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簿[无限](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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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关卡是什么内容,场景都让人察觉不出虚幻,仿佛自己身处现实世界。
阳光是暖的,树叶会随风摇动,就连墙壁的漆也会随风化斑驳脱落。
谢寄觉得祭坛在搞套娃。
现实世界套祭坛,祭坛套关卡,关卡套梦境。
但贺子鸣的话给他打开了一条新的思路——鸣升中学是地狱,那祭坛本身,会不会也是实际意义上的地狱呢,毕竟生死簿也是地狱里的东西。
“谢主任,你有什么想法。”江霁初突然道。
谢寄正想的入神,闻言觉得哪里不对:“你叫我什么?”
江霁初点点他胸口的金属牌:“谢主任。”
唐楚这么叫他是一个学生对老师的尊重,可江霁初这么叫他还动手动脚,只让人心里痒痒的。
谢寄:“你记不记得范效璋办公室里都有什么东西。”
江霁初:“好像都是书和资料。”
谢寄:“对,按范效璋的说法,鸣升中学在全市数一数二,实际上学校的成绩也确实出类拔萃到离谱的程度,正常的校长办公室总得有奖状、奖杯、合影之类的,可他的办公室什么都没有,全都是书和资料。”
江霁初:“我倾向于贺子鸣说的话是真的,鸣升中学不属于人间,但我们还没进学校时搜过鸣升中学的信息,它真实存在。”
谢寄:“也就是有两个鸣升中学,贺子鸣现在身处的是真的,我们所在的是假的,问题在于,范效璋为什么要弄假的鸣升中学。”
手机搜出的新闻、满屋子多次翻阅的书籍、对学校的尽心竭力,画面一幕幕浮现在江霁初脑海。
他如梦初醒:“范效璋是个搞教育的疯子。”
谢寄:“大差不差,我怀疑范效璋是在‘证道’。”
江霁初:“证道?”
谢寄:“他对自己的教育模式非常维护,也非常骄傲,否则不会听到谢泉夸奖学校就同意入学体验,他很享受这种追捧。”
江霁初很喜欢看谢寄有理有据地分析关卡,自信、笃定,好像整个人都在发光。
他感到喉口有些干,悄悄别开目光喝了口饮料:“唔,你说得对。”
谢寄:“但这只是原因之一,我们肯定还有没发现的线索。”
有的学校追求快乐教育,有的学校追求高分数,每位学生和家长追求的也各不相同。
高考是人生非常重要的转折点,高压政策确实能催生出更好看的分数,但范效璋对成绩的追求已经疯魔。
谢寄不对让不让带手机、谈恋爱等规则做出评价,但用鬼神之说来威胁,甚至拿学生性命开玩笑,是他决不能苟同的。
证道是动机,但还不够。
性格都有其成因,范效璋偏执到弄出鸣升这种诡异又残忍的怪物,背后还有别的东西推动。
谢寄:“得找个机会再去趟范效璋办公室。”
江霁初:“现在范效璋应该在办公室办公吧。”
谢寄:“嗯,我们晚上再去,现在先去弄点积分吧,至少别垫底。”
他们先履行了教导主任和教导主任助理的基本责任,巡逻老师学生上课情况。
巡逻到谢泉所在班级时,谢寄发现教室是空的。
他推门进去看了看课表,发现这节是体育课。
范效璋不允许学生有学习之外的活动,对其他学校会设置的小三门也嗤之以鼻,就连体育课也吝啬的每周只设置一节。
谢寄记得,他路过体育馆时,发现大门的锁已经生锈,显然已经很久没人用体育馆。
听说国内一些学校的主课老师会占用音体美课时,其他学校如此,鸣升只会更严重。
可偏偏体育老师是思悠……
以思悠的性格,谁要敢占她的课,怕不得先打一架。
谢寄突然有点担心,思悠上体育课得是什么样,谢泉可还在思悠班里,别一起带着学生学五禽戏吧?!
他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还是去观摩一下思悠的体育课比较好。
谢寄和江霁初来到体育馆,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乌央乌央的吵闹声。
现在刚上课不久,思悠刚带学生做完准备运动。
意外的是,殷霖也在。
看到谢寄和江霁初,殷霖过来跟二人打招呼:“谢主任,江助理,你们也来观摩体育课啊。”
谢寄:“你怎么在这儿?”
“这不闲着没事儿吗,来回顾久远的高中生活,”殷霖朝谢寄示意,“喏,谢泉好好的,一根头发都没掉。”
谢泉正混在学生堆里,本就才大学,年龄小,穿着校服毫不违和,因为运动,额上出了一层薄汗。
见到谢寄,谢泉高兴地跟他挥手,满脸洋溢着青春的喜悦。
谢泉高中时期恰是身体最差的时候,跟体育课基本绝缘,鲜少有体验团体运动的机会。
或许思悠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会坚持不换课上体育,谢寄想。
思默是思悠的妹妹,跟谢泉岁数差不多,性格也很相像,思悠能对谢泉有好感,说不定和两人相像有很大关系。
尽管思悠什么都不记得,还是会下意识移情。
思默……
那个小姑娘大概是他祭坛之行无法挽回的遗憾。
思悠带学生做完准备运动后,开始寻找体育馆尚能使用的体育项目。
体育馆很久没被使用,设施报废近半,思悠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能用又有意思的——保龄球。
思悠拍拍手,把所有学生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她拿起教师用的喇叭:“这节课就带大家玩保龄球吧,五十个学生,十人一组,自行组队。”
学生中不知谁喊了声“好诶”,他们都还处于好玩的年纪,在鸣升又难得有放松的机会,很快就自觉组好队。
可就在他们组好队的瞬间,体育馆的音响突然传出让人后背发凉的童声。
第122章 惹眼、他还自带bgm!还会发光!!!
“两只老虎, 两只老虎,跑得快……”
《两只老虎》是耳熟能详的儿歌,在场就没人没听过, 可童声却像刚从冰窖里出来, 每个字节都拖着长音,空荡荡的体育馆成为最好的回声器, 将儿歌中的违和感无限放大。
“啪——”
正当众人被儿歌吓住时, 照明灯陡然熄灭,敞开的大门也在同一时间猛地关闭。
窗户通通设在高处,又贴有深色隔光膜,强烈的明暗变换令在场所有人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
可又过了好一会儿,学生们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隔光膜阻隔了一切来自外界的光源。
“啊!!!”
有胆子小的学生禁不住吓,大声尖叫起来。
儿歌还在继续。
“一只没有眼睛, 一只没有尾巴……”
谢泉本就排在队尾, 见状赶忙根据记忆朝谢寄的方向摸索。
“哥, 你还在吗?”
谢寄循声按住谢泉,开口安慰:“别怕, 哥在呢。”
听到谢寄的声音, 谢泉一颗心落回原处:“什么情况?”
十大怪谈第七条, 有位考小三门的学长艺考没考好跳楼自尽,所以特别憎恨小三门成绩好的学生。
范效璋设置这一条规则主要是为了督促学生学文化课,思悠拒绝跟文化课老师换课, 强行按照课程表带学生来体育馆,某种意义上已经违反规则。
可谁又能想到, 范效璋能变态到连一节体育课都不给学生!
谢泉突然叫道:“哥!!”
谢泉闯过几个关卡, 身体素质也有所提升, 勉强还能视物, 他惊恐地指着保龄球球道的尽头。
谢寄顺着谢泉指的位置看去。
只见原本树立的二十个球瓶每个都泛起绿色荧光。
像一双双绿色的眼。
谢泉:“球瓶成精了!!!”
“鬼啊!!”
“动了!那些球瓶动了!”
“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