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级保护废物(23)
乐言重新换了个词:“那不知廉耻的…”
“停,还是不耻下问吧。”
乐言听话点头。
奕炀觉得这只兔子特别好哄,抬眼遇到个卖陶瓷玩意儿的小摊,特意买了一个兔子形状的陶瓷口哨。
他把自己脖颈上的装饰项链摘下来,套上陶瓷口哨戴在乐言的脖颈上。乐言捏着陶瓷吊坠,惊奇道:“是兔子!”
“今年是兔年,图个吉祥。”奕炀抚平乐言衣领处的衬衫褶皱,接着说:“是个口哨,能吹响,你下回来警局找我不用喊人叫我,吹几声我就知道你来了。”
乐言捏着口哨试探性吹了一小声,响了!像发现了新大陆,捏在手里摩挲,“什么时候都可以吹吗?在家里呢,可以吹吗?”
“在你家吹,我家听不见。”奕炀揉一把他的脸,“有事才吹,没事不准。”
乐言不听话玩了一路,回家路上摘下来放到了口袋里,这个兔子口哨有点沉,吊着脖子不舒服。
乐言耳朵灵敏,两人都没说话的间隙,他好像听到了第三个人的脚步声,从大门进到单元栋这一大段路一直走,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就这么跟到了小区楼下。
啪嗒——
一声砸响。
乐言吓得蹿到奕炀身上,整个脑袋都埋进了奕炀的怀来,浑身发抖不止。
身后是爷孙俩,落地的是一辆脚踏车,孙子踩上去半只脚,爷俩明显被乐言的激动反应弄得不知所措。
大概道歉了,奕炀没来得及听和回应,抱着乐言往安全通道跑。
那双毛耳朵出来了……
安全通道是感应灯,有声儿就亮,奕炀一步迈两节台阶,抽空问兔子怎么了。
乐言双手捂着脸,闷闷地说:“有人,是不是有人在跟踪我?”
乐言这几天神经紧绷,压力也大,特别是听到照片被人偷走后更是心惊胆战,似乎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要了他的命。
他也尝试过勇敢,逼自己大胆一点,可生性就胆小,变成人也改变不了……
“没跟踪,是老人和他的小孙子,咱们小区的,估计也是散完步回来。”
“不是,是一个人,我听到的是一个人…”乐言说:“他们是两个人。”
“万一爷爷抱着孙子呢?别怕,就算有人跟踪,有我在也不用怕。”
“嗯。”乐言还是觉得不是爷孙俩,只是因为奕炀的话稍稍安心了才不再纠结。
他慢慢抬起脑袋,一只手紧紧圈着奕炀的脖颈,另一只手下意识就去摸头顶上的耳朵。他想知道吓出来没有,虽然奕炀的反应并不像看到了兔耳朵。
奕炀想制止,但是抱着他腾不出手,心有余力不足,眼睁睁看着小兔子摸到了自己的耳朵,然后惊讶地瞪大眼。那两只本就不算大的毛耳朵垂直了,至少放大了半倍……
奕炀面色不变,继续安抚他脊背的动作,毫无破绽地关心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我…就是我的……”乐言这才两只手都按住了耳朵,急出了泪花,语无伦次道:“怎么办,我怎么办啊,出来了,为什么总是出来……”
兔子是掐着那对耳朵的,特别用力,奕炀都怕他掐出血,忙继续问:“什么出来了?”
乐言不敢说。
奕炀于是继续刚才的事儿安慰:“不怕,真只是一个老人和他的孙子,没人跟着咱们。”
“不是这个……”乐言悲伤摇头,心慌的都忘了现在最该做的应该是挣脱奕炀,然后快逃回家。
奕炀则怕他揪坏耳朵,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他放乐言下来自己站着,然后抬手揉他的脑袋,连带着那只吓得炸毛的兔耳朵一起揉,边安慰他别怕。
乐言端着脑袋不敢置信地望着奕炀,实在憋不住了就问:“看不到吗?”
“看到什么?”奕炀泰然地明知故问。
“就是我的……”乐言支支吾吾,“我的头上……很奇怪。”
“你是说头发?”奕炀赞同道:“头发确实有点长,不过对你来说刚刚好,这款发型最招小姑娘喜欢。”
“啊?”
乐言似乎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奕警官竟然看不到他的兔耳朵!难道是沈老师最后给他的那管药剂发挥作用了?
兔子故意送耳朵去蹭奕炀的脸,来来回回耳朵都蹭翻边儿了,蹭完收回来盯着奕炀的脸,观察他的面目反应。
“啧,吓傻了。”
奕炀弯腰把兔子直接扛起来迈腿上楼。
乐言:真的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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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言睡前又想:是只有奕炀看不到还是所有的人类都看不到?不行,我一定要想个办法实验一下!
奕炀叫苦不迭:祖宗,别闹…
第23章 可以睡吗?
乐言到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特意在镜子前,正面反面来回欣赏自己的耳朵。
如果这双耳朵真的处于别人看不见的状态,那么长在脑袋上还是挺和善的…比较亲人……不,亲兔。
他又折回床上躺着,摸来陶瓷口哨,研究它的发声原理,举着累了就侧身躺着琢磨。这是奕炀送给兔子的兔子,真好看。乐言明显察觉今晚的自己有点亢奋了,亢奋得快十一点都没有一点睡意。
侧躺久了还没消下去的兔耳朵有点麻,乐言抬手去揉搓,没抓几下想起楼下那位光头保安,手上的力道突然轻了许多。
上次就抓秃了一块,耳朵好几天都没消下去。这么想着乐言收了手,酝酿酝酿准备睡了。可能害怕兔子口哨弄丢,他学着奕炀的样子套回在自己的脖颈上。
眯了一觉被扰人的‘嗡嗡嗡’声吵醒,乐言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电子表,显示凌晨一点零五分。
这道‘嗡嗡’一直在,乐言偏头往窗外看,他卧室的玻璃窗外悬浮着一个闪红光的机器,距离他家的窗户大概有一两米距离。乐言两只耳朵都敏锐无比,更别说现在有兔子耳朵加持。
他不知道那个吵人的东西在了多久,反正两天晚上都来,导致乐言两夜没睡好。奕炀送他去考试路上也萎靡不振,准考证等一系列必要的证件资料都是奕警官亲力亲为。
兔子估计喝不了咖啡,奕炀怕他考试考睡着,买了瓶红牛让他喝。
小可怜要是拿不了证书,估计会躲在家里哭鼻子。
乐言喝完一整瓶还是困得想哭,好在他知道什么时间该做什么事,一只手拿笔,另一只手撑着眼皮不准眼睛闭上。教室里总共四位监考老师,没有一个能忍住不笑。
从他身上可以同时看到认真和摆烂两种状态,仿佛人格分裂,认真人格奋笔疾书,时不时或咬或掐一下摆烂人格,就这么忙忙碌碌,乱七八糟的情况下,乐言准时准点写完了试卷。
两条腿灌了铅,走出来的每一步都煎熬,兔子开始默默流眼泪,不影响任何人的情况下把自己的悲伤发挥到了极致。
奕炀等他出大门,以为是发挥失常,安慰的话都在腹中打好了草稿,不料兔子黑着眼眶说想睡觉。
坐上车干哭又不睡,奕炀摘了他的渔夫帽,拿纸擦眼泪顺带把他额头憋出的汗一并擦了,“今天在家吃饭,我做,你正好补补觉。”
“嗯。”乐言张嘴要咬自己的胳膊。
“诶诶诶,”奕炀连忙伸手拦着,“什么毛病,张嘴就来。”
“我很困。”乐言不开心,甚至愤怒。
“你靠着睡。”奕炀调下座椅,好奇兔子整天没事做,连觉也不睡,这么多时间都花去哪了,难道……备考?
乐言则问:“可以睡吗?”
奕炀迷惑,“怎么不能睡?”
“白天不是用来睡觉的,有午睡时间,但通常在下午一点到两点。现在……”乐言看一眼奕炀摆在方向盘上的手,腕上有一块黑色的表,这种表的刻度没标数字,对乐言来说有点复杂,他严谨地数了两遍分针,模样过于专注,专注得手表主人怀疑自己手上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