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族将军偏要嫁我为妻(10)
只留下国公府和明隐寺。
何舒达噤若寒蝉,祝珩回神,挥了挥手,让他退出去。
马车驶出大都,前后都有护送的人马,马蹄声经久不绝,踏过南秦的山水城池,踏过白昼和夜幕,披星戴月日夜兼程,赶赴战场。
终于来到两军交战之地。
距离祝珩加冠之日已过去了两月有余,北域大军自睢阳城起,连破南秦大小城池共十二座,停在了距离大都百里之外的四水城。
四水城是淮水、湘水、陵水、泽水交汇之城,土地肥沃,是远近有名的鱼米之乡。
金吾卫率人一路护送祝珩进入四水城,圣上命人快马加鞭送来消息,城中官员早已准备好了一切。
祝珩刚一到,就被请入了宴席。
“微臣四水城靳澜,拜见六皇子。”
“微臣四水城宋安洄,拜见六皇子。“
“微臣四水城……”
……
“末将周阔云,拜见六皇子。”
祝珩一路奔波,心力交瘁,根本没有精力去认人:“免礼,都入座吧。”
桌上菜色丰富,祝珩却没有一点胃口,他推开酒杯,捧着一杯温水,慢条斯理地喝着:“战况如何了?”
靳澜连忙放下筷子:“回禀殿下,北域大军昨日夜里到达城外,现已安营扎寨。”
四水城和之前被攻破的小城池不同,其类似于睢阳城,城中武备力量强,如若不能奇袭进攻,两军交战,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结束的。
这也是大军会在城外安营扎寨的原因。
祝珩抿了抿唇,神色淡然:“着人送信,本宫明日要去与燕暮寒谈判。”
众人震惊。
“一路舟车劳顿,殿下不休息几日吗?”
“四水城城防森严,北域大军不会贸然进攻,殿下不必忧心。”
“殿下身体要紧,修养好再动身也无妨。”
……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祝珩听得脑瓜子嗡嗡响:“够了。”
杯子磕在桌上,发出沉重的响声,一众官员愣了下,连忙跪倒在地:“微臣冒昧,还望殿下恕罪。”
“靳澜,找人去送信。”
“谨遵殿下吩咐。”
靳澜刚准备唤人进来,就听得一阵又一阵急促的战鼓声,周阔云当即站起身:“不好,是敌袭!”
祝珩目光一凛,方才说着北域大军不会贸然进攻的官员们目瞪口呆,都僵在了原地。
“殿下,情况危急,请允许末将先行离去。”
他是军中主将,要指挥作战退敌。
“准。”祝珩站起身,一把捞起大氅,“不必着人送信了,本宫与你同去。”
周阔云没回过神来,靳澜等一众官员已经跪了满地:“殿下,万万不可!您是万金之躯,怎么可以——”
祝珩冷了眉眼,沉声道:“本宫前来便是为了将北域大军阻在城外,此时不去,难道要等城门被攻破了才去吗?”
他并非是疾言厉色的人,只是这样温温和和地说着话,就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程广与何舒达愣了下,上前一步,站在祝珩左右:“殿下持诏令前来,如陛下亲临,若有违逆者,斩!”
众人噤声,周阔云抱拳一拜,道:“末将斗胆,为殿下领路。”
刚随祝珩进了四水城的护卫们又聚集起来,浩浩荡荡的,跟着周阔云上了城墙。
城下万千兵马压境,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看不见尽头。
北域大军兵临城下,燕暮寒坐在马上,扫了眼身旁的人,穆尔坎会意,放声道:“速速开城投降,可饶尔等不死,若要顽抗到底,城毁人亡就是你们的下场。”
周阔云变了脸色,低声道:“开城投降,不伤百姓,之前有几座城就是因此投降。”
祝珩眯了眯眼:“原来如此。”
他道是狼神下凡,也没可能在短短两月内连破南秦十二座城,投降不杀,实为攻心的好计策。
看来这位少年将军不仅心狠手辣,还工于心计。
“问问燕暮寒在不在。”
周阔云颔首:“燕暮寒可在?”
穆尔坎偏过头:“将军?”
燕暮寒嗤笑一声,伸出手,塔木连忙将弓箭放在他手上,他张弓搭箭,拉这千钧弓像打弹弓一样轻松,将箭头对准了城墙中央。
一箭破空。
程广和何舒达呼吸一窒,连忙拉住祝珩:“殿下小心!”
半人高的利箭从祝珩与周阔云中间穿过,直直地插进了战旗的桅杆,“咔嚓”一声,桅杆断裂,绣着【秦】字的战旗落了下去。
祝珩心胆俱颤,耳边仿佛还残留着空气被撕裂的声音,那支箭几乎是擦着他的脸射过去的。
他突然意识到,真正的战场比他想象的要残酷很多。
“殿下,您没事吧?”
“无碍。”祝珩站直身,压着喉咙里的痒意,“开城门。”
周阔云大惊:“殿下?!”
祝珩扶着城墙,远远地望向大军中央,把玩着弓箭的男人:“那支箭是燕暮寒射的,他在告诉我们,他在。”
“开城门,我要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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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支穿云箭,老公地府见。[狗头]
小可爱们情人节快乐,平均多多更新多多~
ps:官员职称随便写的,不要考究不要考究不要考究。
第7章 强掳
城门缓缓打开。
北域大军士气鼓舞,纷纷欢呼起来。
“听说这四水城是南秦重地,竟然这么轻松就投降了。”
“都是将军的计策好,这就叫不战而屈人之兵,看来打到大都指日可待。”
“天佑北域,狼神显灵。”
……
燕暮寒把玩着长弓,最近一直在磨玉石,他的指腹上新添了很多细小的伤口,拉弓时太用力,渗出了细小的血珠。
过了四水城,就到南秦大都了。
生辰礼已经准备好,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他会用弓箭射杀拦在他面前的人,会用弯刀扫平障碍,会……那是!
燕暮寒瞳孔紧缩,怔怔地望着城门的方向。
一身雪色的青年踏着午后灿烂的阳光,朝他走来,像是山巅的新雪所化,纯净、神圣、不容侵犯。
那是他梦里的人。
祝珩站定,打量着马背上的少年将军,这就是在南秦王宫掀起腥风血雨的燕暮寒吗?
比起粗犷强壮的北域男子,似乎过于瘦削了。
阳光太盛,祝珩微眯着眼睛,扬起的颈线被白狐绒淹没,玉冠高束,长发霰雪。
像是与俗世格格不入的画中仙。
穆尔坎不屑地嗤了声,南秦人怎么都病歪歪的,他一拳就能捶死:“你是四水城的城主?能做主投降?”
南秦和北域的行政区划不同,穆尔坎学过一段时间的南秦话,但却官职不敏感,便照着自己的理解发问了。
祝珩扫了他一眼,又看向戴着鬼面具的燕暮寒身上,这位异族将军的视线像是黏在他脸上了,带着惊人的灼烧烫度。
真是……好生放荡无礼。
程广高声道:“这位是我南秦六皇子,特地前来和谈。”
穆尔坎可不管什么五皇子六皇子,这种娇滴滴的花瓶从来都入不了他的眼:“原来是来求和的,我当是南秦找不出人来了,偌大的四水城竟然让个小白脸做——”
“铮!”
弓弦突然被拉动,声音尖利刺耳,穆尔坎不解地偏过头:“将军?”
燕暮寒瞥了他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眼底的冷意十分明显,穆尔坎浑身震颤,被弯刀刺破的胸口隐隐作痛。
他没由来的想,如果此时燕暮寒手里有一支箭,大概会射进他的心脏,不偏不倚。
“不许侮辱他,向他道歉。”
穆尔坎一脸错愕,看了眼祝珩,不服气地低下头:“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