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入戏 [无限](198)
方思弄一愣:“我要带相机?”
玉求瑕若无其事道:“你是一个摄影师,当然要带相机。”
方思弄忽然明白过来今天来拿照片的人为什么都对他说了“明天拜托”了。
因为他是活动的“随队摄影师”?
把床单被套铺好,玉求瑕就表示可以了,将就着这么睡一晚就行,方思弄则提出:“既然拿出了钥匙,我想顺便检查一下其他房间的情况,你跟我一起吗?”
玉求瑕立即答应:“当然,乐意之至。”
出了玉求瑕的房间,方思弄用钥匙打开了左右两间房,发现里面也是普通的客房,布置跟玉求瑕那间几乎一样。
玉求瑕跟在他旁边,很怀念似的说道:“以前罗恩先生住这间,听说他后来去北方了。”
方思弄指着另一间问:“这里呢?”
玉求瑕的表情变了变,倏然有些冷意,但还是声音温和地说:“德莱塞住这里,我们没一起住多久,倒是没有他的消息,他现在在哪里?”
德莱塞?不是元观君饰演的那个角色吗?照相机拍出来一片黑雾的那个。方思弄一直觉得这个人有问题,原来他以前是这里的租客。
“他回来了。”
玉求瑕眼中冷意更甚,但没多说什么:“这样啊。”
检查完这三间房,可以说方思弄想象中的线索是一点没有,方思弄又想到:“楼上有一间我也想看看,你要不要……”
他不知道拉着客人陪着检查房间算不算ooc,但经历了昨晚在姚望房间里的事,他实在是有点害怕,要是有玉求瑕,就不会那么怕了。
玉求瑕道:“一起。”
方思弄悄悄松了口气。
两人一起来到二楼,往尽头那间上了锁的房间走,路过第二间时,玉求瑕的脚步顿了顿。
方思弄介绍道:“这是明娜的房间。”
继续往前走,两人来到第三间房门口,方思弄吸了一口气,用钥匙开锁,可这道锁生锈太严重,一下子居然没弄开,还是玉求瑕过来打开的。
推开门,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整体感觉跟楼下的客房不大一样。
方思弄端着油灯进去,看清楚了整个房间。
依然是一床一桌一柜,不过与楼下不同的是这里不像下面那么“干净”,很多个人物品都还留在这件房间里,给人一种还有人在里面生活的感觉。
但是遍布的灰尘又表明,这种感觉恐怕不是真实的。
方思弄几乎瞬间就确定这是摇椅老头的房间,因为除去一些老男人的个人用品外,墙上还挂满了猎枪和皮毛,柜子里还整整齐齐摆放着军人的勋章,好几样都在老头的照片中出现过。
这时,方思弄感觉胳膊一热,是玉求瑕揽了揽他,并说道:“马修叔叔走了多少年了?有十五年了吧?”
方思弄哪里知道?但立即明白玉求瑕是在给他提供信息,只含糊应道:“嗯。”
摇椅老头果然是已死之人。
在这个房间中待了半个小时多,方思弄仔细检查了每一样物品,没有遇到什么恐怖事件,最后将所有东西放回原位,两人退了出去。
回到楼梯口,方思弄要去摄影间:“我要去准备一些明天用的底片。”
“好的,那我就不打扰你了。”玉求瑕这次没说要跟他一起,“明天见。”
“那明天见。”
跟玉求瑕分别后,方思弄进入摄影间,开始制作底片。
可能是因为知道玉求瑕在这栋房子里给了他勇气,又或者已经有些麻木,他在暗房里面似乎再次遭遇了血手女或者别的什么,不过这次他没有惊慌失措,而是继续在做自己的事。
那东西也没有伤害他,不知什么时候就自己离开了。
做完底片后他回到房间,张秀晶坐在床里面打毛线,还没睡。
他斟酌了一下,道:“这么久不见文森,他还是没怎么变。”
“当然,文森医生可是个大好人。”张秀晶抬眼看他,双眼大如铜铃,有点瘆人,接着说道,“在你被那个天杀的德莱塞迷了心窍的时候,只有文森坚持帮助你。”
这下方思弄又迷糊了。
德莱塞?
德莱塞不是个男的吗?怎么让耶尔“迷了心窍”?
所以这才是家庭矛盾的真相?耶尔是个跟房客偷情的同性恋?
所以惠勒对他的敌意……难道是“同妻”之恨?
第158章 十三人12
因为剧情设定的原因, 两夫妻大概必须得一起睡,所以方思弄今晚只能跟张秀晶睡一张床。
这不可以说不尴尬,两个人都不大情愿, 但也没有办法。
方思弄僵硬地躺着,而张秀晶则全程背对着他,他盯着天花板盯了半天, 也换了个姿势背对着张秀晶。
在半梦半醒间方思弄心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两人真就像现实中一对同床异梦的夫妻一般,因为生活得太久又太庸常, 对对方的称呼就只剩下个“你”,连名字都忘了。
很神奇的,这一晚他很快就入睡了。
等他再有意识, 他发现自己站在走廊里,自己的房间门口, 手臂抬着,正在砸门。
他的脑子一团浆糊,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三个灵魂问题直击大脑, 而他砸门的手却没有停下来。
他的身体好像不由他控制。
他能感觉到自己肺腑间翻滚着一片怒火, 几乎要一路把天灵盖都烧开。他的大脑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的身体好像很清楚这个, 很清楚一门之隔的地方发生了什么。
他现在的感觉,就好像他的身体不是他的身体, 身体和灵魂是两个完全不相交的部分,他只属于灵魂,懵懂地落入了这个不受控的身体里。
他能感觉到身体的情绪,但完全不明白身体在做什么,不过身体自己倒是很清楚,目标明确, 坚决执行。
“砰!砰!砰!咔——”
巨大的砸门声让他自己耳膜生疼,最终,薄薄的木门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嘶吼,被砸穿了。
他把手从那个破掉的洞伸进门里,从里面打开锁,然后推门而入。
屋内是一片旖旎。
有两个人在床上纠缠,在昏暗的灯光下,他能看见上面那个人浑身的肌肤如同白瓷,突出的颈椎和肩胛骨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咚咚、咚咚、咚咚——
他的心跳陡然起飞,灵魂和身体似乎忽然找到了一些联系,他感觉到了一种精神上的剧痛,痛得他几乎难以呼吸。
而双腿仿佛被灌了水泥,有千钧之重,叫他难以再向前挪动分毫。
紧接着,他在盛怒与痛苦之中忽又生出了一种强烈的、想要逃离的欲望,让这阵盛怒都变得空洞无聊,没着没落,痛苦却更痛了。
但最终,他没有转身逃跑,而是发出了诘问,虽然声音小又虚弱、色厉内荏:“……玉求瑕……他是谁?”
床上的耸动戛然而止,画面静止了几分钟,玉求瑕坐起来,回头来看他,披在背上的被子掉下来一大半,拢在腰际。
回头看他的玉求瑕像一只烈火烹油的艳鬼,嘴角挂着一丝被咬破的殷红,这个在昏红烛火中的画面宛如一场大火,将他的视网膜都烧焦了。
他目眦欲裂,尝试着去看被玉求瑕压在身下那人的脸,但被玉求瑕的身体和被子挡住了,看不见,也半分想象不出来。
他死死盯着玉求瑕的脸,企图在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找到什么情绪,他也说不清楚,暴怒、痛苦和胆怯还在身体里缠绕、叫嚣,将一切都轰炸得一片狼藉。
终于,玉求瑕的表情动了,有一丝慌乱,但更多的是一种不耐烦,甚至还轻轻“啧”了一声。
方思弄脑子嗡嗡的,那一个刹那间他设想了无数种玉求瑕的回答,其中的一大半他都能接受,他甚至都想到,只要玉求瑕能保证让那个人离开,并且以后不再见面,他都能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