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15)
向迁垂下眼眸扫了一眼那杯血,没说话,从箱子里拿了卷绷带缠在自己大腿上。
“怎么了?”我见他没动作。
“你的能力,还是不要被太多人知道比较好。”他没回答我的问题,自顾自地说起别的。我听出来了,他是在批评我在李文世他们暴露能力的行为。
“也没有很多啊。”我小声嘀咕,再说了,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李远没命。
“你是纯人类雌性,本身就很稀罕。”向迁语气非常严肃,嘴角绷成一条线,“再加上你这种特殊的能力,只会让你陷入更多危险。”
老实说,我刚还觉得自己挺牛逼,一个武力值为零的废柴总算有点用处了,这会儿向迁就给我泼冷水,还挺没意思的。
我阳奉阴违地「哦」了声,内心打的是意见接受行动照旧的主意。
向迁见我不想理他,叹了口气,郑重地说:“张源,谢谢你今天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们全队都要栽了。”
不至于,真不至于。倒不如说,如果不是我,你们全队都不会像现在这么狼狈。
我脸一热,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真的成为远征队的一员,和他们生死与共。
“那什么,我帮你包扎吧。”话是这么说,我看着他肩上触目惊心的血窟窿有些无从下手,感同身受般心脏一阵一阵抽痛。
“用这个,止血的。”他递给我一包药粉。
最后还是向迁自己缠了绷带,我只在一旁帮他把绷带绕道后背打结。
包扎好伤口后,我捧着我两杯血屁颠屁颠地给赵凯和李文世送去。
41.
晚饭吃得很随便,我精神疲惫,就着营养液啃干粮,没吃几口就放下了。
李文世见我没胃口,就把昨天吃剩的小土豆煮熟了捣烂,浇上奶味的营养液。
“流了这么多血,不吃饭可不行。”他把一碗土豆泥递给我,顺手揉了下我的脑袋。
终于吃到人类食物的我感激涕零,一勺一勺挖着吃。
李文世一脸父爱泛滥地看我,他身上的没比向迁好到哪里去,只不过喝了我的血好得比较快而已。
“对了世哥,我的能力你别告诉其他人。”我想起向迁的叮嘱,还是跟李文世提了句。
李文世理解地笑了下,那只完好的右眼弯了弯,随口问:“霍上校也不知道?”
我点头,没敢告诉他我就连远征也是偷溜出来的。
“好,那这就是我们远征队的秘密了。”
42.
我回到装甲车时,向迁正坐在地上闭目养神。车顶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略微苍白的脸,身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污。
感觉到我靠近,他睁开眼看我,带着倦态地勾了嘴角,“吃饱了吗?”
“吃饱啦。”我递了一袋营养液给他,“人是铁饭是钢,多少吃点吧。”
他接过营养液,拧开了盖子几口就喝完。
我注意到他额头上有层薄汗,呼吸也有些重。
“是不是伤口痛?”我问他。
“没事。”向迁摇头,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在旁边的登山包里翻找。
“看,这是什么。”他摊开手掌,躺着一颗被透明包装纸包裹的巧克力。
在这食物缺乏的环境,别说巧克力了,就连做菜用的糖都稀罕。
我很诧异,拔高了音量问他:“你上哪找的?”
“嘘。”他一边扭开糖纸,一边凑过来小声说,“我托人在黑市买的。”
黑市我略有耳闻,有些没有基地经营权的商人会偷偷在地下城进货,然后每个月在指定地点暗中售卖。公职人员是不允许在黑市消费的,我瞪大眼睛看他,做贼似的把他递到我嘴边的巧克力含进嘴里。
“甜么?”
“甜。”
是那种甜到齁嗓子的甜,说实话一点也不好吃,但是我还是很开心。
怎么形容呢,有点像幼儿园小朋友得到老师奖励的小红花贴纸那种开心。
向迁大概是累极了,仰头靠在边上。
实在是看不过他这副样子,我抽出绑在裤脚的小军刀,咬紧牙关,刚想在左手臂内侧划一刀时就被向迁握住了手腕。
他掀起眼帘看我,语气有些不悦,“做什么?”
我愣愣地看他,不懂他为什么瞬间变了脸,“就……给你喝点啊,这样好得快些。”
“不需要。”向迁板着脸没收了我的军刀,“小伤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的话我心有些难受,尽管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但我还是有种自己不被需要的感觉。
我看着他身上的「小伤」欲言又止,他左肩缠着的绷带一直缠到小臂,除了肩上被咬了个血窟窿以外,裸露的上身还有大大小小数不尽的伤口。四肢全是擦伤的痕迹,有些渗着血。
“我好歹也是「医疗兵」啊……”我扁着嘴巴,一脸抱怨地看他,“你这样,我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向迁听了依旧油盐不进,面无表情看我懊丧地坐在地上。
“都怪我,要不是我这个拖油瓶你们也不会伤得这么重。”
“我就不应该逃出来的。”
“早知道就乖乖待在基地了。”
向迁似乎被我丧气的碎碎念磨烦了,他「啧」了一声,右手撑地站起来,走到我跟前,蹲下。
在我抬眼看他的时候捏住了我的下巴。
“只有血才可以吗?”
“别的体……液也可以……”说这样的话实在太羞耻了。
向迁脸靠得很近,我能看到他眼角下一条细细血痕,浓密的眼睫下深邃的眼眸,以及黑亮的瞳仁里面的自己。
他用视线紧锁着我,我无处可逃。他眨了下眼,视线从我的眼睛移到我鼻子下方,下一秒,我的嘴唇就被他吻住了。
我瑟缩了下,他的舌头舔过我的下唇,滑了进来,勾着我的舌头吮吸。
吻了会儿,向迁退开,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无奈地哑声问:“这样行吗?”
第13章 【远征】13【43-44】
43.
我懵了一秒,才意识到他是在问我的治疗能力。
脑海里的机械音适时响起,“唾液治疗效果百分之三十。”
我讷讷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很慢……”
还没等我把最后一个字说完,向迁又把我的嘴封住了。
这一次比刚刚的要凶得多,向迁捧着我的脑袋,我被迫仰头承受,有种要被吞掉的感觉。
他用力舔弄我的上颚,舌尖扫过我的舌根,吞咽我嘴里兜不住的唾液。
荒野的夜很静,车里除了接吻的水声还有我压抑不住的闷哼。
我被他吻得三魂不见了七魄,晕乎乎地听他贴着我的嘴唇说:“这样就够了。”
向迁说话的时候嘴巴上下张合着,像是在吻我。
他手心传来的温度很高,我的脸仿佛烧起来了,眼尾被他用拇指指腹反复摩挲。
“你怕疼。”或许是月光太过柔和,衬得向迁的目光透着一丝暧昧。
一瞬间,心脏像被狠狠揉捏了一把,又酸又软。我眼眶有些热,草,太丢脸了吧,竟然因为一句话感动到想哭。
其实不仅因为一句话,脑子像放幻灯片一样,从第一次在野外他捡到我,到后来相处时的林林总总。我由衷地想,幸好被他捡到,幸好他愿意相信我。
一并地,前不久经历生死厮杀、开枪的恐怖后知后觉涌上来。
心脏砰砰地跳,慌得不行,躁动得不行,我下意识想寻点安慰,于是抬手搂住他的脖子,闭着眼吻上去。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得了一种「不接吻会死」的病,向迁的嘴唇又热又软,叫人怎么亲也亲不够。
向迁一手揽着我的腰,一手从我衣服的下摆探进去。他手掌有茧,不轻不重地在我身上游弋,干燥粗糙的触感令我忍不住浑身战栗。
衣服被他掀起来脱掉,扔在了一边,他低头含着我左胸,又舔又吮,跟婴儿吸奶似的,还发出响亮的水声,无比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