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祟(165)
“他们做错了一件事。”姜也冷冷道。
“没错,”岑尹说,“他们摘下了男尸的猴头面具。这具男尸长着祂的脸,祂不可直视,不可洞察,所有看见祂的人都会疯狂。我们通过监控录像发现研究员挥舞着手术刀和扫把自相残杀。紧接着监控被雪花点覆盖,等监控恢复正常,原本躺在手术台上的古尸消失得无影无踪。
“《鬼荒经》说神在沉睡,世界是神的一场大梦。但沉睡并不代表祂无法行走,经书说祂常常借助丑陋而可恶的生物窥探人间,这也是我们常年试图在人的身上降神的原因。据我们多年的实验发现,只要是被祂侵蚀过的人都会变得无比畸形丑恶。当然,除了您,您还是一如既往的英俊帅气。我想,这具男尸就是祂的眷属,是祂在人间的代行者。”
霍昂骂道:“操。你让我们看他的照片,是想要我们也疯掉,你好逃跑是吧?别以为你夸小也帅我就不会揍你。”
岑尹哈哈笑,“我哪有那么大的本领?祂不可直视,我怎么可能照下他的脸?我只是想给你们看看他的猴头面具罢了。”他耸了耸肩,“而且我一点也不想逃跑。江先生,你要去找你妈妈吧,带上我,我能帮大忙。那具男尸有不少陪葬品,其中有一副人皮古画画了一座恢弘的古城。我们相信,那就是《鬼荒经》里记载的凶城。古画上还写了一段预言,说旧日的神祇在城中沉睡,当祂醒来,祂将在亿万个世界亿万个时间降临。到那时候,神梦终结,大梦方醒,天地化为乌有,复归原初本始。”
“天地化为乌有,”霍昂乐了,“咋的,神醒了宇宙就会大爆炸吗?”
岑尹以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恐怕最后的结局比爆炸还要更加惨烈。在那天到来以前,我要成为神的子民,才能幸免于难。祂神秘、仁慈,会保佑祂最忠诚的信徒,还会赐予他们无与伦比的长生喜乐。你知道彭铿么?”
“谁啊,长得有我帅吗?”霍昂问。
岑尹露出鄙视的眼神。
“就是彭祖,传说中一个活了超久的人。”张嶷在一旁解释。
“他是祂的信徒,”岑尹道,“他活了七百年,从夏朝到商朝,死了四十九个老婆,五十四个儿子。后来他勘破万有,去了流沙之国,与神同眠。流沙之国,就是《鬼荒经》的凶城。我们上个月发掘的古墓,就在沙漠腹地。离它向东二百里,就是西夏古城黑山城。”
“你的意思是,黑山城就是凶城?”
“没错。”岑尹抬起眼眸,目光忽然间变得凛冽,仿佛霎时间换了个人,“姜也,黑山城,就是你的终点。”
他的眼神太冷,所有人都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霍昂拍了他一下,“你干嘛,中邪了你?”
岑尹脑袋一歪,两眼翻白,直接晕了。
霍昂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巴掌,“我没用力啊。”
他尚在那儿懵圈,姜也却明白,说出最后一句话的人不是岑尹,而是江燃。江燃是怎么办到的?真是难以想象。那家伙成了神的一部分,大概也不能算是正常的生物了。只不过他对岑尹的入侵只持续了短短一瞬,看来妈妈说的没错,他的时间不多了。
“去黑山城是吧。”张嶷说,“我用假身份ID买了六张火车票,小也阿泽小妹霍哥姓岑的再带个我。”
姜也眉头紧皱,道:“那个地方很危险,你们三个留下。”
李妙妙眼睛一瞪,用力道:“不、行!”
张嶷满脸辛酸地叹了口气,“这不是我想不想去的问题,小妹去,一定会带上我的。”
李妙妙握拳,大力点头。
姜也:“……”
霍昂掏出烟来抽,道:“咋的,你想重新招募队友?”他朝洞里面的阿猜和瓦伊努了努下巴,“这两人市价两百万,劫小靳用他们也就算了,去那种地方你敢用这种猪队友?”
恰在这时,阿猜贱兮兮的声音传出来,“小老板,工伤给不给报销医药费啊!”
瓦伊不停地冲姜也抛媚眼,“I need medical fees too.”
姜也:“……”
最终还是决定带上妙妙和霍昂。不带上妙妙,妙妙估计自己也会跑过来,与其让她来追,不如带在身边。霍昂涨了两倍的薪水,姜也用张嶷的手机给聂南月发了账单。
夜深了,张嶷带李妙妙回道观睡。大家梳洗完换了衣服,准备熄灯休息。阿猜睡石床,剩下所有人在洞里打地铺。靳非泽散了长发,一身白色深衣,眉目笼在暖融融的烛光里,别有一种谪仙味道。当然,只要忽略他阴沉的神色和满身暴躁的气息。睡这种鸟不拉屎的山洞,还要打地铺,靳大少爷吃不惯这样的苦头。姜也掏出一片山楂片和一片安眠药,放在他手心。
“睡吧。”姜也熄了灯。
靳非泽摸他的口袋,发现里面不是山楂片就是安眠药。靳非泽心情好了一些,吃了山楂片和安眠药,钻进睡袋。姜也自己也钻进睡袋,本要入睡,靳非泽把他掰过来,让他面朝自己。
“脸疼。”靳非泽说。
“怎么了?”姜也凑近审视他的脸颊。
他肤色冷白,细瓷般毫无瑕疵,似乎没什么异样。
“你打的。”靳非泽幽幽道。
姜也:“……”
他想起来了,之前在天台太生气,揍了靳非泽一拳。
“要吹吹,”靳非泽委委屈屈地说,“你打我,岑尹欺负我,所有人都虐待我,疼得睡不着呢。”
姜也支起身,对着他的脸颊吹了口气。他从睡袋里伸出一只手,按住姜也的脑袋,吻住姜也的唇。姜也下意识想挣扎,靳非泽低声在他耳畔说:“想被别人听见吗?”
另一边就是霍昂和瓦伊,他们这边响动太大,的确很容易被听见。姜也不动了,靳非泽碾磨他的唇,吻够了才把他放开。
“你以后还打我吗?”靳非泽在他耳边吹气。
姜也忍着耳畔的酥麻,艰难地说:“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我喜欢你打我,”靳非泽眼眸里有火热的兴奋,“你打我会让我硬。那天要不是你生气,就把你操了。”
姜也:“……”
低估了他的变态。
他压在姜也身上,姜也的腰上被什么硬物硌着,身体好像要被戳出一个洞。
“想你。”靳非泽说。
“……这里人多。”姜也微微皱眉。
“那又怎么样?”
“……”姜也思索了一会儿,道:“去林子吧。”
“去林子做什么?”
姜也沉默了一瞬,道:“爱。”
靳非泽看着他,眸子里有显而易见的惊讶,钻小树林实在不像是姜也会同意干的事。他刚刚思索得那么认真,是在想哪里适合他们大半夜干坏事么?
“你认真的么?”
姜也摸了摸他的脑袋瓜,神色淡然,“你高兴就好。”
今天靳非泽心情不好,姜也希望他高兴。
靳非泽回忆了一下旁边的小树林,一脸嫌弃,“不要。不如让他们去睡林子,我们在这里做。”
姜也:“……”
“去林子。”姜也毫不妥协。
靳非泽只好勉为其难地跟他钻了小树林,完事已经是半夜三更,靳非泽借口又累又困身上还带伤要姜也背。虽然姜也是下面的那一方,虽然靳非泽脸上根本没伤,但姜也还是把他背回了山洞。靳非泽进了睡袋,姜也把他睡袋阖上,自己也睡进睡袋。夜里山洞很冷,幸亏睡袋保暖,姜也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见有人在拉他的睡袋。
是谁?
姜也猛地睁开眼,对上靳非泽的脸庞。
又要做?半夜把人弄醒要那啥,只有靳非泽干得出来。姜也有些无奈,探出脸亲了亲他。
“走吧。”他从睡袋里爬出来。
“去哪儿?”靳非泽歪了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