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历险记(218)
“啊?哦。”燕月明虽然不是很理解这其中的关联,但还是听话地往楼上跑。
7楼主播休息室,闲人免进。
闲人免进的意思倒不是说别的部门的人就绝对不能进了,只是一个提示罢了。燕月明第一次来这儿,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以免打扰到主播们休息。沿着走廊路过几个房间,终于找到写有苏洄之名字的那间,便敲了敲门。
来开门的果然是阎飞。
阎飞看到燕月明出现在门口,抱着一沓文件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样子,忍不住倚在门口,朝后头的房间里喊,“苏主播,你小迷弟来了。”
“不是不是,我来找你的,阎队。”燕月明赶忙澄清,“这份文件需要你签字,你现在方便吗?方便的话签一下就可以了,我马上回去处理。”
阎飞:“啧。”
他就是讨厌这些琐碎的流程,让人有种束缚感。这时苏洄之含笑的声音从房里传出来了,“阎队可别为难新人啊。”
“我可没为难他。”阎飞从燕月明手里拿过文件,随手翻了翻,便转身往屋内走,“进来吧,我签完就给你。”
燕月明这才跟着人进去,还不忘把门给带上。
房间里没了外人,阎飞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文件,苏洄之则在旁边泡茶。燕月明想起阎飞这次带队去缝隙的目的,忍不住打探:“阎队这次有收获了吗?”
阎飞挑眉,“黎铮都告诉你了?”
燕月明点头。
阎飞看了眼苏洄之,道:“这次去失落之城,我把所有的红方魔纹都拓印回来了,但把魔纹全部破译,找到每个字符对应的意思,需要时间。而且这些魔纹看多了会对人的精神产生影响,速度恐怕不会快。等到破译好了,我们才能通过在古堡得到的沙盘,跟胡地取得联络。”
苏洄之慢悠悠转着茶杯,道:“我刚从指挥部听到的消息,成方集团昨天晚上差点出事了?”
阎飞眯起眼,“这事儿没经我们搜救部的手?”
苏洄之:“你们是救人,这次只是抓人。”
阎飞:“抓人不就是为了救人?”
苏洄之可不与他在这上面辩驳,他看向燕月明,又问:“黎铮呢,现在在哪儿?怎么这个节骨眼,他又不在了,电话也打不通。”
燕月明想起昨夜纸条上的留言,思忖片刻,确认眼前这两人应该是可以信任的,便道:“他说他去天河了。”
第167章 驿站
黎铮走过天河之畔,又来到了当年的那个驿站。
高高的旗杆还在迎风招展,黑沉沉的天犹如狂风泼墨,大片大片的黑云被撕扯开来,仿佛将要落雨,却又迟迟不落。
芦苇在风中折腰,那芦絮是红色的。
红色的芦絮漫天飞舞,落进沼泽地,飘落在森森白骨上。黎铮从那儿走过,看了一眼,却没有停留。
这一次黎铮没有带老三,他是一个人来的。但他在这里见到了阙歌和她的搭档,同为一分队新人的连山。
阙歌已经等了一会儿了,看到黎铮过来,赶紧迎上去,“学长。”
连山快步跟上,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黎老板”。黎铮淡然地点头,看向驿站的大门口,问:“确定人在里面?”
阙歌:“是,而且我们确认过了,没有不小心掉进缝隙的流浪者在里面,都是NPC。那个赌徒就坐在院子里喝酒,叫了二两猪头肉。”
连山补充道:“还有韭菜鸡蛋馅的饺子。”
隔着老远,连山都闻到饺子出锅的香味了,混合着浓烈的酒香,叫人瞬间便感觉到饥肠辘辘。连山忍不住揉了揉肚子,天知道他怎么混着混着就跟阙歌成固定搭档了,本来只想当个普普通通、本本分分小搜救队员的,被这位卷王带着卷生卷死,一路卷到了天河之畔。
老队员都没来呢,他们两个新人来了,生动诠释了什么叫初生牛犊不怕虎。
再看眼前这位大佬,连山只觉得心里打鼓。
阙歌:“直接动手吗?”
什么?这就直接动手了?连山惶恐,刚想劝两句,就听黎铮道:“不用,我们先礼后兵。”
三人走到了驿站门口。
阙歌和连山一左一右跟在黎铮身后,阙歌解释道:“刚才检查过了,门关着,得里头的人开门。我们敲门吗?”
黎铮:“踹开。”
连山:“?”
不是先礼后兵吗!
连山不懂啊,但是阙歌已经大步流星地上前了。他又急忙看向黎铮,只见这位大佬解下了手腕上的长长的水晶珠串,慢条斯理地将它缠绕在手掌上。
他明明没有转过头来看他,却仿佛接收到了他的疑惑,解释道:“驿站一共有三种人,一种是驿站的人,一种是客人,还有一种,是匪。你的进门方式,决定了你是哪种人。”
连山发现,黎铮说话有种特殊的韵律。听感上很从容,慢悠悠的,但实际上并不拖沓,声音不重,但很清晰。
不过眨眼间,“砰!”阙歌一脚踹开了驿站大门,干脆利落。而黎铮也缠好了水晶珠串,小小的珠子带着淡雅的紫色,每一颗都有无数的横切面,让连山的大脑中下意识地弹出一个念头——被这串珠子缠绕着的拳头打中,一定很痛。
但是他眨眨眼,再看那只手,又觉得很漂亮。
淡紫色的水晶珠子在并不明亮的天光里,闪烁着细碎的光。红色的芦絮飘舞,点缀其间,好像天地间所有的亮色都集中到了这里。
那是一双在男人看来都很漂亮的手。
连山有些微的失神,直到黎铮和阙歌都走进了门内,他连忙跟上。
驿站里的人齐刷刷看过来,有面露不善的,有吹着口哨的,风格各异。院子一角堆满了碎裂的酒碗,就像现世里许多旅游景区的噱头一样,喝酒摔碗,堆叠成山。
黎铮无视了所有人的目光,径自走到一个戴着斗笠的人对面坐下。
一阵风吹过,吹起斗笠上垂下的半透明黑纱。黑纱的下面竟是没有脸的,只有一个黑洞,仿佛能把人的灵魂吸进去。
连山心中警铃大作,身体自动紧绷。
尖嘴猴腮的小二第一时间跑过来,搓着手问几位客人要点些什么。阙歌抱臂看着他,反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是客人了?”
小二:“这……”
黎铮:“阙歌。”
“明白。”阙歌应了一声。
连山还不知道她究竟明白了什么,就见阙歌倏然抽出了武装带上藏着的匕首,一道寒光闪过,那匕首就架在了小二的脖子上,把人死死地摁在了桌上。
刀尖对准了眼睛。
阙歌就好似那下山的女土匪,一只脚踩着凳子,一只手压着他,俯身询问:“你现在明白了吗?”
小二瞳孔骤缩,连连求饶,“明白、明白,姑奶奶饶命!”
阙歌这才放开他,“滚。”
小二忙不迭跑走。
其他桌的客人对上阙歌扫视的眼眸,要么重新坐回去,要么压低了声音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没有人轻举妄动。
这时,戴斗笠的人开口了,“黎铮。”
他直接叫出了黎铮的名字,而且声音很奇特,仿佛金石摩擦之声。黎铮直入正题,“你怎么从胡地离开了?”
“我,离开,很久了。”
“不打算再回去吗?”
“回不去。”
“天河上也没有通路?”
“天河,改道了。”斗笠男的声音平直得没有什么情感,带着金属特有的冷意,“胡地的源头,大约,成为了一个湖泊。”
阙歌用眼神请示黎铮,见他没有反对,试探着问:“你没有回去,怎么知道?”
斗笠男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黑洞,“风告诉我的。”
连山可完全搞不懂那黑洞是什么东西,又是什么运行原理。他只记得听前辈们说过,天河的源头在胡地,这是一条很神奇的贯穿了很多缝隙的河流。倚红船去胡地,大约走的也是这条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