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无限游戏里封神 四(84)
“但你却没有杀了他。”
“你居然和他朝夕相处了四年,都没有杀了他!”
岑不明的表情几乎是残暴的,他抓住了陆驿站的领口,将他怼在了后厨的墙面上,逼问他:“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你把这个杀了董队,杀了喻队,逼得十字审判军所有人进入轮回一个一个出卖灵魂,逼得方队被困在那个地方永远逃不出来。”
“——逼得你轮回了658条世界线,逼得我和唐二打发疯的人养大了!”
“现在你居然和我说。”岑不明几乎是狰狞地冷笑起来,“我不再是猎人,他和我无关,还试图让更温和的二代猎人唐二打过来,把这个白柳从异端的危机里拯救出来。”
“陆驿站,你脑袋里装得是粪吗?”
“可能真的是粪吧。”陆驿站握住岑不明的手腕,他单手用力,用力到青筋暴起地移开了岑不明提起他领口的手,然后抬起头直视岑不明,那目光里也带着一种凶性,“但我在,你就不能动他。”
岑不明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停止了一秒,他太阳穴突突猛跳了两下,然后岑不明闭了闭眼睛,他松开了手,和陆驿站并排地靠在墙上,他从自己的胸口的制服口袋抽出一包烟,抖了两下,从开口咬住一根,然后很自然地递给旁边的陆驿站:
“这条世界线的你成年了没,能抽吗?”
陆驿站顿了一下,接过了,但没点,只是叼着:“戒烟了。”
岑不明嗤笑一声,自己点了。
两个人无声地靠着墙抽烟,漆黑的夜色里,只一个猩红的烟点在猛烈地燃烧。
“我听说你在培养三代猎人,作用是监管白柳。”岑不明在烟熏火燎的烟雾里嗤笑了一声,“怎么,唐二打这个二代猎人你也用废了?不要了?”
“没有。”陆驿站听岑不明夹枪带棍的话听得头疼,他扶住额头,“他有别的用处。”
“那看来猎人队伍里只剩我一个没用处的废品了。”岑不明语气淡淡道。
陆驿站牙齿咬破了烟嘴,一种烟草的苦味在他嘴里弥漫开,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岑不明下一句话是什么。
“那你不如杀了……”
陆驿站深吸一口气,打断了岑不明的话:“按照白六和我的游戏规则,已经退役的猎人不能再插手双方的游戏事宜,你不能破坏游戏规则。”
“那贱人要我当观众,要我知道一切又什么都不能干。”岑不明不冷不热地怼了回去,“你也要我当观众吗陆驿站?”
陆驿站觉得自己说什么在岑不明眼里都是苍白的,于是他又痛苦地沉默了下去。
和自己观点不同的同事吵架真是一件伤筋动骨的事。
岑不明两指捏灭了烟点,他眼底晦暗不明地回望了陆驿站一眼:“前面的世界线,为了让游戏可以进行下去,我可以被迫做你们游戏的观众,但最后一条世界线不行。”
“陆驿站,你最好给我一个把白柳这小畜生养到这么大的合理解释,不然我今晚就一枪崩了他。”
陆驿站沉默了很久很久:“白柳……和其他的白六不一样。”
“他不是个坏孩子,他不想进入游戏。”
“上一个这么想的吴瑞书死的时候还是你帮他收的尸。”岑不明冷冷地打断陆驿站的话,“这说服不了我。”
“而且我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相信你也发现了。”
岑不明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这学校里有一部分老师,和那个顶头的校长是玩家。”
“你知道这些蠢货干了什么事情吗?”
岑不明掀开眼皮,冷淡地扫了陆驿站一眼:“他们觉得卖了他们的学生也是玩家,尽管你做的那么明显了,但这群蠢货还是因为你的表面特征而排除了你的嫌疑。”
“所以他们在除了你之外的学生当中筛出了一份疑似玩家的学生名单。”
“你知道排名第一的嫌疑玩家是谁吗?”
岑不明望着陆驿站瞬间凝固的表情,他带着一种嘲讽的笑说出了那个名字:
“——是白柳。”
“陆驿站,人好人坏不是看他在平稳的环境里会做什么样的事情,而是看他在恶劣和极端的环境里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你让这个在你竭力营造的安稳环境里长大的白柳来说服我,告诉我他的本质是个好孩子,你觉得我会信吗?”
“如果你真的相信这个白柳是个好孩子,那你敢让他进入游戏吗?”
“你敢让这个白柳进入游戏,敢让他在那个他握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和欲望的地方里站到顶端,然后笃定他不会做任何坏事吗?”
“你不敢的。”
岑不明声音彻底冷淡下去:“因为我们都知道,那不可能。”
“你断绝了这个白柳所有获得地位和金钱的非法渠道,你让他连反抗所谓的校园霸凌的能力都没有,他现在只是一团软弱又脆弱的未成形体,根本没有长成,也根本没有做坏事的能力。”
“但你敢让他成形吗?”
陆驿站垂在身体的手慢慢攥紧,攥紧到指节发白。
岑不明顿了一下:“我让二队的人跟在白柳周围,他们刚刚通报我,白柳和另一个学生上到了高考湖附近,看样子应该是准备往湖里走。”
“如果白柳接触到异端,有进入游戏的任何征兆,我就会立即击毙。”
陆驿站猛地抬起了头。
第503章 乔木私立高中
“你不能这样做!”陆驿站厉声驳斥, 他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有些发颤的声音和呼吸,“他才十八岁!他从出生到现在, 只要向普通人的生活走一步,就会被白六下了一个副本, 逼他周围的人折磨他, 逼他退回原地。”
“但他到现在为止,什么坏事都没有干过, 你没有资格提前宣判他的罪行!”
岑不明只是平静地平视着陆驿站, 语气里毫无犹豫:
“他马上就会干了。”
晚上十一点五十五。
丛林掩映间, 一面水银般的皎洁湖面倒映着天空中的澄黄色的月亮,就像是暗处窥探着这一切的岑不明那只仅剩的眼睛,就像是小电视拧开一瞬间屏幕散开的光晕, 温暖,模糊,就像是月亮光晕在水底里长出来的长毛。
“要十二点了。”鲍康乐忐忑地看向站在湖边的白柳, “我,我们开始绕圈吧。”
——按照高考湖的传说, 学生要踩在高考湖的边沿绕高考湖一周, 才能在盈着月亮的湖底看到试卷。
高考湖的边缘是一个高约60厘米的铸台,这个铸台很窄, 只有十五公分宽,只能容许人的一只脚站在上面,白柳抬脚,他一步踩上了这个铸台, 轻轻一跃,身体摇晃着, 轻巧地站了上去。
在白柳站上去的一瞬间,丛林里的树叶忽然窜动了一下,一支支黑漆漆的枪口从丛林里探了出来,对准了站上了铸台边沿的白柳的头和心口处。
滋滋滋的电流声在丛林间穿过,冰冷的汇报声顺着电流声交错传递:
“二队第一小组队员正在观察异端污染对象,九点钟方向,目前污染对象已经站上湖边,已按照队长指示做好准备,一旦对方跳湖后有任何精神降维的攻击性行为,立即击毙。”
“六点钟方向,准备就绪,over。”
“三点钟……”
“十二点钟……”
一张张冷酷的脸透过瞄准镜注视着踏上铸台的白柳,月光下,踩在狭窄湖边泥土铸台上的白柳穿着一件单薄到可以透光的白衬衫,颈后的细发和脸上的绒毛在越发晃眼的月光下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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