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强惨师尊后我飞升了(287)
穆离渊做了一排表情各异的小雪人摆在窗台上。
又在院子中间堆了一个超大雪人。
傍晚在院里吃饭时, 两人对桌而坐。雪人也坐在旁边。
江月白看着这个雪人:“它也要吃么。”
穆离渊给江月白拿好碗碟盛好米粥,在江月白身边半蹲下来, 整了整雪人的衣摆, 仰头笑道:“它来陪主人吃。他坐在这里,主人说不定会心情好一点, 多吃一点。”
雪人的嘴巴很大,弯成一个夸张的弧度, 笑得很开心。
让看的人也忍不住想跟着一起弯弯嘴角, 试试到底能不能弯成这个程度。
江月白低下头缓慢地舀着碗里的粥。
喝了两口就放下了勺子。
“不合胃口吗,我再去做点别的?”穆离渊小心翼翼地问, “正好早晨我去买了些牛乳, 给主人做糖蒸酥酪, 好不好。”
他站起身准备去厨房, 却被江月白叫住了。
“不用了。”江月白说, “我什么都不想吃。”
穆离渊能感觉到江月白这几日闷闷不乐的。
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月白待他总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 似乎不怎么想和他说话。
也许是近期身体虚弱没精力远行,迫于无奈耽搁在此处, 勉强允许他这个小跟班贴身照顾——和不喜欢的人朝夕相伴的日子总是枯燥乏味的, 甚至令人厌倦。
可能这就是江月白不开心的原因。
穆离渊不敢多说更不敢多问, 只每天变着花样地做好吃的饭菜、做各种有意思的小东西放在江月白床头窗边......
可江月白看见各种小玩意的时候从来都满脸平静,甚至表情有些漠然, 似乎在无言地说:
你很无聊。
大雪连下了十几日才停。
雪景很美, 傍晚的夕阳斜照在雪地, 像洒下了一片金色的碎屑。
江月白每日傍晚都安静地靠在廊下, 不知在想什么。
穆离渊也安静地坐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陪着江月白坐到夜晚,从不出言打扰。
只有江月白喊他吩咐想要什么,他才会起身说“我这就去做”、或者“我这就去买”。
江月白最喜欢吃的是街上卖的糯米糕。
软软的,热热的。
每次吃之前,江月白都会低着头把它们捏成各种奇怪的形状。
像是在玩。
穆离渊每次都会站在江月白身后看。
看着糯米糕在江月白手里被搓扁揉圆,他觉得很可爱。
“这个很像我吃过的云团,”江月白主动和他说了一次话,“那里的人说,它们是云流下的眼泪凝固成的小团子。其实只是用星海的云树结的果子做的。”
穆离渊没听过这些奇怪的词。
但他能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沉默片刻,穆离渊轻声说:“主人是不是想他了。”
每次穿梭世界而来的只是一丝魂体,魂体不是真身,只是一道虚虚的影子般的魂魄。
也许江月白想回去见真正的爱人了。
江月白不说话。
穆离渊安慰道:“等藏松给主人带回血罗珊瑚,主人就能回去与他成婚了。”
江月白轻微地摇了摇头。
穆离渊观察着江月白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努力揣测着江月白的意思。
仙门的秘境夺宝试炼要持续数月,他猜测也许是江月白等不及了。
“主人的爱人肯定也很想念主人,会再分魂体来找主人的,或许再过不久就又来了。”穆离渊半跪下来,笑着看向江月白,“等他下次来的时候,主人可以和他一起赏雪景,他肯定没见过这么有意思的雪人,我到时候多做几个......”
江月白忽然回答了他方才的问题:“他不会再来了。”
穆离渊微怔。
很久说不出话。
算起来,那人确实有许久没出现过了。
穆离渊说不清楚这一瞬间自己是什么心情。
看着江月白略带忧伤的眼眸,他很心疼。
可得知那个人再不会出现在江月白身边、甚至可能因为感情破裂再不会在一起时,他心底竟生出了欣喜。
“那......”穆离渊停顿了一下,试着确认到底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主人也不再回去找他了吗。”
江月白似乎听出了他问句里的意思,垂着眼淡淡说:“我就算回去了,也不会与他有什么了。”
穆离渊听到了自己胸腔里加速的心跳:“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江月白的嗓音有点暗哑,“他很好,但我与他本就是观念不合的人,他确实不该再和我纠缠了。”
回答得很敷衍,似乎不想多说这件伤心事。
穆离渊想起江月白曾经形容那人时,除了夸赞也说过几句无奈的话——那样的口吻是宠溺迁就的,让他嫉妒万分。
穆离渊心里的感觉很复杂。
听闻那人再不会来找江月白了,他是很高兴的。但江月白这副忧郁的神色,明显是被伤到心的模样。
他对不珍惜江月白的爱的人怨恨又不解——就算那个人的地位再如何高贵,哪怕是什么真神什么天神什么主宰者......都不配江月白这样的偏爱。
更何况江月白纵容对方做了那么多,用尽了各种方式向那人证明爱,甚至连灵脉相融孕育生命这种事情都同意了,对方怎么能负心薄幸,说不要这段感情就不要了?!
“没关系......”穆离渊难受得不行,但还是努力安慰道,“等主人养好了身体,就可以继续去各种地方做各种想做的事,还会遇......”
他的嗓音越来越低哑,最后没了声音。他本想说“还会遇到更好的人”的,可他有私心,说不出这句。
江月白很久没说话。
雪更大了,天色阴沉。
江月白微微抬起了左手——这是个示意过来的手势。
他们彼此间已经很默契了。
穆离渊挪动膝盖跪得近了些,伏在江月白腿边:“主人要回房间吗。”
江月白垂下眼,抬起的左手缓缓摸过了他的头发......
“你累么。”江月白轻声问。
穆离渊摇了摇头。
“把雪扫了吧,”江月白说,“我不喜欢下雪天。”
穆离渊停顿了片刻,才问:“为什么......”
他很喜欢下雪天。
这些日下雪,他其实很开心,但不敢表现出来。
“因为很冷。”江月白说,“而且乌云密布,看不到星河。”
穆离渊双手轻握住了江月白的左手,握在掌心,隔着自己的手抵在下唇。
低着头时像在亲吻。
江月白的手被暖热了点,穆离渊才松开了手起身:“我这就去。”
他思索着这句“看不到星河”的意思,想起之前在大漠时,听到那人曾对江月白说过一句“我在星海下等你”。
也许那个世界最浪漫的地方,是星星飘荡的大海?或者是倒悬的星河?
可惜那样的美景,这个世界没有。
扫完廊下的雪,天已经彻底黑了。
穆离渊要去点灯笼,被江月白制止了:“不用点灯了。我累了,要休息了。”
穆离渊放下手里的东西,登上台阶准备去扶江月白。
“腿酸走不了路,”江月白轻声说,“你抱我进去吧。”
江月白的语调很淡漠,像是完全没有走心的一句吩咐。
可穆离渊却觉得心弦被勾了一下。
即便这几个月他已经抱过江月白很多次了,但每一次接触还是让他浑身轻颤。
手掌抚过腰线、搂着肩膀和腿弯......亲密的触感美好得不真实。
房间内漆黑一片,穆离渊走得很慢。
四下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就显得他沉重急促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他还贴着江月白的身子,滚烫的体温把他的紧张暴露无遗。
穆离渊凭着感觉走到榻边,小心翼翼把人放在床褥里。
而后迅速抽回了手,想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