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 上(111)
“这个是自然,庄清流不必担心。课业第一天起,先生都会时常提醒念叨的,我们耳朵都听出茧子啦。”
一众弟子都试了几回后,见庄清流性情实在跟梅花阑天差地别,十分好说话又平易近人,便纷纷大胆地又围着她玩闹,想试试她方才画的那张行不行。
庄清流端着花茶冲他们挑眉:“这种东西十分厉害,我可不敢保证会把你们带哪儿去,不害怕吗?”
梅思萼领头立即回:“不怕不怕,你可是庄前辈!”
庄清流心里一动,忽然笑了声,放下茶杯故意问:“被你们端烛君知道了,责罚也不怕吗?”
梅思雩这时稍犹豫了一下,不过很快大声给自己壮胆:“庄前辈你不会告诉端烛君的吧?只要你不告诉,端烛君和宗主他们都不会知道的!”
庄清流不由感慨人年少时,好像总是没有真正害怕的东西,越长大才越怕天怕地了。于是捏起自己画的传送符咒看了看,起身道:“好吧,我先试试。”
“带上我,带上我,庄前辈!”
梅思萼条件反射地往前一扑,立马先拽住了庄清流的袖摆,好像迫不及待地想先体验一下传送的感觉。
“啊……还有我!我也要!!”
“我也想!”
剩下一众男孩子好像十分守礼地不大好碰庄清流,于是立马拉住了梅思萼,然后就这么一个拉一个的,很快拉成了一串排排站的小鸡。
庄清流忽然看着他们笑了好几声,莫名觉着自己像一只带小鸡的母鸡,于是很快考虑了须臾,想着第一次应该不会很成功,让他们拉着也没什么,便出声提醒了一声“要开始了”,然后抬手燃了手中的传送符,同时心中随便预计了一个地方。
她手中的符咒刚燃起,一行人就从梅花阑的院中消失了。
一种小辈弟子只觉着眼前忽然天旋地转起来,光影闪得看不清,便都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梅思萼甚至在快要落地的时候下坠不稳,手一滑微微松开了庄清流的袖摆。
好在已经正在下坠了,应该无事,偏离不远。
庄清流本人却直接一脚踏空,竟是直接掉进了一潭水……不、不是,是直接掉进了梅花阑的怀里!
原来她这个千里传送的所通之处,通的是梅家的一片后山。这处后山林深茂密,曲径通幽,遍地都是碧水翠潭,和当初裴家的后山没什么区别。
唯一惊人的是,现下的梅花阑就泡在一汪潭水的正中央,看起来还是正在……在在在、在沐浴!
庄清流就这么忽然从天而降地落到她怀里,她也只是忽地掀开了闭着的眼睛,浓睫微动地定定看着庄清流,随后才稍微冲她挑起了半边眉。
庄清流完全无暇多看她难得出现一次的表情,因为身下泡的居然是一处寒潭冷泉,完全没有什么缭绕的雾气,一丝都没有!水里简直透明得不能再透明。她再一转头,见身后被七荤八素摔到岸边的一众小辈居然马上就要爬起来了!!
庄清流实在连句话都来不及喊,只好忽然道了声:“抱歉!”然后猛然双手环住了梅花阑,一把前推地将她抵到了池壁上,旋即用自己的背影和湿哒哒的衣摆全须全尾地遮了起来……只露出一个头。
她猛地抱完之后,转眼去看
一众七歪八倒的小辈都已经爬起,正接二连三地望了过来……尽管只能看到一个梅花阑的头,梅思雩依然两眼忽地发直,完全不知道“我是谁我在哪儿”地喃喃道:“……我死了。”
……
他话落,嘴巴下意识张到极致的梅思萼艰难合上嘴,存有一丝干瘪小火苗希望地看向庄清流:“……可能还没有。”
可是这次她话音刚落,小火苗就吧唧灭了。寒潭里的梅花阑睫毛微微一撩,抬眼对一众原地僵化的小辈平淡开了口:“自己去戒祠领罚,三倍于条例。”
一众小辈连忙领了话就跑,整个后山顿时一阵鸡飞狗跳。直到一溜烟儿跑了好远,才听到梅思雩锤天遁地的哀嚎声远远传来:“——我真要死了!”
“这里的寒潭明明有结界,怎么会这样!!”
“啊”
……
一众人快死的嚎叫也叫到了庄清流心里……梅花阑所用的寒潭确实绝对是有结界的,她也想问怎么会这样儿?这结界对她没用吗?!
不管怎么样,这种场景和这个姿势实在是……好像她天降送菜,且正挂在梅花阑身上一样。庄清流心里凌乱成万花筒似的一跃弹开,连忙退避三尺。
梅花阑却忽然伸手,又从庄清流两腋下穿过,把她抱进了怀里。
庄清流:“……!”她也死了。
梅花阑环着人,似乎是脑袋靠垫在她耳边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别动。”说着,怀里有溢彩流转的灵光慢慢散了出来。原来是这种寒潭绝非一般水潭和药潭可比,以庄清流现在的修为别说是泡进来,哪怕是沾一下也会受不住。
庄清流却完全浑身静止在原地地想……完了,连声音都比平时低很多,甚至气得有点非常非常不易察觉的抖。
要凉。
她没注意身上逐渐涌入的若有似无的暖意,脑中凌乱地发散了片刻后,忽地灵机一动,胡编乱造地大声道:“你别生气!我、我……我是有急事要找你。”
抱着她的人似乎安静了一会儿,道:“何事?”
庄清流唰拉,紧紧闭上了眼睛,大言不惭道:“我眼睛忽然有些不舒服,好像看不见了!找你看看!”
耳边这次又寂静了片刻,梅花阑好像是忽然低低笑了声:“那我当下,是应该立即治好你、还是不治好?”
“……”悄无声息的,庄清流只感觉浑身上下跟她挨着的肌肤都戛然滚烫了起来,连忙节节败退地开口,“不不不……我不急!端烛君,你先好好疗伤,我在屋里等你!”
她说完又忽然觉着……什么在屋里等你?这话更有歧义了!!
梅花阑却在她脑后轻轻按了下,无声地示意不用改口,同时嘴角要笑不笑地抿了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又开始叫我端烛君了?难道是在报我昨晚故意把蛇缠到你手腕上的仇?”
“……”庄清流只感觉她现在完全镇定不下来,一点儿都镇定不下来,所以只是很小声道,“放过我吧,大佬。”
梅花阑湿漉漉的睫毛带眼尾飞了起来,低声道:“那叫声我的名字听听。”
庄清流心口显而易见地活泼跳了起来,并且知道正抱着她的人绝对感受到了,于是喉咙动了动,低声喊了句:“……梅畔。”
梅花阑脸颊贴靠在她颈侧轻轻闭了下眼,轻嗯了一声:“喊畔畔。”
四周的空气似乎都暧昧滚烫了起来。
庄清流只感觉她再继续在这里泡下去,这寒潭就要沸了!于是小心翼翼地手绕后,轻轻捏了捏梅花阑的手指:“……你快行行好吧。”
梅花阑于是笑了声,似有若无地偏头,嘴角在她颈侧很细地擦过,然后松手轻飘飘一抬,送庄清流上了岸。
庄清流立即演出盲人摸象的样子,头也不回地拔腿就走。
梅花阑尾音格外翘起的声音在身后的潭水中响起,似乎心情很愉悦:“当心摔了,让渡厄出来拽着你吧。”
庄清流现在连她一个字都不能多听,连忙飞快地又甩出手腕上的渡厄,匆匆忙忙地跑走了。
及至离开好远……她都觉着身后一双缭绕不去的笑眼一直在尾随着她的背影。
……
真是心累!
好不容易风一样地快奔凉快了一会儿,庄清流再三把要活泼发言的渡厄按了回去,心才勉强不砰砰跳地回了院子。
可是她还没进屋,刚穿院而过时,耳边一道声音忽然喟叹一般地悄声说道:“梅花阑的腰好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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