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稀里糊涂成了万人迷(393)
拍的动作很轻,连声音都很小。
上面的肉软软地晃动。
拍两下就不拍了,好像生怕拍多了会惹这些人不高兴一样。
之前要是摔倒,哪怕是他自己摔的,他也会迁怒一下身边的几个人,但现在他只是默默承受、自己消化。
迟晏寒还残存着怒火,见宋吟这小可怜蛋有话不敢说的样子,最终还是心软下来,他冷冷抿着的嘴唇松动,站起来走到宋吟面前,眉骨微松道:“把自己弄那么可怜做什么?”
宋吟正要抬头,头顶就压下来一道声音叫他伸手,他呆呆地伸出去后,顾清惟就给他用湿巾擦起了脏兮兮的手掌心。
白野额头抽了抽,放下了晚一步的手,“怎么总摔跤,几天就要摔一回,屁股这么喜欢挨地板吗?”
顿了顿,他问:“疼不疼?”
宋吟瞥他一眼,就把眼睛垂下去,两耳不闻窗外事,听不见白野说话似的。
刚才还挺心虚的,有人理他了,他就不怕了。
见宋吟好像有人撑腰就不再怕自己的模样,白野心中恼火,又有些无奈的感觉。
“现在说吧,”宋吟的手也没有很脏,擦干净后湿巾上攒的灰很少,顾清惟把湿巾扔到垃圾桶里,淡淡问道,“消失这么多天的理由。”
他淡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宋吟:“什么原因让你连班都不上,游戏也不玩,消息也不回。”
宋吟垂下脑袋,刚想要往后退一步,忽然之间他双脚腾空,迟晏寒将他抱起来,放到了桌子上坐着。
这样坐,宋吟后面就是一堵墙,退无可退。
他们也都能站在一起看宋吟,不用挤在两张床之间狭窄的过道里了。
三个身高极具压迫的男人一同看过来的场面,让宋吟感到了些许压力,他忍不住张开唇,伸出舌尖扫了下透着蔷薇色的唇。
他低声嘟囔了句什么。
迟晏寒和顾清惟因为离得近,都听清了,只有白野:“什么?再说一次。”
床头柜上亮着一盏小夜灯,白野倾过身、弯下腰,把脸侧附在宋吟耳边,为了方便听见说话一般,把整个人都送了过去。
这么近的距离,他果然听见了宋吟在说什么:“我说了,你们就会站在我这边吗?”
迟晏寒和顾清惟还没说话,白野先是扯了扯唇角,声音里透着自嘲般的不可思议,“我都快跪下来给你当孙子了,你掉个眼泪我连呼吸都不敢,我还能站在别人那边?”
宋吟瞪他一眼,警惕道:“我不信你,你刚刚还说要……我。”
“我说了又不是真的要透,”白野说,“你三天不见,我找你都快找疯了,最后只能在来你宿舍蹲你,还不准我发发神经?”
宋吟:“……”
他看了眼三个男人同样西装革履却同样疲惫不堪的神情,默了默,过了片刻,他问白野:“你小叔……就是白尚温,他在你印象中是什么样的人?”
白野怔了下。
因为宋吟突然提起一个不相干的人,他第一秒时甚至没记起这个人是谁。
过了会才想起来,是他小叔。
最近这个人好像出现的次数有点多。
但是他真没怎么来往过。
从他懵懂无知的少年,再到青涩的青年,再到现在权财皆有,白尚温都没有怎么出现过他的视野里,甚至他还小的时候,逢年过节白尚温都不过来走动。
白野皱眉:“我和他不熟,不亲近,硬要说的话,就是挺有钱的。”
宋吟暂时没把白尚温可能要把他灭口的事说出来,他问:“可你们两家长辈交情那么好,他高中时发生什么事,就没传到过你耳朵里吗?”
白野轻啧:“高中……你是说密室那件事吧,那年毕业季他们班确实有组织一起去玩密室,但白尚温那天正好被他妈叫回去挨训,所以没有去。”
“挨训?”宋吟蹙蹙眉尖,“为什么挨训?”
“那个时候他家里人怕他身上钱太多会学坏,所以一直限制他的资金,但他不知道用谁的名义申请下来八千万创业商业贷款,最后这些资金都流向了私下投资业务。”
“他死都不说那些钱都用来了做什么,他妈填好窟窿,抽了他几天几夜。”
白野回答完,越想越不对劲,他忍不住问:“为什么要问这些,你和我小叔是什么关……”
“咕嘟。”
一声轻微又发闷的声音,从布料盖着的地方传出来,清晰地传到了室内三个人的耳朵里。
几个男人同时低头,稍显疑惑的视线扫到了宋吟的小腹上,宋吟的耳朵瞬间变得滴血般殷红。
白野挑了下眉,伸手拿开他挡着的胳膊,“先回家给你做点东西,等吃饱了再说。”
……
白野没想到带宋吟回家还要一拖二。
迟晏寒非要跟过来,顾清惟回家拿套衣服过来也要住在白野家,赶都赶不走。
白野脸色微青地站在灶台旁边,敲碎一个鸡蛋,让顺滑的蛋清流进煮熟的面里,看着透明的地方一点点变成乳白色,他心神飘了飘。
宋吟一回来就进去洗澡了。
偌大的浴室里,有明显的干湿分离区。
一面落地窗被两面轻薄的纱窗遮得严严实实,从中间的缝隙中可以看到一棵不知名树木在月色下的繁茂树梢。
宋吟坐在嵌入式浴缸里,任由热水盖过肩膀。
沐浴露在地台上放着。
宋吟在浴缸里泡了二十分钟,扶着两边边沿刚要站起来,忽然想起来自己没带换洗衣服进来,人又坐了回去。
他拿过一边架子上的手机给客厅里的两个人都发了消息:哥哥,帮我拿一下衣服进来挂在门口。
这条消息传到外面时,让正在沙发上坐着的迟晏寒还有正在做夜宵的白野,都拿着手机僵了僵。
自从宋吟进去洗澡以后他们就感觉到屋子里有点热了。
白野的家其实很大,几百平,从客厅拐进宋吟所在的浴室,要经过两个拐角才能看到隐秘的玻璃门,隔这么远,墙体隔音又这么好,他们根本听不见任何水声。
但从刚刚开始,屋内就好像有一颗火球升了起来,燎得他们到处冒汗,好像连坐都坐不太住。
迟晏寒看见这条消息就站了起来,然而还没迈开脚步,就撞上了从厨房里走出来的白野。
视线交错片刻,迟晏寒啧道:“我去就行了。”
“倒也不用麻烦你,”白野抬着眼,因为逆光看不太清神色,只能听见声音中带着往常的漫不经心,“这是我家,哪些东西在哪里放着,我心知肚明,比你更清楚。”
迟晏寒冷冷道:“你不是还在做饭吗,没这么有空吧,我正好要去上厕所,能顺便送。”
白野望着他,嗤笑了一声。
他慢步走到客厅中间,抬手从壁挂电视上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骰盅,慢悠悠摇了下里面的六个骰子,抬眼看向迟晏寒:“三局两胜?”
迟晏寒:“行。”
一分钟后,两个男人隔桌对坐,白野用力晃了晃盅里的骰子。
“大还是小?”
“小。”
“错,一比零。”
“大还是小?”
“大。”
“啧,一比一。”
“……”
两个人的运气不相上下,白野刚赢两局,迟晏寒就会连赶两局,反着也一样。
总之两个人的比分撕咬着,一口气赌了十几局,也没有分出胜负。
迟晏寒轻微扯唇,面带阴郁地望了一眼还在摇骰子的白野。
……
十五分钟过去,两人还在对峙。
“哐当——”突然响起的一道关门声打破了他们之间的赌局,因为沉迷,他们甚至没有听见有人在开锁。
从外面进来的顾清惟手肘挂着一件定制西装外套,他轻微皱眉,垂眼看向客厅中间两个微微出汗的男人,问:“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