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婆(28)
刚走两步,衣裳便被扯住。
他回头看,提灯还逮着一点衣角不松手,像是有话要说。
“还有事?”
“衣裳我抱久了,没气味了。”提灯望着他。
谢九楼蹙眉:“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睡不着。”提灯悄悄往前挪了一步,脚尖抵着谢九楼的门槛,“你抱一会儿,再还我。”
谢九楼愣住。
“不还我也行。”提灯抿抿嘴,低着眼睛,小声说,“……你分我点儿位置。”
他连谢九楼的呼吸都快听不到了。
埋头等了半天,也不见有回声。要不是他伸手抓在掌心那点衣角还被谢九楼搂着,提灯都快以为谢九楼离开了。
正当要抬头,就听谢九楼沉声问:“日后到了他那儿,你也要带着我的气味不成?”
提灯怔怔,便见谢九楼一步一步走回来,捏起他的下颌,转眼再望,对方眼中已有了血丝:“还是要在你和他的床上,也给我留个位置?”
提灯被迫仰头:“我没……”
一语未尽,那件里衣忽然被塞回他怀里,提灯正无措,眼前天旋地转,竟是被谢九楼扛在肩上。
他只见地砖一块一块往前飞逝,身后谢九楼森然说道:“那你今夜可抱紧这衣裳,别撒手。”
话音将落,他便被狠狠扔在床上。
提灯吃痛,闭眼轻哼一声,掀开眼帘却见谢九楼已伸手拽去他鞋袜,红着眼睛俯身而来。
他心中一惧,抱着衣服不明所以向后退道:“谢九……”
这神情和动作更把谢九楼刺痛三分,只发了疯般抓着提灯脚腕,一力扯到自己身前,呲啦一声,便撕了提灯下身衣裤。
那片幽绿的淫纹刺青暴露无遗。
谢九楼垂眼漠然盯了片刻,更冷笑道:“这东西,你日后可怎么交代?”
说着,便一手掐住提灯胯骨,拇指深深往那处按下。
提灯叫唤一声,急急坐起往后躲,反被谢九楼抬手一搂,下巴撞到谢九楼肩上,就这么坐在床沿被进了二指。
他痛痛哭呛一声,往前推了推:“不要……”
“不要?”谢九楼将指头尽数捅进去,指着里头一处来回刮擦,没几下提灯就蜷缩着软在他身上,喉间难以自抑泄出丝丝呻吟。
“不要腿还夹那么紧?”谢九楼问,“刚才还找我讨什么气味?怎么我床上的位置,也是你说要就要的?”
提灯咬着牙,浑身簌簌抖着,不多时腿间就有了黏湿的抽插声。
他将额头抵在谢九楼颈下,两手死死抓着谢九楼的衣领,那件抱着睡了几晚的衣裳已快从两臂臂弯垂到谢九楼腿间。
忽然,提灯一掌搭着谢九楼的肩,死命抠住,抠得指尖泛白,抽了抽腿,身子一弓,像要泄身,过一瞬,前面却什么也泄出来。
谢九楼抽出手,拿锦帕摊在掌心,擦干紧二指,再慢慢抬眼。
提灯鼻尖微红,眼底泛着水光,一对长眉蹙得正紧,满眼难受地望着他。
那道淫纹——
他不给他,他泄不了身。
“想要?”谢九楼问。
提灯喘着气,不说话。
他又抬手搂住他,掌心热热地贴在提灯颤抖的背上,嘴唇挨着提灯耳畔:“要不要跟我回去,再不出来?”
提灯身子一僵,悄无声息和谢九楼退开一点距离。
谢九楼的手滞留在半空。
他愣了愣,幽幽瞥向提灯,对方视线低垂,抱膝而坐,脚腕上被他捏出的绯红指痕尚未消退。
未几,谢九楼轻笑一声:“瞧你,我不过逗逗你,当真做什么?”
又笑着问:“那你要不要我留下?”
提灯一听,心头动了动,正欲说要,抬眼对上谢九楼的目光,那点欢喜顿时消散,话也卡在嘴边。
谢九楼嘴角仍挂着笑,眼神却像刀子一样,又冷又锋利,血丝自眼底攀爬而上,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一般看着他。
倒真被逼成了活阎王似的。
二人沉默着对视半刻,提灯突然起身,猛地将谢九楼往后一推,趁机向床下跑去。然而因太过慌乱,还贪心不足想拿走谢九楼那件里衣,脚未沾地便跌到地上。没来得及完全起来,后面谢九楼勾臂一揽,便将他拖回去,摔到床内。
提灯甫一抬脚,尚未踢过去,便被谢九楼压住膝盖向两侧掰开。
他岔着腿,谢九楼倾身压下来,双手胡乱撕扯着他的衣服,一口咬在他颈侧。
提灯挣扎着,只觉耳下落了几滴温温热热的液体,再听谢九楼开口,已有了些鼻音:“你作践我……你作践我……”
他抵挡不过,慌忙道:“谢九……”
余下的话没机会说,被一声痛叫取代。
那滚烫的东西刚抵在他腿间,便猝不及防顶了进去。提灯两眼一黑,倒抽一口凉气,抬手摸到谢九楼额头,也触了一掌心的汗。
穴口太紧,谢九楼进得艰难,提灯怯疼,又往后躲。动作间将谢九楼惹急了,两手把着他的腰便朝自己身下一凿,提灯仰着脖子叫了一声,下头便将谢九楼吃进大半。
提灯脸色发了点白,谢九楼埋头在他颈窝戳弄,找着了地儿,才开始发力。渐渐提灯脸色回了红潮,脚趾也因着那点爽快蜷起来,双手还放在胸前,抱着那件衣裳,濡了汗亦不管,身子在床上被顶得来回蹭,发髻上两根簪子也歪了。
“你看着我……”谢九楼笼罩着他,拂开他额前湿发,强迫提灯睁眼,“你看我像不像他……日后你和他行欢……也该这样想起我……”
提灯摇头:“不……嗯……你慢……”
谢九楼夺过他手中里衣,扯起便扔到地下,又将提灯翻了个身,按着他后背,独独把后腰捞得高高,进到极深处时,听提灯把脸埋进被褥呜咽一声,便冷笑:“这就受不了了?你家阿海海,难不成是个三寸君子么?怪道你要来我这儿偷腥,一偷就是几百年!”
说话间贴下去,两臂穿过提灯腋下,把人抱起,逼着提灯跪直,一下全捅了进去。
提灯后仰着呻吟一声,倒在谢九楼肩上,向后乱抓,摸到谢九楼的手臂,侧脸过去蹭蹭对方鬓发,语序颠倒着道:“到头了……谢九……不要……”
他一手捂着肚子,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搅翻了。
混乱中低眼看,淫纹处一块地方被谢九楼顶了出来。
个半时辰过去,提灯泄过两次身,便跪不住,浑身脱力,又被谢九楼提起来,转身坐在对方腿上,大腿内留下的穴液尽数蹭给了谢九楼的衣裳。
谢九楼两手托着提灯的臀,只下身用力往上捣弄,肉体交缠,结合处混着水啪嗒啪嗒地响,在房内经久不息,最后提灯昏昏沉沉靠着他,前头滴了几滴清液,交颈喘息时仍不忘低低哄他:“谢九……不要生气。”
谢九楼沉着脸把提灯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便出去打水,再回来时提灯已熟睡。
他一言不发清理着,中途提灯被弄醒两次,见身上是谢九楼,便又闭眼昏睡过去。
天刚见白,隔壁便响起敲门声。
鹤顶红站在提灯门外,一边敲门一边探头探脑:“提灯,快起来……提灯!”
话音落地,旁边房门哗地打开,鹤顶红闻声望去,谢九楼正抱着个木盆,衣衫不整,露出大片被指甲刮红的胸膛,神色阴沉地盯着他。
“你这是……”
鹤顶红还没发问,便听到谢九楼房内传来浅浅的呻吟,像谁睡梦不稳发出的呢喃。
他眨了眨眼,目光移到谢九楼抱着的木盆,里头一盆温水还有点热气,只是略微浑浊,不知用来洗了什么。
“找他做什么?”鹤顶红出神的当儿,谢九楼已经跨出来。
“啊……那个……”鹤顶红脑袋茫茫然,张嘴半天才找回思绪,“那个,今儿三月二十三,听说是无相观音诞辰,外头清早就热闹,说是要办庆,我来找……找提灯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