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三国当神棍(201)
他们手里的筹码,说到底就是那刚到地方就病得脱了形,只靠汤药吊着命的小皇帝,却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烫手山芋。
打估计是打不过的了——在这点上,羌人们迅速达成了共识,可在接下来怎么做的问题上,却产生了不小的分歧。
雅丹丞相认为,这燕清根本就是假借救皇帝之名,行杀灭他们之心,唯有尽快把皇帝完璧归赵,才可以绝了他的发兵借口,再向一贯主张弘扬大国风范的‘仁’的大汉朝送些礼物,才能绝了祸事。
可以国王彻里吉为首的大多数官员,却都认为绝不能这么算了。
被害了那么多大好儿郎,连功高劳苦的越吉元帅也一命呜呼,如此血海深仇,岂能就此善罢甘休?
至于那燕清再厉害,不还是区区一臣子,是为救皇帝来的。
那他们拿皇帝的性命去要挟,就不愁燕清不受掣肘。
彻里吉下定决心后,就命令雅丹丞相领兵回朝,他则紧锣密鼓地一边差人构筑城垒,囤积粮草,征兵备战,一边修了威胁的书信,让信使快马加鞭,给被他视为毕生劲敌的燕清送去。
可彻里吉没想到的是,世人眼里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燕清,在对上他的信使时,却是连问都不带问的,来一个就杀一个不说,不仅管杀,还顺道管了埋。
燕清都快被他们的天真和异想天开给逗笑了,蔑道:“现在还轮得到他们这般趾高气昂地跟我谈?想得倒美。”
郭嘉懒洋洋地翘着一条腿,一边啃着当地的水果,一边使唤着收拾残局的吕布:“弄干净点,别叫卢太傅他们看见了。”
假使叫卢植知道了,没准还真会答应赔物以求和的条件,只为保陛下平安归来。
吕布悄悄瞪了郭嘉一眼,手里动作倒利索几分。
郭嘉得意地翘起了嘴角。
荀攸忽道:“只不知陛下如今如何了……”
燕清对刘康的状况其实不感乐观:就连平日体魄强健的军汉,到了西羌后都有不少产生了水土不服的状态,得病上一场,更何况是平时娇生惯养,还是被敌人劫持来,待遇定然十分糟糕的刘康?
只是对燕清而言,刘康活着,对他而言固然有极大的好处;而扶持汉灵帝的嫡系子孙刘协上位,于他而言,也不算吃亏。
与董卓那惹得千夫所指,万姓憎恶的废立皇帝不同,刘康倘若一命呜呼了,首当其冲,将受到责难的,就是卢植和皇甫嵩,反观他的千里营救之举,毫无挑剔之处;刘协为先皇血脉,是受刘辩亲封的陈留王,刘康不过一无关紧要的旁支,可谓名正言顺……
但就算是刘康做了些不讨他喜的少年慕艾之事,燕清一想到对方放到现代,不过是个正上初中高中的小孩儿,就又生了些许恻隐之心来。
是以他一路行来,并不全听郭嘉建议拖拖拉拉,而是全速行军,既是为了行杀鸡儆猴、拿西羌开刀的正事,也是想给刘康留下更多生存的可能。
不管结果如何,他是问心无愧了。
燕清坦坦荡荡道:“只要西羌还有那么一个明白人,就该知晓,倘若陛下有了闪失,他们就将遭受灭顶之灾。而对抗豺狼,出手需得雷霆,如若叫他们看出几分心慈手软,那才将殆害无穷了。”
哪怕是不甘心的彻里吉等人,也明白自己是‘鼠’,刘康才是‘器’,那为了留下最后一条出路,还是为了争取主动权也好,都得保证刘康活着。
在有桃在手的燕清这,只要刘康还剩下一口气,他就能妙手回春,将对方救回来。
燕清重申的道理,荀攸何尝不知?
只是一思及叔叔文若,他不由轻叹一声,颔首而去。
剩下三人知他心思,却又无能为力,只有默然对视一眼,默契地换了话题。
燕清道:“是了,你近来不是总说,睡得不安稳么?我新得了一玉枕,你可取了去。”
郭嘉却嫌弃道:“那硬梆梆的玩意儿,岂有主公的羽毛枕舒服?还是送予公达他们罢。”
燕清哭笑不得:“好个不识货的傻子。”
郭嘉翻了个白眼,换了话题道:“依嘉看,今春乏雨,怕有旱事。”
“防旱的工事一直没听过,只是兖州那,就暂便宜了那些人了。”燕清笑吟吟道,忽想起一人来:“是了,不还有个能呼风唤雨的于吉么?便让他多降几场雨来看看。”
郭嘉哈哈一笑:“那厮唤了十回,不过灵验个一两回,早连牙齿都被他那些信徒给打没了,这会儿不知哪儿去了。”
燕清:“……”
吕布充耳未闻,专心啃着瓜果。
燕清以眼角余光瞥到,不由嘴角一抽,在他手背上轻拍了一记,斥道:“刚拖过死人,怎不洗个手?”
吕布委委屈屈地低了低脑袋:“喔。”
便老老实实去了。
只是等他回来,正待坐下,就见燕清已换了个坐姿,同郭嘉不知正聊着什么,笑声不断。
而他之前的案几上,放着几颗被细心地剥干净了皮的水果。
吕布:“……”
他强压下快咧到耳后根去的嘴角弧度,若无其事地坐了下来,拿了颗水果,却心花怒放的半天不舍得吃。
——真怪。
明明是颗酸果子,咋尝起来就忽然变得那么甜呢?
第186章 三人闲聊
燕清道:“伯符与公瑾前些日子上书,欲借修建水坝的这股东风,顺道挖通扬地周围的沼泽湖泊,以便训练士兵摇橹划桨,排兵布阵,你看如何?”
郭嘉虽不晓‘借东风’是个什么典故,却不妨碍理解出燕清的意思,淡然道:“若所需工匠不多,倒能考虑。”
燕清颔首。
跟赤壁之战前、为训练一支像样的水兵,还得兴师动众在邺城挖湖的曹操不同,受燕清管辖的地方有大有小,有南有北,有旱有湖。管理起来虽要麻烦一些,可在训练不同兵种上,则有极大的优势。
郭嘉问:“扬州那边,公台还应付得来么?”
燕清莞尔:“南边人才济济,有他坐镇,再有子敬子瑜在旁,哪怕不算上伯符他们,也是稳妥得不能再稳妥了,反倒是文和满腹牢骚。”
郭嘉好奇道:“按理说以文和之能,处理那些个政务,早已驾轻就熟了,这回远征,也因羌地无趣,一早就被他拒了去,特意留下持中的,这时何来抱怨?”
燕清笑道:“蔡中郎的掌上明珠明岁将嫁,他为此专程赶制了一架好琴,每日琴声不绝于耳,他喜静不喜乐,自是头疼而不好言。”
郭嘉微讶:“噢?将嫁何人?”
吕布可不曾忘了那蔡家小娘子差点成了主母之事,耳朵倏然竖起,面上倒不露分毫。
燕清不卖关子:“诸葛子瑜。”
具体怎么谈成的他不清楚,但既然双方都十分满意,他也乐见其成。
在吕布美滋滋地啃着剥好的果子的时候,燕清也与郭嘉闲聊得差不多了。
只不过,燕清一流露出有要送客的意思,郭嘉便警惕起来。
他刚要寻个借口再赖一会儿、好歹将吕布一道带出去,燕清便已以不容商榷的口吻道:“今日的补汤你怕是还没用罢?时候业已不早,你该回帐歇息了,速去!”
郭嘉施施然地起了身,挑眉看向吕布:“吕将军?”
“羌地苦寒阴冷,为免主公担忧,还请奉孝好好保重身体才是。”吕布眼底净是幸灾乐祸,面上却只淡定道:“待布用完这几颗鲜果,便也告辞。”
郭嘉还欲再辩解几句,却招来了燕清的误会。
燕清蹙着眉,狐疑看他:“莫不是蜜饯用完了,又要想什么托辞来避服药汤罢?”
郭嘉可是有类似的前科的。
郭嘉矢口否认,燕清却未被打消疑心,而是愈发催促起来。
郭嘉难得尝到了百口莫辩的滋味,偏偏不能挑明了那莽夫的狼子野心,实在无法,只有悻悻然地回帐去了。
他后脚刚出,燕清便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枕在了吕布的大长腿上。
吕布:“!!!”
燕清感受到被枕着的那条腿的僵硬,忍着笑,朝不知所措的吕大将军伸出一手,淡淡道:“拿来。”
冷不防地被燕清这般对待,吕布受宠若惊之余,竟是结巴起来:“主、主公?”
燕清仍闭着眼,后脑勺在他腿上蹭了蹭,调整了一下躺姿,将手又朝他伸近几分,笑道:“装什么傻?”
吕布懵了一懵,全然不知燕清是什么意思,也不好意思问,索性将一手搭了上去,紧紧握着。
没想到会忽然变得这般没有默契,把调情差点换成了训狗的握手动作,燕清不由嘴角抽抽,哭笑不得道:“……伸手作甚?我方才给你剥了那么多果子,你难不成是一颗都没给我留?”
吕布下意识地瞟了眼已是精光的银盘,一脸无辜。
好在燕清不过是逗吕布玩玩,并非真是馋果子了,是以并未揪着这事调侃不停,而是很快换了话题:“不过这纸包不住火,再有信使来,就不杀了,省得被卢太傅知晓后惹出风波来。”
吕布眸中神光一动,屏息静听。
燕清不急不缓地继续道:“……就在附近挑个地方,与那位国主谈谈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