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族将军偏要嫁我为妻(84)
一路避开人群进了房间,里面已经有人等候,少年倒了杯茶,笑着看过来:“想见你一面真难。”
桑虞皱眉:“你在此时与我见面,不怕装傻的事情暴露吗?”
少年托着下巴,语气玩味:“你的脸色这般难看,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担心你我的约定被发现?”
桑虞攥紧了拳头,眸光沉下来。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杀了我呢。”少年笑得灿烂,腮边的梨涡都浮现出来了,“放心,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不会说出去的。”
桑虞不信,一个能装傻充愣多年的少年,怎会是好相与的。
但他没办法拒绝。
——“我不想去迦兰,而你想和王女殿下在一起,帮我。”
——“要么你留下她,要么我把她扔进窑子里,你自己选。”
“有话直说,我没时间听你说废话。”桑虞眼底闪过讥讽,“以后别约我来这种地方。”
少年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水:“放心,这是你我最后一次见面,我今日来找你,是希望你能做一件事。”
“什么事?”
“你去求王女殿下,让她给你个名分,嫁给你总比嫁给一个傻子好。”
桑虞微愣,斥道:“荒唐!我与殿下并未发生关系,我那晚是为了救她,我不会逼她。”
少年抚了抚衣袖,随意道:“明日诏令就会下来,届时我就是迦兰的王夫,要不要去都随你。”
房门关上。
桑虞脸色难看,心里发寒,这人就是个疯子,每一句话都在诛他的心,让他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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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仑桑部距离不远,大军拔营,不过几日就到了城下。
如今城中是哈坚的叔父哈秩在掌权,见到这阵仗就知道来者不善,连忙开城门,想将燕暮寒请进来,好好款待。
他寒暄的话还没说出口,燕暮寒就挥了下手:“进城。”
黑压压的大军如潮水般涌入,哈秩连忙闪躲,差点被踏到马蹄之下,满面惊骇,眼底闪过一丝怨毒的光。
进城之前,燕暮寒就安排好了大军的去处,由穆尔坎和天尧去安顿,他则带着祝珩直接住进了部主的宅院。
在一个部族之中,部主的身份最为尊崇,吃穿用度皆是豪奢,庭院修得十分华美,比将军府宽敞多了。
祝珩盯着院子里的水池,那里面有枯萎的荷叶,冻在薄薄的冰层之下。
“长安喜欢池子?”此处没有将士们跟随,燕暮寒黏上来,抓住祝珩的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等回了家,我给你修一个。”
北域天寒地冻,水池里养不了娇贵的观赏鱼,是以宅院里少有修建水池的,倒是南秦临河而居,百姓喜水,修不了水池,青瓦屋舍的院中也会放置大水缸,种上一颗种子,夏日里能赏荷,荷花谢了还能吃莲子。
燕暮寒琢磨着要给祝珩修一个适宜的居所,倒将这茬给忘了:“要不我现在传信回去,让人先修着,等我们回家的时候就修好了。”
“不用了,我不喜欢。”祝珩牵着他离开,“幼时我曾被推下水池,差点丧命,如今见着这池子就打怵。”
燕暮寒紧了紧手:“那就不修了,我去找人把这池子给填平,省得你看着闹心。”
祝珩无奈失笑:“倒也不必如此。”
他不会游水,平日里也不喜欢往水边走,不挨着就行了,没必要兴师动众填池子,至于刚刚多看了两眼,是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和池中的枯荷相似。
困囿于冰层之下,乍一看上去必死无疑,但那冰其实很薄,挡住了风霜,再过不久春回大地,冰层会融化,荷叶又能重新活过来。
燕暮寒就是他的冰层,如此联想之后,他看着那水池也顺眼了不少。
这大抵就是他信上所写的爱屋及乌。
因着去找祝子熹的事情,两人分别不过半月就见了面,当初说好的信也才写了一封,燕暮寒收到后宝贝地揣在怀里。
前几日在床上亲热,脱衣服的时候信掉了出来,燕暮寒宝贝得要命,被祝珩借着由头逗了半天。
信是用北域字写的,祝珩认识的字不多,写的也少,只有寥寥几句话:
路遥雪融,山远天长,今于林间暂留,一雪团幼兽掠过车前,似君。
祝珩突然失踪,燕暮寒还没来得及找人看内容,将信一直收在身上,祝珩知道后一字一句地念了一遍,还想亲自教他认字,结果燕暮寒一听完信上写了什么就找借口跑了。
狼崽子确实没有这方面的天赋,祝珩听塔木提过,以前长公主也想找人教他,结果字还没认几个,教书先生先吓跑了五六个。
此时想起这件事,祝珩又动了心思。
回了房间,祝珩立马拉着人往床榻旁走,燕暮寒红着脸半推半就,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摸索:“长安是想了吗?我这几日准备了一下,可以洞f——”
“找到了。”
燕暮寒话音一窒,看着他手里的信,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祝珩的下一句话就吓得他想跑:“这信里还有深意,远远不止写出来的,我身为军师,自然得好好教教将军。”
燕暮寒一听学习就头大,想跑,祝珩眼疾手快抱住了他,抬起一双水光湛湛的眼:“你不愿意让我教,是対我有不满之处吗?”
自从用撒娇哄得燕暮寒妥协之后,祝珩就尝到了这一招的甜头,每每使用,现在已经练就了一番说哭就哭的技能。
他一摆着泫然欲泣的模样,再低低地咳嗽上几声,燕暮寒就举手投降了:“你别哭,我学还不行吗。”
“你分明就是不愿意。”
“我愿意,我特别愿意。”燕暮寒偏头蹭了蹭他的脸,小声嘟哝,“但是我很笨,长安不要嫌弃我才好。”
祝珩瞬间收敛了表情,一本正经道:“想要我不嫌弃,那你就摆正态度好好学,如果学不会,我是要惩罚你的。”
说着,他的手在燕暮寒的后腰上拍了下,语带深意:“体罚。”
燕暮寒登时烧红了耳根。
他这几日私下里总拿着玉质棍子尝试,思索着到了哈仑桑部就把人往床榻上拐,还没想好怎么拐,祝珩就送来了枕头。
谁都知道体罚要做什么,罚着罚着就到了床榻上。
燕暮寒掩住眼底的欢喜,点头:“好,我会好好学的。”
才怪。
赶紧体罚我,我都准备好了!
燕暮寒主动展开信纸,自以为掩饰得很好,殊不知祝珩早就看透了他的心思,勾了勾唇角。
傻乎乎的小狼崽上钩了。
祝珩将信念了两遍,指着最后的两个字,问道:“这两个字有何深意?”
似君。
那雪白团子一般的幼兽很像我。
燕暮寒故意作出一副思考的模样,可怜兮兮地眨眨眼睛:“我不知道。”
“不知道可是要受罚的。”
“你罚吧!”燕暮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趴在床上,扭头看过来,带着一点兴奋,“长安要轻一点,我怕疼的。”
祝珩从善如流,笑得一脸狡黠:“知道你怕疼,我怎么舍得罚你,我问你件事,你如实回答就好了。”
“啊?”
燕暮寒傻眼了,他心心念念的体罚怎么变拷问了?
祝珩没有给他反悔的机会,捏了捏他的后颈,语气低沉:“你和桑虞之间有什么旧事,说来给我听听。”
“给我解了惑,那‘似君’二字的深意,我也会亲口告诉你。”
“你定会很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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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阅读理解:似君。
求问其中深意。
第52章 约定
“桑虞,他……”叫出这个名字,燕暮寒厌恶得皱起眉头,语气里满是嫌弃,“这人有病,上赶着来挑衅,要与我比试,输给我之后就处处和我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