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到一半发现观众全是阴兵(135)
镜头前,时不悔正好凑了过来。
以往在他直播间,观众们只知道有个蒙面大佬,貌似还是榜一大哥,但谁也没见过真容。这陡然一下子全脸出镜……
阴间的炸了,阳间的,也炸了。
一秒上千条“帅哥给个WeChat”的队形,疯狂飞起。
而直播间里的地府公民们,则是默不作声,咔咔一顿截图,鬼友圈今日份霸屏素材有了。
“你不开美颜?”时不悔见他把瘦脸磨皮直接拉到最低,侧头问道。
“别一会儿给伽罗摩整成大眼萌妹了。”
江向阳迅速操作,把所有数值全部关上后,调好机位,开播!
那头,云飞卿正跟一帮玄门大拿,守在聚阴阵前。
老爷子攥紧拐杖,目光死死盯着伽罗摩,沉声下令:
“起卦!”
北道长率先掷出一张网状法器,那东西飘在空中越变越大,细网逐渐由黑色变为了白色,当它悬停的一刹那,华副局也抛出了手中玉坠。
玉石接触到线脉的瞬间,竟严丝合缝嵌进了网格中央,白色变成了金色。
齐大师浮沉一甩,那张网朝着伽罗摩方向慢慢盖下,澄一大师随之念起经文,网收拢的速度越来越快。
慢慢的,网周四角交融在一起,呈一个茧般,牢牢裹住了伽罗摩。
“吼——”
震天啸声响起,那网的边缘开始出现斑斑裂痕。
江向阳对准那处,直接拉了个10.0版超大焦距,画面糊得跟胚胎一样,但架不住伽罗摩长得太猎奇了,观众礼物刷到爆表。
“困不了太久。”时不悔皱了皱眉头,他侧眸,迅速交代起二人,“你们快去清点伤亡人员,凡魂识不稳者,全数转移!”
“伽罗摩马上……”时不悔眼底的寒光,悄然掠起,“要反扑了。”
话音刚落,他已冲了过去。
江向阳刚要跟上,却猛地刹停脚步,反手往云枢胳膊上一拍,语速极快:
“兄弟!你去找金全贵,嫌恶心你就找高原,反正你随便逮个人,转移交给你了啊!”
“不儿……”
江向阳左手举着手机,右手飞快摸出时不悔给他的小泥丸,抛了过去,
“辟邪的!先借你!待会儿记得还我啊!谢了兄弟——”
他挥挥手,掉头就跑。
身后,云枢待看清了手里东西,直接发出杀猪般的咆哮声:
“江向阳你他X的有病啊我靠!狗屎你丢给老子!”
当然,江向阳压根没听见。
他举着手机跑到聚阴阵时,伽罗摩已经将天网撕碎。
北道长被反噬,踉跄着退后几步,随即呕出一大滩黑血。
云飞卿立刻递给她一个瓷瓶药丸,“快调整心神!”
随后,他扔出一道法咒,八卦阵图在空中凌起,八条锁铁全数捆向伽罗摩的手脚。
“时大人!还需撑多久!”
“待它体内残存的阴脉煞气散尽。”时不悔手上动作不停,黑线瞬间绞碎两只扑来的火鬼,“半刻足矣。”
他领着众差,在阵前杀出了一条血路,凡近身者,杀无赦。
江向阳找了块石头放好,调整完机位,默默将镜头对准了他。
判官笔所过之处,黑气溃散,哭丧棒挥动间尽是鬼哭狼嚎,众阴差结成战阵,如同一面盾般,严严守在阵前。
范无咎的锁链,缠住三只火鬼的脖颈猛地收紧,谢必安的铃铛,在鬼群中频频炸开,牛头手持钢叉,马面平举勾魂索。
整个战场以时不悔为锋矢,硬生生将鬼潮挡了出去。
他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伽罗摩,冷声道:
“谢必安!开地府入口。”
“大人不可!”黑白二差齐齐上前,“如果现在打开,亡魂将再也控制不住,况且,伽罗摩的煞气还未……”
另一侧,江向阳固定好全景镜头,就投入了战斗。
疯狂往周围丢起符纸,反正从云家那儿领的,不要钱,他直接揣了一沓。
来一个鬼他就丢一张,来一群鬼他就丢一片,跟老农播种似的,埋头就是酷酷扔,主打一个量大管饱。
林彦站他旁边,两个人跟较劲一样,你打一个我就打俩,你打四我就打五。
江向阳走哪儿他跟哪儿,跟狗皮膏药差不多,还自带嘲讽的那种狗皮膏药。
每次江向阳没扔准,林彦就来一句:
“就这?”
当林彦自己扫完一片,他就趾高气昂地一哼鼻:
“这才叫实力。”
循环往复几次,江向阳忍不了了,开口就骂:
“姓林的你有病是不是!”
“有,疯病,你跟时不悔分手我就吃药。”
“你大爷的。”
江向阳把符纸一把全扔了,扑上去摁着林彦就锤。
林彦结结实实挨了几拳也炸了,“草!你他X的比我疯得还狠!”
他跳起来就要还手,谁料,拳头还没落下,时不悔的黑线已然飞出。
林彦被震开的瞬间,整个人在地上滑出数米远,他捂起胸口,狠狠啐了口血沫。
爷的,差点没被打出内伤。
“开!”时不悔沉声下令。
谢必安垂首,只道一句“是”后,便拿出哭丧棒,朝空地处划了一道口子。
顿时,阴风霎起。
万千亡魂争先恐后从那里头钻出,时不悔一鞭抽过,口子越裂越大。
江向阳眯了眯眼,从地上拿起手机跑了过去。
“大人。”范无咎急声道,“云家阵法最多只能困住十分钟。时间一到,伽罗摩若是挣脱,地府入口必将成为它的养料。”
“如果设道屏障墙呢?”
江向阳话一出口,几个阴差齐刷刷转头看过来。
“如何设?”范无咎追问。
“不知道成不成立。”江向阳摸出美人骨,冰凉的触感在他指间蔓延,“你们把火鬼,还有聚阴阵的东西,都引过来,美人骨充当媒介,做个屏障墙,伽罗摩不就……”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犹豫着开口:
“不过我不确定这东西有没有这么大威力,就当提供个思路,你们参考。”
“有。”
时不悔从他手中接过美人骨,笑道:“记不记得之前我跟你说过,这东西有大用,它挡的不光是煞。”
江向阳眉心一动,“还有什么?”
“鬼识。”
那边,伽罗摩像是嗅到了补给般,挣扎动作越来越激烈。
大敞着的地府入口,还有那上千上万只亡魂,给它的冲击不亚于在一头饥肠辘辘的困兽面前,放了一只活羊。
它眉心处的黑气,散得愈发快了。
随谢必安手中魂幡摇动,大批鬼魂皆朝着地府入口涌去,但奇怪的是,阴差们却站在火鬼群正前方,不准它们踏近一步。
“老时,你们地府不收俘虏啊?”江向阳随口调侃道。
“底下鬼口多,户籍早不够分了。”时不悔侧眸,示意他看湖面上的镜子,“归墟柩可没鬼口为患这一说。”
他乐了,“放逐呗?”
时不悔挑了挑眉,“聪明。”
镜头中,两人的笑容意味深长。
地府口还在源源不断纳入亡魂,聚阴阵早就收起,成片成片的鬼魂站在一处。
如果放到平常,都不说平常了,如果放的不是这个地,没有这些阴差守着,江向阳直接不敢想能鬼哭狼嚎成什么样。
他发现,这些鬼都有个通病,没事就喜欢乱嚎,也不知道在嚎什么,反正是个鬼就要嗷,不嗷两嗓子仿佛对不起自己身份似的。
“吼——”
一声嘶叫,半空中的那八条链子,一条接一条的开始断裂。
时不悔脸色骤沉,迅速取过江向阳手中的美人骨,只见那剔透骨体在他掌心里泛起微光,咒语乍起。
江向阳依旧听不懂他在念什么,手中镜头,却很自然地对准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