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稀里糊涂成了万人迷(231)
虽然他和其他几个丞相的关系都不好,但先皇嘱咐了他们要保护他,这会他不见了,他们应该都在找自己。
应该吧,宋吟不确定。
宋吟低头夹了一口菜,裹着饭吃了小半碗,肚子已经填饱了一大半,他站起身用隐藏催促的眼神看乔既白,肢体表情中都透着想快点走。
“乌封,”乔既白按着桌面站起身,他眼皮也不抬,温声对跟着于胶怜一起站起来的糙壮人蛇道,“你送我们回宫吧,等晚些时候你再和族长说一声我走了。”
……
宫中大晚上灯火不眠,被惊扰起来的奴才太监听说是皇上失踪了,左相派了一队暗卫出去找,找了整整半天,一根毛发都没找到。
等到晚上的时候,皇上突然平安无事地回了宫,紧跟着他的还有一天没去御药院的乔既白。
三个丞相还在宫外找人,太监叫人去捎了信,但一时半会估计是回不来,下面的人都不敢问皇帝的行踪,本来想去问问脾气稍好些的乔御医。
但不知道怎么,皇帝一回来就连着吐了几回,似乎是吃坏了肚子,回养心殿床垫都没坐热乎,就又跑去御药院找乔既白了。
宋吟觉得是那碗米奶浆的锅,他吃了以后胃就不太舒服,发酵了一下午终于开始疼,他奄奄一息趴在御药院的桌子上,嗡声和前面的乔既白喊疼。
御药院的其他人都已离去,乔既白是要收拾药箱才在这里久待的,他撩起一点眼皮看了看于胶怜的脸色。
虽说在林子里警告了于胶怜以后别太靠近他,但于胶怜生病,他作为一个御医,如果袖手旁观坐视不理就有些太奇怪了。
乔既白有条不紊地给人摸脉,又让宋吟停止哼哼唧唧的声音打扰他听诊,摸了没到一刻他就飞快拿开手。
乔既白面色平和地看向前面的人:“前些天陛下感染风寒,看病的御医都开了些什么药?我要给陛下开药,免得药性冲突。”
他现在的样子又和林子里不太一样了,完全看不出他说于胶怜发骚的影子。
宋吟趴在胳膊里哼哼:“我不知道,朕都叫不出那些东西的名字,那药都在朕的寝殿里,你自己去看吧。”
乔既白静静站在桌子后面,他额角的筋浮动了一会,口中吐出一口热气,站起身出了御药院,朝养心殿走去。
现在是宵禁时间,养心殿的太监都各自回了房,殿外空空如也,方便了乔既白不用多费口舌就进了殿,他不会久留,所以也没点灯。
乔既白借着月色走到抽屉前面,拉开于胶怜说的药可能在的第三个或者第四个抽屉。
刚要伸手进去翻找,抽屉却因为被拉得太出去,猝不及防掉到了地上,抽屉里的东西全部被倒了出来,在地上接连翻滚好几圈才停下。
乔既白皱着眉去捡,只是他刚蹲下来,就看清了那些是什么东西。
方才他听到声音有些奇怪但没有多想,这时亲眼所见,他浑身热气窜到脊背,脑中的一根筋抽得更加厉害,他没有认全所有的,只认出一两个。
都是些压抑久了的人用的东西。
角先生和实粉布囊。
第106章 逃到林里的可怜皇帝(11)
乔既白回来以后整个人都不太对了。
宋吟说不出具体的不对之处,因为乔御医仍是那副百毒不侵的温和模样,甚至还在给他抓药,但宋吟就是觉得他处处都散发着森然的气息。
宋吟趴在桌子上,脑袋微微歪斜,脸边贴着一条胳膊,只露出半个眼睛,他茫然地看着乔既白用那只修长手指抓取他没见过的药材放到药篓上。
缓过一开始的劲,宋吟的肚子已经不像刚开始那么疼,他现在面色好很多。
比起他,乔既白反而更像是在不舒服的人,他的衣襟被汗打湿了一小片,下鄂线向里收紧,唇线也绷成一条直线,眼神也似乎有些暗沉。
刚才宋吟那么疼都没有流汗,乔既白是怎么了?
宋吟想开口问问,但乔既白没有给他机会,他将满当当的药篓放到桌上,又拿出一个布袋,把药全部倒进袋子里面,倒好,封口。
他拿起布袋放到宋吟胳膊旁边,触及到宋吟的鼻息,手立刻抖了一下。
宋吟看到那只手指的抽动,心中的疑惑浓烈到覆盖住了肚子的大面积痉挛,他正要细看,乔既白已经把手收了回去:“这是一天的量,等明天我会开好剩下的送到陛下的养心殿。”
“噢,”宋吟应了一声,他把脑袋从胳膊上抬起来,思忖着,还是决定问,“乔御医,你好像也不太舒服,你的汗都流到我手上了。”
听到提醒,乔既白方才看到自己下巴上的汗凝成了水,脚下的地都湿了几处,他骤然绷紧身体,脸上划过一丝窘迫。
他把于胶怜珍藏的那些东西都弄掉了,要想捡起来,就必须碰到。
心中只有行医救人的乔既白连疏解自己都从不来不做,头一次碰到那种物件,产生了一种被玷污了的错觉,直到此刻乔既白还没缓过心中的坎。
他握紧手指,转头不去看面前这个只知道沉迷欲望的人,声音紧绷:“陛下看错了,我只是有些热。已经到了宵禁,陛下既然已经拿了药,就请回吧。”
热?
御药院可是连炭火盆都没放,怎么会热?
宋吟听出乔既白是在敷衍自己,没有逼问,他拿着布袋站起身,最后看一眼模样有些狼狈的乔既白,说一声乔御医早些休息,就转身离开御药院。
……
皇帝安然无恙回了宫的消息传到了三个丞相的耳中,他们停止搜寻,准备打道回府。
不过天不凑巧,陆卿尘刚收起佩剑,一滴水掉到他脸上,他抬起头,看到天边乌云密集是要下雨了,于是几人先躲到了一个屋檐下避雨。
太监出来的时候是搭了马车的,不过只有一辆,坐不下那么多人,几个暗卫都不是什么王公贵族,没有资格坐,陆卿尘也没有坐。
他叫一个侍卫跑去买蓑衣和斗笠,等买到了他们再赶回宫。
远处,一面草垛后面躲着一个模样清秀的青年,他从陆卿尘开始在街上搜寻的时候就已经在那里了,似乎观察了这些人很久。
安清知道今天是皇帝被人蛇族第一次掳走的日子,三个丞相都出了宫找人,他原本是想接近其中脾气最好的沈少聿的,但他逛了一圈只撞见了陆卿尘。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安清实在不想接触陆卿尘,陆卿尘可是有黑化线的,他性情阴晴不定又孤僻,未来他在林子里找到于胶怜的那一天,他把于胶怜关起来禁止吃喝了将近五天。
是于胶怜爬着去求他,他才赏了于胶怜一点水喝。
而在早期,于胶怜还没有被篡位时,陆卿尘也是这三个丞相中最早起了异心的人,他很早就对于胶怜阳奉阴违了,这天于胶怜失踪,陆卿尘虽然也有出来找人,但其实并没有找太仔细,只是做了个表面功夫。
但安清对此保留疑惑,他刚刚从头看到尾,陆卿尘并不像敷衍的样子,似乎真的在找人,而且全程脸色也不太好,眉心一直有皱着的痕迹。
那是没找见人情绪骤然低下的表情。
不过,那怎么可能呢?
也许是故意装出来的,那么多暗卫在,他不装真一点,有哪个碎嘴子跑去皇帝那里告状了怎么办?
安清认为自己想的有道理,他不再关注这一点,他把头上斗笠压住半张脸,准备走出草垛接近陆卿尘。
他虽然上一回成功溜进了皇宫,但也只是运气好,不可能回回都能躲过森严的戒备,他要想进宫,就得有个正当的身份。
他可以在陆卿尘面前说一些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让陆卿尘认为他是能知晓未来的巫师,把他带进宫里去。
到时候他就可以在宫里伪装成于胶怜的样子,做尽恶事,加快于胶怜的灭亡。
安清越想越抑制不住激动,他在现世待久了,早就想尝尝做皇帝是什么滋味,他已经等不及了。
安清将拳头放到唇边咳嗽了一声,他压住唇边止也止不住的笑意,抬脚朝陆卿尘那边走,这时前去买蓑衣斗笠的侍卫也回了陆卿尘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