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到一半发现观众全是阴兵(85)
护士抱着手, 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先是扫了时不悔一眼,将目光又重新落到江向阳身上,语气不善:
“昨天我不是跟你说了吗, 没事不要往一楼走,没看见人这么多吗?如果被人撞到,你自己负责还是要医院负责。”
来了来了,熟悉的场景,又来了。
这次,江向阳直接拽上旁边人的胳膊,来了个祸水东引:
“我爱人找不到路,这不,我下来接接他。”说着,还不忘拐了人家几下。
他笑得僵硬,时不悔比他更僵硬,没搞清楚状况,只能跟着配合点头。
“你是江同志的爱人?”护士上下打量一番,两人齐刷刷一起点头。
没想到护士的语气,这下,更凶了:
“你不知道你爱人临盆将近吗!这时候才想起来陪护,早干什么去了!”
……好一个临盆将近。
江向阳皮笑肉不笑,刚准备找借口开溜,而护士,压根没打算放他们走,还在喋喋不休:
“这位同志,我要好好批评你了!本来一早一晚就冷,病人极易感上风寒,你还让她一个孕妇下来接你?不知道病房号,难道不会问吗,嘴长来干什么吃的!”
“没有没有,是我非要下来的。”江向阳赶紧打断施法,二话不说,立马捧起身侧人的双手,含情脉脉,
“阿郎,好久没见了,我好想你。”
时不悔不自在地咳了声,也一把握住他手,
“我也想你。”
江向阳偏过头,两只眼睛眼泪汪汪,“都怪我,今天非要下来接你,怪我,都怪我!”
这波演技,看得时不悔眉心直跳。
见他不搭腔,江向阳直接一个琼瑶附体,摸着肚子,刚想酝酿感情,等等!不对!
他枕头呢?!
左摸摸右掏掏,靠!昨天抡完容嬷嬷,忘捡回来了。
江向阳扯了扯病号服,试图掩饰尴尬,谁料,时不悔那边,接戏了。
“不,不怨你,是我没保护好你,如果今天,你因为我而生了病,我不会原谅自己的。”
还接了波大的。
“这位同志说得对。”
只见大哥上前一步,抓着护士使劲握了个手。
“同志!太感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们今天都意识不到这个问题,同志,请你放心,往后这种错误我们绝不再犯,我跟我爱人,由衷对你表示感谢。”
语气那叫一个诚恳,看得江向阳瞠目结舌。
大哥演起来,怎么比他还浮夸!
护士似乎非常满意他的态度,连脸色,都缓和不少。
“我也只是出于好心,给你们提个醒,既然已经意识到错误,那就快把你爱人扶回房,下次,不能再犯了啊。”
“一定一定。”
两个人在护士的注视下,飞速上楼。
“我去,大哥你可以啊!”江向阳比了个大拇指,由衷佩服,“这年代混过?”
时不悔扫了他一眼,神色淡淡:
“如果你遇到,天天一口一个判官同志的同事,你也会张口来两句。”
江向阳吃瓜不嫌事大的,伸手撞撞人家,乐呵呵顺杆爬,“判官同志,唠唠?”
时不悔捏了捏睛明穴,一脸疲惫。
“新考上来的档案员,这年代下去的,黑白无常你见过吧?”
“黑无常见过,白无常没有。”江子顿时来了兴趣,随口接道,“他不会喊人家黑同志,白同志吧?”
“那倒没有。”时不悔更疲惫了,“上岗第一天,谢必安带他去办理入职手续,你猜猜,他第一句话说的什么。”
“什么?”
“同志,请问我们生产队在哪。”
江向阳愣了一下,“噗”一声没忍住,憋笑憋得语调都拐了十八道弯,“然后呢?那你们有吗?”
“你觉得有吗。”
时不悔默默垂眸,一脸生无可恋,头疼地说着:
“谢必安跟他讲,我们地府现在实行现代化办公,没有生产队,人家一听,不同意了,立马跑来判官司,敲我办公室门,要告状。
“他说,‘判官同志,我认为,恢复生产经营对我们地府发展很有必要,我提议,将各部门分成不同的小公社,由公社带领创收,这样才有利于稳定长久发展。’
“我让他去找阎王谈谈,以后酆都城改名酆都村,他去了。”
江向阳笑疯了,“阎王咋说?”
“阎王喊他滚。”
“哈哈哈哈哈哈哈!!!”江向阳笑得眼泪狂飙,“古风小生呢?你们底下有没有味儿特正的古风小生?”
“有。”时不悔从口袋摸出一包餐巾纸,递给他,“奈何桥旁边全是,天天抱着三生石,喊着什么‘小生不才,未得姑娘青睐’的,你要看看吗。”
“看看看!”江向阳擦着眼泪,“太逗了我服了,等出去了,大哥你再跟我多说点,我到时候整个直播合集,节目效果包拉满的。”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303病房门口。
一推开门,两道目光齐齐看来。
“小江,这位是?”
江向阳把人一拽,“我爱人。”
“哟,小江爱人来了,快坐快坐。”张姐把苹果一放,擦擦手,起身就要搬凳子。
“这是张姐,这是刘姐。”
在江向阳介绍下,时不悔依次点头,算打了招呼。
一号床翻了个身,充耳不闻。
张姐见状,赶紧招呼起两人:
“快来坐快来坐。”态度十分热络。
江向阳热情地跟张姐攀谈起来:
“张姐,你昨天不是说胸口痛吗?今天感觉怎么样了?”
张姐揉了揉心口处,“不知道怎么了,今早起来啊,像有块石头压着似的,闷得很。”
能不闷吗,容嬷嬷拿那么大截钢钉往你胸口扎。
江向阳笑着,
“早上医生没过来查房吗?”
“没有。”张姐摇摇头,像是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摸出一袋药剂,“刚才护士送药过来,你不在,我先帮你收着了。”
江向阳眸间一凛,但很快,恢复如常。
“谢谢姐。”
他笑得甜丝丝的,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没事,咱们相互帮衬帮衬,应该的。”
张姐说着,拿出了跟他一模一样的药剂袋,抖出几片黄褐色的药片,拧开水壶,咽了下去。
江向阳收起药剂,他这里,加上刚才给的,已经有五袋了。
但目前,这些药片的作用是什么,他还没弄清楚。
“不知道咋回事,刚刚去接他的时候,我这心口,也是像被针扎了一样,喘不上气。”
江向阳佯装痛苦状,暗地朝时不悔使了眼色。
大哥立马上道。
“张姐,我爱人三天两头喊不舒服,能麻烦问问,负责的大夫是哪位吗?他这情况,我也心急,找大夫问问情况总归能放心些。”
“要问要问。”张姐赶紧给人指路,“二楼拐角靠窗的那个门,你进去,找一个姓唐的大夫,他负责看诊。”
时不悔将床上人扶起,冲她连声道谢,张姐摆摆手,让他们赶紧去,别耽误了病情。
两人一唱一和,顺利套出医生位置后,出了门。
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江向阳悄悄摸出刚才那袋药片。
“大哥,我感觉有问题。”
时不悔闻了闻,警惕地往周围扫视一圈。
“先收好,会会医生再做打算。”
一路上,在旁人眼中,小两口的模样看起来十分恩爱。
身材高大的丈夫,正扶着弱柳妻子下楼,女人依偎在他怀中,两根麻花辫,垂在男人手臂上,显得煞是娇小。
而实际上的画面……
两人怕护士又突然发病,再脑子一抽过来念经,干脆一个贴一个,贴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