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 上(104)
庄清流双手拢着茶杯笑出了声,这是又有几人上了大佬的记仇名册的意思吗?
梅笑寒又道:“而且庄前辈,虞辰岳那个人大概也不是针对你,而是他对谁都是那样儿的,这个人平日里每一句话的语气中,都是满满的‘把你干了让我上’。”
庄清流见她又开始“在线切瓜”了,听得十分有趣,便问:“那虞氏的人都多是这样吗?”
梅笑寒很客观道:“帝王皇族之后嘛,骨子里老是自觉比旁人尊贵一些,也总是想一言决断地发号施令,大家都习惯了。连花昼经常要跟虞辰岳开议事会,也很头疼。”
庄清流托着腮似乎想了想:“那真是难为虞辰岳对兰氏长老其实还怪亲厚的。”
梅笑寒道:“庄前辈有所不知,虞氏跟兰氏曾因在一次仙猎中并肩作战,所以彼此间也是很有过一段蜜糖期的。因为关系颇为亲近,虞家之后还提出过、想与兰氏在各自地界分划一地,设互瞭城,由各派弟子长期入驻,以便平日方便来往和有事互帮互助。”
庄清流十分意外地眨眨眼,剥了颗花生吃了——这不就是驻外领事馆吗?还怪先进的。
但是梅笑寒道:“此事本虽没什么,但邓林虞氏日常自愈尊贵,其实自家地界内多是穷山恶水之地,而灵璧地界相对来说,却是整个仙门百家灵气最为充沛丰盈的地方——这也是他们家主音修和弟子先天资质都一般,却能孑然立世的原因。这种灵气充沛的环境,是后天多少灵宝丹药都比不了的。”
庄清流饶有兴致地接话:“所以兰氏拒绝了?”
“自然是婉言拒了,毕竟哪怕不拒,门中弟子谁愿意去邓林地界待着?到时候派不出人或者派出的弟子颇有怨言,也难免会闹别扭和不好看。因此此事之后,两家关系就慢慢微妙的不太行了。”
梅笑寒闲适地刮了下水面漂浮的碧绿茶叶道:“庄前辈,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你的故梦潮是世间最灵气逼人的地方,曾经仙门百家都送弟子趋之若鹜的时候,唯邓林虞氏清高自傲,不屑随波趋附,因此整个虞氏上下,没有一个人踏入过故梦潮的土地——这大抵也有点虞氏因兰氏事后,顾忌脸面的缘故。”
庄清流听她说着说着居然还联系起了那个传说中的“故梦潮”,心里不由轻轻动了动,略微出神了一瞬:“我不记得了。”
梅笑寒这时叹了口气,叠手往窗外看了眼:“这人没有以前的记忆,想活个明白好像还怪难的。”
她说着转回头,又道:“庄前辈,你不觉着一直被不明身份的人盯着、又被他来回拨弄设计很烦吗?”
“哦,烦自然是很烦。”庄清流十分淡然地喝了一口茶后,居然张口就来,“但毕竟长得好看的女人一生总是多波折,所以我看得很开。”
梅笑寒:“……”
庄清流嘴角勾勾,又抬眼望着她道:“而且我好像不用他盯着,本来也难免很烦。”
“嗯?”梅笑寒愣了一下,道,“什么?”
庄清流于是放出渡厄,在大殿上上下下盘旋巡视了一圈,确定这个地方没有特殊问题,才低声道:“晏城主,我想给你看个东西。”
梅笑寒感觉她整个人的声音都收起了那种闲聊的语气,不由自己也坐直了几分,点头:“你拿出来。”
庄清流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背过身解开了衣服。
梅笑寒虽然因行医见过很多身体,但还是差点被庄清流这番举动吓到,不由问:“你……呃,这是怎么了?你背上有伤吗?”
庄清流叹了口气,低头望着自己前半身,道:“晏城主,你仔细看。”
她一句话落,梅笑寒目光才专注地落在庄清流几乎蝴蝶骨展开欲飞的背上,旋即目光一闪,瞳孔顿缩——庄清流背上的肌肤里竟然横平竖直地交汇着许多‘丝线’,这种丝线比蚕丝还要透明和纤细,排列得异常紧密但十分井然有序,最重要的是仔细看,那些丝线竟然在动!
它们好像是活的!
梅笑寒脸色瞬间凝重了下来,立即起身,走近蹲下身凑近端详:“庄前辈,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庄清流坦然道:“我也不知道,是从我在湖里醒过来的时候就有了,这么长时间以来,大部分时候会像现在这样闪现着很细微的波光跃动,很小一部分时候会消失不见,一点都看不出来。”
梅笑寒脸色十分不好,试着用指腹微触了一下:“你有什么想法?”
庄清流:“呃……我感觉大概是,这些丝线在对我缝缝补补?”
“缝缝补补?”梅笑寒非常诧异地按着她的肩往前方旋转,“是会疼吗?”
“动的时候——比如现在,怪疼的,是那种跟有人拿针线在你身上缝的感觉,是一样的。不动的时候,会轻一些。”庄清流说着自己转了回去,莫名脱口道,“……晏城主,你光看背就行了,前面跟后面是一样的,我照镜子看过多回了。”
梅笑寒于是不动了,抽出一根银针,冲着她背上的丝线试探性地挑了一下:“这东西对你有什么别的影响?”
“对我的影响吗……”庄清流这回想了想,又低头看着身上那些丝线又开始渐渐变透明、准备隐进肌肤去了,便开口道,“稍等。”
梅笑寒一针挑空,目不转睛地盯着庄清流的背,过了很短的片刻后,这些丝线便完美融化一般,全部消失了。
庄清流这时抬头,左右看看,对着窗外几乎是随意地抬了下手……但随着她的动作,兰家仙府数十丈外、一座搭满了亭台楼阁和曲水回廊的人造高山突然——轰隆!居然轰然倒塌了。
巨响声戛然过后,外面显然瞬间就乱了起来,无声纷杂的脚步声片刻不停地响了起来。
梅笑寒这时不可思议地看向庄清流的手道:“你的意思是,这些东西是在……限制你的灵力吗?”
“……好像是的。”
庄清流自己也怪意外地迟迟从窗外收回视线,似乎是方才有些没收住,但是嘴上还是先道:“目前我能说出来的,就是这些。”她抬头,“晏城主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或者有过类似的听闻和猜测吗?”
“——没有、一点都没有、从未听闻过。”
梅笑寒十分郑重地快速问她:“花阑知道吗?”
庄清流想了想:“暂时还不知道,你都闻所未闻的东西,让她知道了……你感觉她会怎么样?”
梅笑寒眉心显然又十分深地蹙了几分:“实不相瞒、庄前辈,这个东西很危险,非常危险,若是花阑知道了,她可能会……”顿了顿,道,“她可能会怎样不好说,但是你若再有事,这一次可真会要了她的命了。”
庄清流于是很轻地抿了下嘴角,垂睫略想片刻后,平淡地拢起了衣襟,转身道:“晏城主,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虽然我暂时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却能莫名感觉到它们真的不会有危险——所以你暂时就当不知道就好了,我会找时间跟她说的。”
梅笑寒的表情显然仍旧十分凝重:“庄前辈,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庄清流冲她笑了声,整好衣襟点头:“这倒确实是真的。”
她转而道:“不过我有一事想问,我以前难道是被切碎成了几百块儿之类的吗?”
梅笑寒立刻皱眉道:“怎么会?你是整个消散在花阑怀里的……”
庄清流睫毛忽然煽动了一下——消散?可是她低头翻转着看了看自己的手:好好儿的血肉之躯,怎么会消散?
不过没容她多想,外面在兰台议事的一干人等这时已经纷纷过来了,兰氏长老的声音快速响起问:“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静室的门被唰拉推开,梅花阑目光比脚步更快地走了进来:“怎么了?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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