忙解决生理问题这件事,这两个人都心照不宣。
唐鹰对沐离的印象,是个对□□没什么经验的单纯的人。却不知生在信息发达的网络时代,沐离早已理论知识丰富,缺的只是至关重要的实践。
接下去的一天,沐离不断地喂给唐鹰各种汤水,从米汤,果汁到鸡汤,稀粥,清淡的饮食很好地慰藉了他萎缩虚弱的肠胃。
然后,在扎完第三轮针后,唐鹰被浸在一个大木桶中,桶下还有炭火慢慢加热。
这大煮活人其实并不难受,药水渗入到刚才扎针的地方,微微的酥麻发热,很是舒服。
但是问题是越来越热,最后把他煮得大汗淋漓,几乎虚脱吋,沐离才把他捞出来。
煮过唐鹰的那一桶水被沐离很没公德心地直接倒入了寨子边的小湖,结果,后来村里的猎人发现,寨子周围的动物,莫明其妙地发情期提早了半个月……
外伤早已包扎妥当,肺腑内伤通过行针和沐离的运功调理——当然,还有偷偷地加血,也无大碍,但是,那伤得最严重的难以启齿之处……
沐离尽量委婉的提出治疗建议。
唐鹰脸色一暗,没有回答。理智上,有伤当然要治,不管伤在哪里;可是在心底,他发现自己非常不愿意在这个风光霁月般干净的人面前暴露自己最污秽的部分。
沐离看到他的迟疑,叹了口气,趁他不备,手握金针在他的肩后一拍,唐鹰应声而倒——
——很久以后,当唐鹰成为江湖人闻之色变的闇皇时,沐离都是唯一一个正面偷袭他还成功过的人。
当唐鹰醒来,发觉那不可告人之处已经清凉一片,疼痛全消。然而他的内心却并没有得到治疗后的欣喜。
想传回去的消息,自有大师兄去做,他丹田被毁,武功已废,就算回去,也是个累赘,不如不回。
杀手的生涯,污秽的经历,被废掉的武功,以及完全失去了唐家堡这个为之奋斗的目标,唐鹰突然发现自己其实已经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