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级保护废物(19)
“行,等着。”做饭前,奕炀特意留意他家有没有退烧药,没找到就回自己家拿。乐言下床起跟在他身后,拿着平时做饭才穿的米白色围裙。
奕炀弄了一整套退烧药放在餐桌,回头撞见兔子近乎殷勤的眼神,于是接走他手里的围裙,嘱咐道:“这儿没你要帮忙的地方,你去床上躺着缓一缓。”
“哦。”
兔子预备转身回卧室,奕炀淘米煮饭,忽然说:“今天是例外,以后碰到这类似的情况,我不在就及时给我打电话。另外,不能带陌生人回家,除我以外的任何人都不可以。”
乐言想,奕炀才温柔不过几分钟,又开始霸道了!
“听到没?”
“听到了!”
乐言头也不回出厨房,到卧室立刻摘了帽子挠耳朵的痒,挠完滚进被窝里,掀被子好好盖在身上。
奕炀下楼回车里拿食材,做好饭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他去房间叫人,才要出声发现人已经睡着了。
白色的枕头有明显的血迹。奕炀蹑手蹑脚进去,把乐言头上戴着的渔夫帽轻轻拿下来。那对兔耳朵左边这只明显秃了一块,还被抓出血了。
介于吓死乐言和先处理伤口,奕警官纠结不过几秒,去拿消毒水和消炎胶囊。
说来也奇怪,用酒精消毒出血的伤口一般人早该疼醒了,这只兔子忍痛能力很强,睡得还是香。
而奕警官给兔耳朵上药时心里极其别扭,这耳朵见一次难消化一次,这次受了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
撒消炎粉时兔耳朵突然抖了抖,奕炀屏住呼吸,所有的动作都顿在了原地,看了一眼乐言的脸,对方只是咂咂嘴睫毛微动才放心继续。
保险起见不能有任何包扎,于是奕警官用绷带沾了点消毒水,把渔夫帽内侧简单消毒,重新盖在乐言的脑袋上。
顺利结束,奕警官没多少成就感,只会觉得这只兔子没心眼,睡得还沉,就他这样的,但凡有人潜进来,连夜扛走都不会有任何察觉。
他起身带门出去,把鱼刺挑得差不多了才来敲门。乐言睡眼蒙眬出来,没有一丁点起床气,坐下就开始吃饭。看着没有实际饭量大,这只兔子直到电饭锅里没饭了才放下筷子。
这算不算应激的一种表现?
奕警官揉着太阳穴,听到他对自己说有点想吐的时候,竟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
一锅饭都塞下肚,不想吐也难。
“乐言,你很能吃。”奕炀礼貌笑笑,对他伸出两根手指,“再多两口,就两口,你就撑死了。”
乐言脸颊微红,嗫嚅说:“吃多少煮多少,杜绝浪费。”
“也不是非要浪费,吃不完放冰箱,下回热一热也能继续吃。”
奕炀起身收拾碗筷,打开冰箱才发现,乐言的冰箱是摆设,崭新的。
难怪要每天下楼买菜……
他回过身,本想说就你这样还出去找什么工作,出口却变成了,“去动物园考试的时候叫我,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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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言:好耶,邻居之间互帮互助这句话果然是对的!
奕炀:笨兔子!
第19章 不准盯着我
乐言没拒绝也没答应,盘腿走在沙发上,没坐几分钟闲不住,拎着洒水壶给家里的绿植浇水。
这个家装修是原木与中古混搭,绿植大大小小好多盆,阳台拐角有一列书架,放了四排奥义高深的书,乐言基本没打开看过。
偶尔会在很想沈老师的时候拿下来翻找里边的笔记,然后拿本子把沈老师铅笔写的注解一笔一画模仿出来。
这甚至算是兔子消磨时间的一个娱乐项目。
“乐言,垃圾袋放哪了?”奕炀从厨房出来,两只袖子挽到手肘的位置,手上湿答答地还在滴水。
正撞见乐言望着那排书走神,他生得一副人畜无害的呆呆脸,喜怒哀乐只要放在这张脸上就会很明显。
现在这只小兔子看上去有点难过。
奕警官甩甩手上的水,以为他开始不舒服了,边过来边挣扎要不要送去一趟医院...不行,耳朵见不得人……
乐言偏头,两只手拎着绿水壶,没几秒放下了,去电视柜翻垃圾袋给他。
奕炀陪他蹲下,琢磨一眼他脑袋上的渔夫帽,还是鼓鼓的,耳朵应该没回去。至于什么时候能回去,这个得看运气。
“厨房水槽的管子堵了,我喊人来修,一会儿就来。”奕炀接过那卷灰色的垃圾单,顺手就摸一摸乐言的额头,“你如果难受,得说,发烧会死人。”
“可是我不难受。”提到厨房的管子,乐言举一反三,跟在他屁股后面说:“卧室的灯会闪,而且亮不亮得看我当天打开时的手气好不好。”
乐言的手气一般,所以卧室的灯经常不亮...
以前奕炀肯定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现在能够很自觉地切换思考方式,所以见怪不怪说:“没拧紧还是灯泡坏了?”他收拾打包好厨余垃圾,边套袋子边说:“我帮你看看。”
“谢谢你!”乐言扶了扶渔夫帽,说:“阳台窗帘中间的螺丝松了,还有浴室门的锁坏了,洗澡不能关门,”他抬手指着灶台左上方的电插孔,“有一次电饭锅插在这里冒烟了,我很担心它会不会爆炸...”
“你家问题还挺多。”奕警官有点想笑,但这个时候笑一个独居的小兔子有点太没人性,所以忍住了,他热心肠地问:“还有什么地方有问题,我一次性帮你解决。”
就在这一瞬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这几个小时,乐言突然明白‘保姆’这个词的具体意思,也明白为什么一个高级保姆月薪甚至能够达到十几万!
奕炀如果不当警察,也是块‘保姆’的好料子!
不过,乐言希望他永远是个警察,虽然让兔子偶尔害怕,但掰着手指头数,兔子更多感受到的应该是…安心?或者说,奕炀能够给他安全感。
比如说现在,乐言满脑子都是那位周作伟博士,以及他的学生们。忧愁他们有一天找上门来该怎么办,这种感觉犹如等死。
可除了誉华府,他再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待着了。这个时候,邻居的职业就充分地发挥了作用!
乐言歪着脑袋,在心里默默地幻想,奕炀能够寸步不离地陪着他就好了,即使凶点也没关系。
“不准盯着我。”奕炀扯了张餐巾纸擦手,揉成一团,隔空抛进垃圾桶。
“哦。”兔子移开视线。
在修水管的工人来之前,奕警官把兔子能说出来的困难全都解决了。这些困难在普通人眼里简直不值一提,可落到乐言身上就是不一样。
就拿卧室的灯来说,小兔子以为灯不亮的原因是房子供电不足,特别是看到省水省电的宣传广告后更加笃定。
乐言言辞凿凿地说:“落在每个住户身上的电量是有限的,用完就得等下个月,这和租房子交房租差不多一个道理,下个月我一定会注意省电。”
奕炀问:“如果下个月卧室灯还是不亮呢?”
“这个下个月才能知道...”乐言住进来半个月而已,不能未卜先知。
话音刚落下,头顶上的灯在奕炀手里亮了!兔子的眼睛跟着一亮,喜笑颜开张开手臂,高呼警察万岁!
奕炀跳下椅子,隔着帽子给他一个脑瓜嘣,“迷惑行为,少有。”
乐言把手收回来,这样看上去会很迷惑吗?可是许多人类都是这么欢呼,表示喜悦的...
修好水管是半个多小时后的事,奕炀清理干净厨房的地就准备回去了,嘱咐说:“鱼还有一些,香酥鸭也还剩,封好放冰箱了,你晚上要是饿起来热一热再吃。”
说完忽然望见桌上的药,转身去拿杯子接热水,兑成温水递到乐言手里,“先吃了,看看温度能不能退下去一点。”
网上确实说兔子这个温度属于正常,可在这之前,他不是没肢体接触过乐言,当时体温是正常的...加上网上说兔子最会忍痛,他有时也摸不准乐言是真没事,还是习惯性忍着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