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苗疆少年后,我被种情蛊了(112)
祭雁青只轻声说了一个字:“好。”
邱秋远远朝卓瑶呼喊:“卓瑶,你跟大祭司说什么呢,仪式要开始啦!”
卓瑶忙推着祭雁青,“雁哥哥都怪你跟瑶瑶说话,马上仪式要开始了,你快点回去。”
阿喜婆婆门前。
“哥,不喝这十二道拦门喜酒,别想接走新娘子哦。”
南知和卓然头插红花,身着盛装,手中各端着一盏系着红布的牛角。
祭雁青一身与沈决身上相配的婚服,银饰层层,再多的繁琐银饰在他身上也不会显得累赘,所有装饰仿佛天生就是为他量身定制。
他的脸上又戴上那半片面具,露出的下颚棱角分明,皮肤白皙。
沈决呆呆看着他。
场景与第一次见祭雁青穿祭祀服时重叠,站在沈决身前的,宛若身着盛装的神明。
现在这个神明,就要属于他了。
卓瑶和南知转着圈,将盛满米酒的牛角递给祭雁青,口中唱着苗家欢快的歌谣,一旁围观的寨民纷纷跟着唱。
“第一道恭喜酒,第二道昌盛酒,第三道勤劳,第四道善良。”
“第五第六宽宏富裕,第七第八明亮美丽,第九道长寿,第十道勇敢,第十一道聪明,第十二道华贵。”
沈决眼睁睁看着祭雁青将十二道拦门酒尽数喝完。
他略紧张,欲言又止。
祭雁青之前醉过一次,这么多米酒喝下去,怕是受不了。
可这又是苗家的习俗,他想替祭雁青也不可以。
出乎沈决意料,十二道拦门酒下肚,祭雁青清醒如常,四周响起热烈的鼓掌声。
卓然和南知让开路,卓瑶与邱秋捧着花环站在堂屋内,火红的灯笼在她们脸颊上映出喜庆的红光。
卓瑶喊道:“拜蝴蝶妈妈,接新娘子咯。”
祭雁青步履从容,丝毫不见醉色,他抬脚迈过门槛,对着供桌鞠躬三下。
鞠完躬,祭雁青撩袍跪于供桌前,双手放于膝盖,对着供桌再次微微躬身低三下头。
行完初礼与复礼,阿喜婆婆送上婚俗程序中代表祝福的红包。
祭雁青接过红包,阿喜婆婆眼含泪光,她拍着祭雁青的手,“阿婆终于看到你结亲了,好孩子,阿婆与神树都祝福你们,长长久久,永远平安顺遂,彼此恩爱。”
“阿婆,谢谢你。”
卓瑶又吆喝着:“行末礼——”
接完红包后,还要再对着供桌行跪礼一次。
等祭雁青的全部礼行完,沈决才被允许接走。
两人同跪于堂前,同喝完一杯米酒后,向着阿喜婆婆与蝴蝶妈妈雕像各行道别礼。
卓瑶和邱秋,将两个花环分别戴在他们头上。
“雁哥哥要和哥哥一直幸福哦!”
沈决紧紧牵着祭雁青的手,轻笑,“谢谢小花童的祝福,一定会的。”
两人在众人欢快地芦笙铜鼓欢送下,跨过门槛,跨过火盆,跨过重重阻碍,最终来到神树之下,礼成。
神树一如既往生机勃勃,叶片簌簌,树干上系着的红布条随风飘扬。
芦笙在寨中不断,人们欢声笑语也此起彼伏。
送完新人,他们便开始宴席。
两人坐在神树下,沈决的头靠在祭雁青肩膀上,米酒微醺的醉意,与那充斥满胸腔的幸福,都让沈决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
祭雁青与他身上的银饰被风吹得叮叮作响,悦耳至极。
沈决有丁点醉意,但他第一次觉得这种甜蜜的醉意是一种享受。
他闭着眼睛,靠着祭雁青,嘴角挂着一丝安稳的笑意,说:“阿青,按照你们苗家的习俗,接完亲接下来我们该去哪里。”
祭雁青有一下没一下抚着沈决的后颈,“该把你接回家。”
家。
他们的家,在生寨之外的吊脚楼。
沈决笑得更深,他仰着下巴索吻,祭雁青如他所愿在他唇上轻轻落下双唇。
在分离时,沈决勾住祭雁青的脖子,倒在祭雁青怀里,加深了祭雁青准备一触即分的吻。
米酒的香气在两人唇齿间交换。
是沈决先撩拨的,也是沈决先受不了的。
他红着脸推开祭雁青,躺在他腿上喘气。
祭雁青脸不红气不喘,温情地捏了捏沈决的耳垂。
喘匀了气,沈决又好了伤疤忘了疼,抓着祭雁青的领子在他唇角不轻不重咬了一下,以示报复。
祭雁青由着他闹,指腹从他耳垂,摩挲到他的脸颊,最后是他眼皮上那颗粉痣。
沈决像只被顺毛的猫,闭着眼睛乖顺地躺在祭雁青怀里,任由最信任的人抚摸。
山顶的风有些凉了,月亮渐渐被飘来的乌云遮住。
沈决感受到一丝丝冷意,更往祭雁青怀里缩了缩,他睁开眼,枕着祭雁青的手臂,望着天边一片一片黑沉沉的云翳。
这片山脉,天气依然多变。
前不久还月明星稀,这会儿便凉风阵阵。
几滴雨点子落在沈决脸上,他抬起手去接雨滴,小声说:“阿青,你们这儿天气还是这么多变。”
好在不管是否下雨,他们的婚礼都已顺利结束。
于是手心那几滴凉丝丝的雨点,沈决也觉得甜蜜温馨。
两人没有躲雨的意思,谁都默契的没有动作。
第135章 命运到来
他们享受着大自然带来的晴雨变幻,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平静幸福。
沈决将戴着戒指的那只手,塞进祭雁青同样戴着戒指的手中,与他十指相扣,他仰头,酡红的脸颊露出两颗浅浅的梨涡,他弯起微醺朦胧的眼睛,问,“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祭雁青眸光沉沉,沈决等到的,是他蜻蜓点水的吻。
“回去吧。”祭雁青说。
沈决搂着祭雁青的脖子,撒娇:“阿青,我头晕,走不动,可以再背我一次吗?”
“好。”
祭雁青如愿将他背起。
两人身着盛装婚服,迎着细细密密的雨针,向山下而行。
沈决搂紧祭雁青的脖子,嘴唇贴着祭雁青的耳朵,笑着逗他:“阿青,现在像不像你第一次背我的时候?”
他带着微醺的酒香,喷洒在祭雁青颈侧,带来酥酥麻麻的痒意。
沈决问他一句,祭雁青就背着他答一句。
“像。”
沈决眯着眼,抬头望着云翳遮挡的夜幕,有感而发:“不管前路有多危险,有多少迷雾。”他将下巴抵在祭雁青肩头,“只要你在我身边,我相信我们都能迎刃而解。”
祭雁青脚步微不可察地微顿了一下,接着他继续从容前行。
他的目光穿透前方黑漆漆的道路,直达远不可及的地方。
背上的沈决昏昏欲睡。
“阿决。”
沈决迷迷糊糊应了一声,接着便没了下文。
肩头传来沈决平稳的呼吸,他睡着了。
祭雁青搂在沈决腿上的手,收了收力,将未说出口的话用沉默代替。
他背着沈决,一步一步,走进前方没有月亮照明的黑暗道路。
到达两人离开前的吊脚楼,沈决也悠悠转醒。
他揉着眼睛,还在祭雁青背上。
看向吊脚楼,不知何时,这里已经被装扮成新房的样子。
沈决笑:“阿青,你什么时候装扮的。”
祭雁青垂眸解释:“是阿娜帮的忙。”
怪不得他们婚礼快结束,才见到姗姗来迟的阿娜和青年。
沈决望着这座挂满红绸带的吊脚楼,“很漂亮,改天去好好谢谢阿娜。”
祭雁青仍未回应。
四周开始渐渐起风,吊脚楼上的红绸带掠掠飘扬。
丝丝凉意穿透厚厚的婚服,让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沈决缩了缩脖子,“阿青,好冷,我们回家好不好。”
话音刚落。
四周的树叶被忽起的狂风卷起,尘土与落叶纷纷扬扬飘在空中。
祭雁青眸光微变。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即便预感到不祥,即便加了重重瘴雾掩盖,他还是无法阻挡命运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