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身败名裂(95)
在这种情况下,从小到大, 我一直是老师家乡眼中品学兼优的好孩子,我的人缘也很好。虽然我心里没有什么最好的朋友这种概念,但很多人都称呼我为他们最好的朋友。男孩子们喜欢和我一起运动,是的,我的运动神经也很发达。女孩子们喜欢我, 喜欢我出色的运动天赋,喜欢我在学业上表现出的超高智商,当然,她们可能也喜欢我的长相,不过这和我那该死的大脑没有什么关系。
知道我有一个连环杀人犯通有的大脑这件事是个意外,我的父亲是一名资深刑警,他的老搭档是犯罪心理学的专家,同时也参与了有关犯罪与大脑的科研。他们俩一起来医院看我的时候发现了这件事,这件事还传到了学校里。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对自己的认知被全盘颠覆。在那之前,我从没想过我可能是个坏人——我还拿过几次三好生。
可当我知道这件事之后,这个世界在我眼前天旋地转,尔后变成了另一番模样。
当我意识到自己焦躁易怒,我就会成倍的焦躁易怒。我在学校和谈及我这该死大脑的男孩打架,打的很凶,然后被我爸拎回了家。
青春期的男孩打架,多么正常的事啊,但因为我的不正常,这件事在我爸眼里并不普通,开启了我爸和我数十年的僵持。他很怕我会变成一个变态杀人犯,对我的监管相当严格,我妈差点因为这件事和他闹离婚。
在我这件事上,父亲和母亲是两个极端,父亲做着最坏的打算,每一步都极力避免容易让我变成杀人犯的选择,母亲则相反,始终认定我是个温柔善良的孩子,恨不得给我完全的自由。
老实说,父亲的过度不信任和母亲的过度信任都使我痛苦,但他们俩的不放弃让我咬牙坚持了下来。
因为这件事在学校传开,我在高三那年出国了。出国的那段时间,心理医生的诊疗让我的情况稳定很多,我开始有意识地学习调节自我的方式,避免偶尔被暴力冲动占领脑子,做出可怕的事来。
我的堂妹比我小七岁,他们一家人都在国外,来自纯真善良孩子的亲近,最终也打动了我这副铁石心肠。
亲人的陪伴对心理变态者到底有没有?答案是有。但这个作用太过微小,只有病人自己能感受到。可如果这是一位十分想变成正常人的病人,这一点微小的变化便是希望、是曙光。
当然,我并不建议男男女女们对心理变态者来个爱的感化。不是我鄙视爱情的伟大,而是世事往往如此,能当成圣人的不是爱人,而是父母。当然也有例外,只是十个人里若有一个是成功的例外,往往便有九个悲剧收场。
父母在帮助心理变态者这方面又有天然的优势,童年时孩子们的大脑尚未发育完全,心理变态者也不是个十足的心理变态,虽然作用机制还不能完全明确,但一个幸福童年对心理变态者的作用是正向的。比如我。起码我到现在为止都无愧于心,不曾在杀戮的快感中失控,不曾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但只要我还活着,我便不敢断言我今生一定是个好人。事实上,我时常有杀人的冲动,只是通过自我调节和自我控制忍耐下来。考虑到大家看到这本书时我应该已经结束这特别的一生,希望大家看到这样的剖白也不要太害怕,这个变态已经死啦,他不会再伤害任何人。
我很想相信自己可以将自控做到最好,用不犯错,但墨菲定律从某个角度告诉我们,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可能有错误。我不敢打这个包票,只有我死的那一天,我才能知道,我今生是否是个好人。这是一本注定写不完的书,我希望能请我的老搭档杜风为我结尾,顺便为我下个评判——宋却这辈子到底有没有活成一个好家伙?
哦,大家应该还不知道杜风是谁,请容许我稍后再为大家介绍。
我在国外攻读了心理学的学位,期间结识了我的好友兰斯·怀特,他是脑科学领域的专家,在我后来的研究中给予了我许多帮助。
回国以后,我开了一家心理诊所,帮助那些和我一样生病的人。偶然的机会下,我成为了警局的顾问,我的老搭档杜风便是那里的刑警。虽然在我们合作的那些年里,我时常嘲讽他的能力,但在我遇见过的同行里,他是少数能始终保持初心的人,对我影响良多。
其实我不是个寻常意义上的顾问,至少别家顾问不会拿着枪冲在最前头和犯人搏斗。当然,我这样做不是因为警局剥削我,而是出自我那点阴暗的个人爱好。
因为大脑,我时常渴望暴力,这是一种不能放纵的欲/望,可一味的忍耐只会让这种欲/望愈演愈烈,我需要适当的宣泄,而那些过了线的犯人就是我的猎物。这样一说我好像确实是个连环杀人犯了,只不过我的每个受害者都是变态杀人犯。但我可以发誓,向任何人发誓,我从未在不合法的情况下剥夺任何一位杀人犯的性命。那些死在我枪下的犯人总是暴力逃捕,肆意伤害我脆弱的同行,有时还给他们留下永生难忘的阴影。这是法律赋予我的权利,在他们伤害更多人之前,击毙他们。
非要说哪里做的和普通警察不一样,大概便是心态,杀死那些犯人没有给我带来任何负疚感,心理变态者是不会因为伤害他人而感到愧疚的。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纯粹的心理变态,因为我从未伤害无辜的人,但杀死那些罪犯确实没让我觉得愧疚。
我在警局当顾问是不挑案子的,有什么破什么。但那些比较复杂的案件,最后一般会落到我手里,而那些案子,十有八九是一些心理变态犯下的。说来讽刺,这一下便成了两个心理变态者之间的斗智斗勇,不过我还挺沉迷这样的游戏,这是满足我对刺激危险需求的行为方式之一。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知道,我很难寿终正寝了。当然,如果我最后不是在和犯人搏斗的时候死亡,而是因为意外去世,比如不小心跌了一跤后直接去世,希望审稿人能帮我删了这一段,有点丢人。
心理变态者的数量比你们想象的要多,但程度各有不同,顺带一提,心理变态者往往有些自恋,我也不例外,比如我就认为在我所见过的那些心理变态里,我是最聪明的那个。
我曾被愚弄过,也曾被耍的团团转,但最终,他们不是被捉拿归案,便是被就地正法,技高一筹的还是我。请允许我为此得意一番。
但这些家伙真的很擅长蛊惑人。因为脑子有病,做一个好人对我来说本就不容易。再加上查案的过程中,总有变态试图让我陪他们一起下地狱,这份工作做起来真辛苦。
其实蛊惑人这种事我也擅长,但我不喜欢做这个。比起用微妙的语言去恭维他人,不着痕迹地将人带入自己的节奏,我更喜欢随心所欲地评价他人,大胆发泄自己的不满和失望。显然后者要十分可恨,就连杜风也常常受不了我的刻薄,可这一点缺点好像让我更像个普通人了,共事这么多年也没人货真价实地怀疑过我是个变态。我敏锐的上司曾在一开始察觉到我是个危险人士,可后来被气了太多次,好像把她的理智都气掉了,再也没怀疑过这件事。但我相信,如果有一天我犯错了,走向无法回头的那条路,她肯定能够察觉到。
光靠毅力去克制自己总是辛苦的,我一直试图从改变大脑的方向来寻求治愈疾病的可能,但事实证明,这不是一个合适的方向。所以我又提出了另一条思路,这是比较学术的东西,这里不再赘述,感兴趣的人可以去翻阅我的科研成果。
说到这里,我这乱七八糟的一生也有了个概括。希望我的那些朋友们在看到心理变态者很难感受到爱意时不要太失落,或许我对你们的友情无法达到常人对友情定义的应有程度,但你们在我心里真是排得上号的人物。
尤其是你,杜风。我诚挚地希望你在看过这本书后,还能帮我为最后一个案件结尾。我的书真的需要一个结尾,你知道我有点强迫症。
宋却的前言写到这里,后面便是更为翔实的生平回忆。
而杜风没有辜负他的期待,为他最后一个案件填上了一个无比突兀的结尾:
2039年10月25日,宋却在追捕连环杀人犯秦秋生时牺牲,时年45岁。
他呀,是个好人走的。
所有的一切戛然而止。
第120章 落入凡尘(一)
宋却醒来的时候, 觉得自己待的地方有些古怪, 雪洞一样的屋子,白净的没有一点人气。
他动了动手脚, 感觉身上充满了力气,也没有哪里受伤,忍不住道:“说吧, 这回儿又在哪里等着我呢?”
系统:“……你猜。”
它现在也不装了,明明知道这个世界是个什么情况, 就是不爱和宋却直接说。
宋却也不恼,难得做回正常人, 一下又有了正常人的喜怒哀乐, 他高兴的很,兴冲冲道:“我猜就我猜。”
然后他就从自己的床上起来, 开始观察这个房间,开开箱子、翻翻柜子,结果倒腾出不少丹药来和佩剑来。
这些东西跟加了特效一样, 只要宋却集中精神细细看去,便会周身发出淡淡的莹润光泽,好像在努力证明自己不是凡品。
宋却沉默了一瞬, 对系统道:“这是个修□□吧?”
系统这回不藏了,乐呵呵道:“对啊。”
宋却:“真身穿越啊?”
系统:“是的,我们把bug修复了。”
宋却:“你要我怎么解释一夜功力尽失?”
系统:“别急,你还有个身败名裂的背景没出来。”
宋却:“……谢谢您了。”
不过系统这句话还真有些用,不知道是不是宋却翻箱倒柜的声音被人听到了, 开始有两个人在他屋前说闲话,那是一男一女,男的管女的叫小师妹,女的管男的叫小师兄。那位小师兄说话相当刻意,句句都意有所指。宋却躺回床上,听得津津有味。
小师兄道:“师妹,你说大师兄怎么变成这样了?心胸狭隘、嫉贤妒能,结元婴时的心魔劫居然是二师兄,还一心一意地要杀了二师兄,累得我们全峰在宗门丢了大脸。现在好了,他结婴不成,金丹反碎,境界一路往下掉,听说如今已经失了灵根,成了常人一个啦。”
那位小师妹似乎还有些背后说人坏话的顾忌,但过了一会儿也开口道:“嘘,你小声点,大师兄可能还未醒呢。大师兄他从前不是这样的,也许是一时想岔了,才走上邪路。而且他现在这样,也害不了二师兄啦。”
小师兄冷哼了一声,显然很不高兴她为宋却说话,大声道:“他这种对同门狠下毒手的人,有什么好顾惜的,师傅给他疗伤,护住他的经脉,让他不至于连个普通人都做不成,已是仁至义尽。我看他很快就要被逐出师门,赶下山去了。师妹,你为他说话,莫不是对他旧情难忘?听说从前师傅有意为你俩指婚呢。”
一扯到自身的婚嫁之事,小师妹立马急了,也顾不上宋却,她跺了跺脚,娇蛮道:“你从哪听来的,快别胡说,我和大师兄可没什么关系!这话要是被……被别人听到了我拿你是问!”
小师兄嬉皮笑脸道:“被别人听到?你是怕被二师兄听到会误会你吧?”
小师妹显然是急了,气道:“我不跟你说了!”
她转身想走。
宋却听着响动,不知道她是不是又被那位小师兄拉了回来,两个人的声位只微微挪动了一些。
那小师兄问道:“师妹,我只问你一件事,若师傅让二师兄向你提亲,你肯是不肯?”
也不知那小师妹是不是羞红了脸、低垂了头,半晌才小声道:“那我自然是听爹的。”
宋却着实感激这位小师弟,虽说他是刻意来寒碜宋却这位大师兄的,但托他的福,宋却把目前的形势摸的差不多了。